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弯眉毛都没有描好的功夫,那下人又跑了回来,这次神色颇有些慌张,说道:“凤箫小姐,那个病人倒在了地上了,您如果不去的话,恐怕会……”
凤箫一听,心里很有些生气,今天可是清华的好日子,怎么跑来这样的人来捣乱,真是晦气!
“姐姐,你还是去吧,让可儿来给我上妆就好了!”谭清华也担心闹出人命来,连声劝着凤箫,凤箫只好将眉笔交到可儿手里,随着那下人出后门去看,只见门前地上躺着一个浑身粗布麻衣的年轻汉子在地上抽搐着,脸色晦暗无比、口吐白沫,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可是却呆滞无神的样子,路边人看了都摇头,那下人也是提心吊胆的,若真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死了人,那可是大大的晦气呢!
凤箫走近看了几眼,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细细的诊断了一会儿之后,满脸怒容的站起身来,在看客诧异的目光中转身欲往里走,却突然被人一下子拉住了手,再回头时,那汉子果然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嬉笑地看着她,赞叹道:“你果然医术不错!”
看客们这才明白这人是装病,顿时义愤填膺的指责者那男子,岂知那男子根本无视那些看客的指责,对正在拼命的摆脱着他手的凤箫说道:“我确实不是病人,可是在我的家里却有一个重病人,若你能够救得了她,我就承认你是神医!”
“放屁!我们凤箫小姐本来就是神医,用不着你这混账来承认,快点给我走人!”谭府下人准备去抓开那男子的手,却反而被那男子反手一扭,顿时疼的惨叫一声,凤箫气极,提前一脚就踹了过去,哪知道那男子左手飞快的松开了喜人的手,狠狠的将他推倒在了地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凤箫的足跟,还很是享受般的摩挲了一下,几乎都要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去闻了,凤箫臊得满脸通红,急急地回抽着脚,另一只手已是一拳打了出来,男子突然从地上起了来,右手用力一带,不仅凤箫的一拳打空了,整个人都跌进了那男子的怀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从谭府中已经冲出了几个手拿木杖的家丁,纷纷朝男子攻来!
“还是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男子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青骢马奔了过来,男子抱住凤箫跳上马背,“驾”的一声,绝尘而去!
那些家丁都傻了眼,一个稍微机灵的喊道:“还不快去追!你……快去禀报老爷夫人!”
男子带着凤箫骑着马已经出了清河县城了,凤箫在马上挣扎着,怎料那男子气力很大,身子被紧紧地搂着动弹不得,只有破口大骂了!
男子微微皱眉问道:“你们凤凰国的女子都是这么的野蛮吗?若不是看中你的医术,早就把你扔下去喂马了!”
“我宁愿喂马也不会给你医治!”凤箫气的脑袋发昏了,逞一时口头之快,哪知道那男子说到做到,一手抓起凤箫将她扔下了马背,凤箫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痛的龇牙咧嘴,那男子却笑得无比开心,看着凤箫问道:“还敢再口出狂言吗?”凤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爬起来就想要跑,男子一甩马鞭就把她拉到了马下,再次将她提上马背,一拍马,接着赶路!
凤箫知道任何努力都是白费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医治好那病人之后他大发慈悲放自己回去,此时清华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马儿带着他们疾驰着,很久很久,都不见那男子有停下来的意思,凤箫忍不住的问道:“你家很远吗,还有多久才到啊?”
“听说过圣女国吧……”男子话说了一半儿就停下了,凤箫却是快要晕了,那可是例凤凰国最远的一个国家啊,天,她怎么这么命苦,有没有人可以来拯救她啊!
可儿为谭清华梳妆好了左等右等凤箫都不见归,而下人则不敢告诉她真相,只是催她出去拜堂,心里很是焦急。可儿安慰道:“也许那个病人病重,凤箫小姐正在全力的医治他呢!小姐还是快出去吧,不要让人等久了!”
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盯着喜气洋洋的喜帕的谭清华终于出现了,陈照溪只觉得深思恍然,那走出来的真的是她吗?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场他期待已久的幸福,在这一刻就要成真了吗?
