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转世?如果我真是一只凤凰,我也逃不脱相爷手中的这把火,或许凤凰涅磐之后,我能浴火重生?
我奉相爷之命,去见他为我请的最后一位师傅。我非常纳闷,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还未曾学过的。
推开书房的门,沁入我鼻间的是一种醉人的香,与我以往所用的熏香大不相同。一位女子背对着我、静静地坐着,说那是坐,又与秦姑姑教的坐姿大相径庭:她的身边空无一物,也没有可倚靠之物,但她像缠绕着大树的藤蔓,妖娆的,透露出无限的媚惑之气。
她的玉手轻扬:“把门关上,就站在那儿。”一声娇语呢喃伴随着一股兰麝之气拂面而来。
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言听计从。
我怎么会轻易听从一个陌生女人的命令?
正在纳闷时,香艳刺激的一幕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她无限风情地将长发拢至胸前,轻耸香肩,身上那薄如蝉翼的桃红色丝质衣物已然滑落,如一朵飘落的桃花,盛开在腰际所系丝绦的的位置,里面竟是不着一物,圆润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柔柔的光泽;她缓缓地侧伏在地面上,像一条缠人的水蛇,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的曲线如丝绸般起伏,凝脂肌肤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危险的诱人气息,连我也忍不住想去抚摸那柔软、温热的滑腻。
我也是一个女子,此时已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我不敢想象有几个男子能抵挡这种诱惑?
我甚至有点怕,这女子的背影已是如此夺人眼球,她的姿色定然也是千娇百媚,我这“第一美女”恐怕是要浪得虚名了!
“猜猜奴家几岁了?”婉转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
我脱口而出:“未满二十吧?”
她仍是缓缓地坐起、拢好衣服、站立、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舞姿。
我惊讶所看到的:她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年轻了,但匀过粉、勾好眉、映上唇红、抹上胭脂,那有了细微皱纹的脸上居然焕发起了光彩,掩埋了落在她面颊上的尘世沧桑。
她也在细细打量我,微微地点头:“的确是上品,虽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但经过我的细心打磨,一定会让你大放异彩。”
见我皱眉,她笑了笑,这笑靥中竟然也是风情万种,她是狐媚投胎吗?
“抱歉,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我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醉香楼的老鸨,我叫醉香月。有人出了一千两黄金,将我蒙了眼带到这里,让我将全部的技艺传授给一位姑娘。就是你吧!只有三天的时间,我必将倾我所有,你也要用心地学。”
什么?一千两黄金?相爷竟然花重金,让一个老鸨来教他的女儿如何去勾引和媚惑皇上,真是为达目的而不惜血本了!可笑!
察觉到我的嗤之以鼻,醉香月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出钱的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我想,既然出了这么多的金子,总要让它物有所值吧!姑娘不要瞧不起我们这种人,没有人天生愿意干这行,多是为生活所迫。想来,你也有你的苦衷,但事已如此,还是要想开些,趁着年轻美貌,做你想做的、得到你想得到的。所谓每一行都有各自的门道,我自有我独特的技艺,让你更为动人出彩。”
的确,我与她何其相似?她是恩客云来,我不过是九五至尊的一个玩偶,我又有什么理由轻视她?
