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话都没有和沈崇亦多说一句，杜聿沉着脸护着月锦上了自己的车，似乎忘记了此行自己来的目的。
“开车。”
“可是，五少……”
“我说开车。”杜聿冷然的语调，让车里的温度减了不少，老万暗自叫着这根本就是个苦差事，早知道让飞虎来了。
又不敢问杜聿去哪里，只好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向前面开去。
杜聿的脸色让月锦不敢轻易开口，而杜聿则是开向窗外，他在反省，反省自己方才的冲动，倒也不是怕得罪沈家的人，只是觉得看到沈崇亦纠缠月锦的时候，那股莫名火，似乎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并未有过。
车子静静地开着，绕着黄浦江转了一圈又一圈，“停车。”杜聿终于是开了口，老万松了口气，慢慢将车停下。
杜聿独自一人下车，而后走到江边，望向远处。
老万见墨月锦欲下车，开口相劝，“小姐您还是别去，我从未见过五少这副模样，此时他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月锦看着杜聿的背影，淡然一笑，“不会的，他……是好人。”
老万嗔目结舌之余，月锦已然朝着那个人影过去了。
杜聿感觉身后有人过来，将刚刚点起来的烟给灭了，墨月锦是不喜烟味的，在孟海璇的宅院的时候，好几次她都在他抽烟的时候转了转身，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知道。
“五少可是在怪我？”
“……”杜聿眼望着面前浩浩荡荡的江水，没有回答。
“今日我不知会遇上他的。”月锦走到他面前，杜聿的余光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不安。“我是不是造成你们之间的不愉快了，若是如此，我看我还是尽早从他的府上搬出来吧。”
杜聿没有回答，一来他确实有些生气，二来他并不知道月锦话中所含的意思。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闷着声音问月锦。
“我想我住在他家里，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所以才会和他共舞，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像戚老太说的那样是个怪胎，脾性怪异得很，为人轻浮，他……。”
住在他家里，这下杜聿算是略猜到一二了。
月锦想到这晚上，那五少的言辞，竟然是没了往日大度的风范，而后想着杜聿同他是朋友，这样子数落，终究不好，又改口道，“你们到底是朋友，我不该这么数落他是不是？”
朋友，住在他家里，这下杜聿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合着月锦是将沈崇亦和他错认了。
“明日我就去找房子。”住在桐园，总感觉不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别。”杜聿总算是正过身子，“唉……他那个人不坏，桐园安全一些，上一次招惹我的那些人，还没有抓住，若是其中一二看到你同我在一起，给你添麻烦，呆在桐园，我安心一些。”在他眼皮下，可不是安心一些。
月锦并未回答，只是盯着他看，杜聿微微偏过头，敛了神色，“要不我替你找房子也行。”
“不必……”月锦拒绝得利索，说完，见着杜聿眼神略暗，“我是说，我暂时住在桐园还不行吗。”反正她之后就会搬的，再忍着住几日也无所谓。
“桐园里的人你也熟悉了，戚老太照顾人是很周到的，除了……除了园子的主人你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之外，住得应该算舒坦。”他只好是将错就错，推到沈崇亦身上。
月锦似乎并不在乎他说的这些，“我看今天你和那位五少什么都不说，莫不是我的关系，若是如此，我该愧疚了。”
“既然是朋友，不会心存芥蒂，其实……我并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只是面对你的时候，一切原则似乎都有所改变。”不知不觉，杜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月锦转了视线，看着月光下映衬的江水，微微红了脸，“五少您言重了。”
既然话已然出口，杜聿显然不想再忽视，“这是我的心里话罢了，我对小姐确实与众不同，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显然不是正确的时间。
杜聿自嘲地笑笑，“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这样的感觉，说实话我不愿意让你称呼我为五少，我不愿意被你左右思想，我也不愿意你我有过多的牵绊……可是，我却非常想见到月锦你。”对她的称呼，渐渐变了，不是墨小姐，也不是月锦小姐，他那声月锦，让月锦心中一颤。
这样霸道的男人，眼神透着坚定，清风徐徐般的话语，让人不知如何回应，“我……我……”
正当月锦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老万跑着过来，急切的脚步声，让月锦松了一口气。
“五少，不好了。”老万看了月锦一眼。“城中南边的商铺被人给劫了。”
南边，那是青帮的一个大仓库，老万算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掩饰的说辞，杜聿心下明白，点头应他，“你送月锦回去，我先行过去看看。”
“五少，我……”
“你唤我的名字，不好吗？”哪里有好和不好，杜聿说的这话就是命令。
“杜……杜聿，我自己能回去，你们有急事，就去办，不必管我的。”
杜聿看向老万，“月锦没安全回去，你也不必回来了。”说完离开了，走到不远处拦了车。
老万只好恭恭敬敬地伺候月锦上车，“墨小姐，请吧。”
“有劳了。”月锦面上与来时无异，可杜聿的一番话已然是投下了一枚石子，月锦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可他与她相遇得这样迟，如今的她不复往昔的天真烂漫，随性洒脱，她怀有仇恨，还能去爱一个人么。
－－－－－－题外话－－－－－－
眉黛一直很喜欢一首歌《一眼万年》，总觉得这辈子能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一眼万年的人很不容易，也许我们能在文中找到些许感动，但还是希望现实中多一些天长地久，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