久等未见人,吟歌心下着急了,正欲起身出去看看,只觉得眼前一黑——
萧澈知道吟歌回府,议事完毕之后便去了听澜院,却听说吟歌早已在凌雪院等着了,心头满上一股暖意——
开门便见吟歌倒在地上,萧澈既惊且怒,“来人——”急急上前一步将这人拦腰抱起,“去拿金风玉露丸来——”
阿夜就在外间,听得此话身形一动,片刻之后回来时手上已拿了一玉色小瓶来,递给萧澈的时候却是微微一迟疑,“王爷,后日拿下骁骑营还须您坐阵呢,不若——”
“无碍,你自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阿夜还想再说,触到萧澈的眼神又生生收了口——
暮色渐起,阿夜一直站在凌雪院门口,下人们见这位平日里嬉笑怒骂的侍卫大人,今日脸上满是严峻之色,莫不是小心翼翼的避开,生怕自己不走运,成了人家撒气的。
时间流逝而过,转眼间便是月上中天了,阿夜眼色中终是起了几分波澜,转身正欲进门,忽的听见屋内出现一声极小的声响,当下心便落在了地上——想到萧澈交代的事情,深深看的主屋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声轻吟,吟歌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全身发软,看着帐幔知道自己现下应是在萧澈的床上。轻轻一动之下,竟是发觉自己的手被萧澈紧紧攥在手里的,转头看去,果然见萧澈一脸疲累的枕在自己身边。
情不自禁的便是微微一笑,在经历了那样长时间的黑暗之后,又看见了这样的面容,是从什么时候起有这样的感觉了呢?见不到的时候会有点不自在——
只见萧澈面色稍显苍白,嘴唇上更是失了血色,额间似乎还有微微汗意,纤长的眼睫在脸侧投下一片阴影,正睡得极香。
忽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嘴唇一动,一股腥甜便在唇齿间四散开来,吟歌一愣,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缓缓抚上嘴角,接着明灭的的微光一看,竟是一点鲜红。
肯定受伤的不是自己,吟歌心中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来,慢慢将身子撑起来,只见萧澈上上下下皆是穿的整整齐齐的,自是看不出来是哪里受得伤——
正要在动,那正抚上萧澈胸口的手却被一把抓住,“槿儿没事了——”
吟歌就那般近的怔怔的看着萧澈的眸子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大的可以在里面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微红的脸颊。
“槿儿若是在这般看着澈,澈就要做坏事了——”
吟歌面上一红,却是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王爷给槿儿喝的是什么血?”
萧澈呵呵一笑,“就知道槿儿不惯,那不是血,难道槿儿竟不知‘血莲丸’吗?”
吟歌一愣,这东西她还真是不曾听说过,“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这本是南疆之药,不过是解毒一道有奇效罢了——”
两人这般近的说着话,呼吸交织在一起,煞是暧昧,吟歌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正准备躺回去,却不防萧澈将自己纤腰一拦,失了重心直直压在了萧澈之上——吟歌微微懊恼,正要挣扎,却听得萧澈道:“早说了澈会干坏事,奈何槿儿不信,那澈只好——”
温热柔软的唇瓣相触,吟歌一愣,却不知是该挣扎还是该应和才好。萧澈见吟歌一动不动,像是要任他胡来一样,心中一滞,带刺的话语便是出了口,“他走了,槿儿的心便不在这里了吗?”
吟歌听得此话,不由得怒气上涌,还未说话,萧澈已是将她抱着放在了床上,随即头也不回了出了门——
看着萧澈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吟歌心中既生气,又委屈,恨恨的看着萧澈消失的地方咬牙,“笨蛋!”
天明时分,吟歌早早便起了,去了书房才知萧澈昨夜竟是出府了,现在还未归——自嫁入王府以来,从虽然只有月圆之夜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同寝,其余时间,两人便未住在一起,但吟歌就是知道萧澈从未彻夜未归过,当真是生他的气了不成?
“叫墨德来——”
片刻之后,墨德来已是站在了吟歌身前。
“不知王妃所为何事?”
“王爷昨个彻夜未归,你可知道他人在哪里?”
墨德一愣,“此事小人不知——”抬头看了吟歌一眼有道,“若是连王妃都不知道,那这府中想必是无人知道了。”
吟歌微微有些气馁,她哪里会知道萧澈去了哪里呢?若是进了宫倒也不着急,毕竟这日里宫中事多——
正想着,却看一青衣小童急急而来,“拜见王妃,烟雨楼派人送来消息——”
吟歌一愣,接过画意递上的帖子一看,气便不打一处来,“来人,备车,本王妃要去烟雨楼接王爷回府——”
一众下人一听,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若王爷真是在烟雨楼,那王妃此去便是捉奸的?!
只闻墨德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便见下人们积极去备车了。
坐在马车上,吟歌想着那帖子上淡淡的女人香,和那句,“请王妃莫要挂心,王爷安好——”平日里淡淡的面色便渐渐有点挂不住了。
画意在旁看着也很是心急,若王爷真是在烟雨楼夜宿,那这意思岂不是真要收人了,看着一身男装的主子面上一片愤愤之色,不禁感叹,王爷终于让自家主子破功了——
马车停在烟雨楼侧门,只是怕人多眼杂的认出吟歌来就不好了,开门的侍童见到那面墨色的腰牌脸色便是一变,吟歌看在眼里,心下一沉。
“带路吧——”
那小童诺诺道,“启禀王妃,王爷在落尘阁——”
吟歌脚步一顿,还要不要去了呢?落尘阁?果然还是在乎的,那明月还真是解语花呢——
“主子,既是来了,总是应该见上一见的——”
画意沉沉一声总算是让吟歌脸上多了一份笑意来,“正是,走吧——”
那落尘阁吟歌自是去过的,现下就是没人带路,她也能找得到,眼见得就要到门前了,她却是又犹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