做我想做的、得到我想得到的——这就是我今后的人生目标。
四姐的身体每况愈下,皇上恩准相爷前去探望。相爷顺理成章地带上了我,墨菊前来相迎,她竟比半年前瘦了大半圈,原本她就偏瘦,现在看来竟是像枯了的竹子,又黑又老。想来,这些日子,她为了她的主子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了,倒是一个忠仆。
墨菊一见相爷,便是双眼噙满泪水:“相爷,娘娘这样,该任何是好?”当发现相爷身后的我,她的眼里难掩恨意和戒备。
看见四姐憔悴地躺在床上,我的心里五味陈杂:怨她,不顾姐妹情分来出卖我;怜她,入宫那么多年,竟然还看不透后宫的规则。
然而,无论如何,相爷的眼神已经在告诫和提醒着我,不容我在此感叹,我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那天的太阳如网一样撒过来,罩在他的身上,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虽然最近没有什么喜事,甚至连一点趣事也没有,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欣慰,说明自己的身心还是年轻的。
虽然此行是去探望如贵妃的,但他仍是悠闲地行走在御花园中,难得有机会独自在自己的园子里细细观赏,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园中花草树木应有尽有,石山石屏也是巧夺天工,中间的池塘被荷叶满满遮盖,一座石桥就仿佛横卧在荷叶之上。他步上石桥,看彼岸百花繁茂、争奇斗艳,远处的翠竹郁郁葱葱,在风中轻轻摇曳,顿时心旷神怡起来。那花团锦簇之间,有位女子如一株窈窈弱柳,衣带飘飘而起。
后宫的女子太多,他也记不清还有多少女子在等待着他的临幸。这让人我见犹怜的背影是如此陌生,如此脱俗、如此幽怨、一定是哪个宫里的寂寞美人,正在翘首以待自己的身影。他突然兴起,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用一双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敏感的我,意识到了有人在靠近,是皇上吗?是我要依附的那个男人吗?我心里充满了不安,毕竟那是与我父亲同龄、历经无数女人、拥有至高权力的男人!可是,现在时间尚早,还未到杨内廷所说的前几日皇上来看望四姐的时间呀!我是提早在这里静候,让自己调整好心态而已。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眼睛突然被蒙住了。我乱了方寸,是有人要轻薄我、还是有人要害我?
那双大手宽厚而有力,我来不及多想,双手将其中一只使劲往下拽,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呦——”来人吃痛地松开了手,我转身看到了明黄色的龙袍,心惊肉跳,我咬的人竟然是皇上。
我“扑通”下跪,“求皇上饶恕民女冒犯之罪!”
看着我娇弱慌张、美丽含羞的神态,听到我带颤的美妙声音,他竟然笑了:“你这只厉害的小野猫,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会在孤的园子里?”
我这才松了口气,“民女是右相的第九个女儿费清颜,如贵妃是民女的四姐,因她身体违和,蒙皇上恩准,与家父进宫来探望她。刚才见姐姐憔悴许多,心中不忍,于是无意中走进了园子。打搅了皇上的雅兴,请皇上恕罪!”
“难怪孤的手生疼,真是只伶牙俐齿的小野猫!起来吧,别跪着说话。”皇上一把拉起了我。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把那只被我咬伤的手放到我眼前,“小野猫,你说孤该如何责罚你呢?说说,你会些什么?”
我看着他手上的红肿和清晰的齿印,脸上布满了红晕,“只要皇上说得出的,清颜一定做得到。”
“哦?”他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惊喜,“那么,为孤跳个舞,如何?”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清颜必须回如喜宫了,四姐久不见我,一定会担心的,而且,我们姐妹情深,她正病着,我却在这里跳舞,那多不好。不如,今夜,等到姐姐睡下了,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好不好?我一定跳一段最美的舞,给皇上作为补偿。不见不散哦?”
皇上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一定奇怪:今天怎么被我这个小妮子牵着鼻子走。
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庆幸这误打误撞的首次见面,我确信他已经被我吸引了。难道,真的是有神灵助我?
见到神采飞扬的我,相爷明白了大概,知道了我与皇上的约定后,他以“男子在后宫留宿多有不便”为借口,让我再多陪四姐一个晚上,还说明天一早来接我回家。
四姐已是无力管这许多,点头应允了。我看见墨菊的脸更加阴暗了。
我怕墨菊会坏我的大事,朝相爷使了个眼神,相爷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对了,我找了个名医为娘娘开了个偏方,因还差几味药,所以,今日没有带进宫来,墨菊,你一直跟在娘娘身边,我是最相信你的。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府,明天早上来接九小姐的时候,你就可以把药带进宫,给娘娘服下了。那可是千金难请的名医啊!之前也治好过像娘娘这样的病症。”
墨菊有些犹豫,但她更想得到能让主子病体康愈的良药,于是,她跟着相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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