挽起那一只玉手,在主婚人的高叫中,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他们行着这世界上最神圣、最幸福的仪式,最后陈照溪将谭清华送到喜轿之上,谭夫人喜极却泣,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等候到了她自己的幸福,作为父母总是开心的,可是却要忍受着这亲情隔离之苦,又是那么的不舍!
浩浩荡荡的娶亲队伍终于出发了,端坐轿中的摊清华也不禁悄然落下两行清泪,故乡就要远离了!
从清河县道凤凰城只需要两天的时间,中途还要在青城停留一夜。照例是丫鬟送饭进来,男人是不可以进去窥见新人的,谭清华正欲掀开喜帕吃饭,突然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急忙盖了下来;可儿清声问道:“谁呀?”
“是我……”
听的屋内二人心中一惊,这就是陈照溪的声音,那么的柔和动听,可是他来敲门干什么,再没有正式接到男家行礼之前他们是不可以见面的呀!可儿很是为难的低声询问者谭清华,谭清华也是没了主意,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家啊,怎么好破了规矩,可是若不见他,他会不会生气?正在谭清华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已然被推开了,原来可儿并没有锁门,只是合上而已。
“见过将军!”可儿恭敬的行着礼,陈照溪却摆摆手对她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可儿又是一惊,看向她的小姐,可惜谭清华的脸被喜帕完全遮住了,自然看不到可儿求救的眼神;但是谭清华看都不看就知道这丫头又犯难了,于是尽量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惴惴不安,平和的说道:“可儿,你快下去吧!”
可儿如听到大赦般退了出去,带上门。
屋内迅速的安静下来了,谭清华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双金靴足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谭清华吞了吞口水,身子几乎都要激动的发抖了!
陈照溪伸出手来伸向那喜帕,却忽而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收了回来,说道:“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不由分说的抱起了谭清华,一手推开了窗户,从窗户上跃了出去,谭清华感到有些疑惑,可是立马就被喜悦和好奇充填了,不知道他要带自己的去什么地方?
陈照溪抱着谭清华骑上了一匹马,谭清华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终于马停了下来,然后再次落入陈照溪的怀中,沿着有花香的道路走了一阵儿陈照溪很小心的将她放到了一个木凳上,可是他却依然抱着她,让谭清华的一颗心完全的沉醉了,那个怀抱是那么的令人感到安全和温暖,这就是将要相伴自己一生的夫君吗?
她突然感到陈照溪的头几乎要揉到她的整个颈子里了,接着是那样缠绵而又炽热的吻,让谭清华的身子一下子酥软在了那里,脑袋晕晕乎乎的,只听到他在说着:“我爱你,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也许这誓言太过朴质无华,可是在谭清华的心里却是永恒的幸福了,她正陶醉在这浓浓的爱意当中时,不知道头上的喜帕是什么时候被掀开的,陈照溪的吻忽然凝滞了,接着那炙热的气息也很快的离开了她,最后是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你是谁?”
谭清华睁开了眼睛,终于近距离的看清了那个无数闺中女儿的梦中情人,月光下的他朗如皓月,气质迷人,可是那副表情却很是和他的容貌不合拍!
“你到底是谁!”他的脸一下扭曲了,把谭清华吓了一跳,垂下头去,几乎不敢正视他,细柔的声音答道:“我是你的妻子谭清华啊!”
“谭清华?你真的是谭清华?你若敢骗我我就让你亡命在此!”陈照溪突然一把掐住了谭清华的脖子,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恐惧、迷惑堆了满脸!
“我就是谭清华,不信你可以带我回清河县对峙!”
陈照溪死死地盯着她,直到确认看不出任何欺骗的痕迹来,才颓然的松开了手,那一天,那一曲箫声,那俏丽的身影,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吗?失落和伤感迅速的涌上了心头,缓缓站起身来,他径自走下亭去;谭清华虽然此时对他感到很畏惧,可是要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那不是更可怕?于是不快不慢、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