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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你们都在啊!”

一声娇呼,拉回各人神志。秦忧翩然进厅,灿然一笑,梨涡乍现,倏忽间便夺去各人视线。

秦忧一一打过招呼,到万竹秋时,面上红了红,尴尬的道:“竹秋,你不生我气了吧?”

万竹秋愣愣望住她片刻,叹了口气,道:“我从未生你的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啦!别又提啦!往后,你就是姐姐,我就是妹妹,好不好?”

望着她,万竹秋再次叹了口气,道:“都随你。”

秦忧喜道:“姐姐,你真好!”一把拉住她的手左右摇晃,又望向其他三人,道:“过年时真想你们呢,我本想买些礼物送给你们,可惜回来的太匆忙,未来得及。”

“秦姑娘,”周离离静静的开了口,“你已下定决心离开展俊涵了?”

秦忧一怔,半晌方道:“我......是的。”

“你不怕展俊涵再找逸尘的麻烦?”

秦忧默然无语。

秋水望了望二人,忙道:“秦姑娘,少爷脸色不对,问他又不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秦忧小脸一垮。“我也不知。那日他就跟中了魔一般,不动也不说话,吓得我......然后,他就突然拉着我发疯似的打马回京。问他,只说要先确定一件事。”

“他是何时开始异常的?”周离离接口道。

“我们刚到秦大哥家,起初还好好的,只是过了一晚上,他就——”

“秦大哥是谁?”

“他叫秦远。”

“他住哪里?”

“安徽边境的一片梅林里,方圆几十里没有人家,像个世外桃源。”

“好,我明日就去找那个秦远问清楚。”

“可是,他也不清楚啊。”

“到了他那里才出现异常的,他不清楚谁清楚?”

秦忧沉吟一下,仰首道:“我跟你一起去。”

“可别!秦姑娘!”秋水叫了起来。“你走了,少爷回来我如何交代?”

“咦?大哥他又出门了么?”

“他去江苏找王爷去了。”

秦忧怔了怔,低头思量起来,片刻后对周离离道:“周姐姐,大哥急着赶回京城确定某件事,定是与王爷有关,或是王爷能给他答案,我们不如等大哥回来再问他?因为,秦大哥的样子确实是云里雾里,他也莫名其妙,去找他,恐怕是白费功夫。”

周离离蹙眉道:“早知如此,我就跟逸尘一起走了。”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等待又焦虑的日子。秦忧的心情时好时坏,魂不守舍的过了数日,这日,万竹秋为开解她,拉她到东院散心。二人正边走边聊,忽听得有“咕咕”之声,循声望去,见头顶桃枝之上停着几只鸽子,羽毛雪白,小嘴尖尖,眼睛一闪一闪,煞是可爱。

秦忧童心顿起,向上一纵,便欲捉来一只把玩,谁知那鸽子机灵之极,她身形刚一动,几下“扑棱棱”之声,都飞走了。

秦忧失望的嘟了嘟嘴,几下“扑棱棱”之声,它们又飞了回来。

秦忧一喜,轻手轻脚的靠近,看它们似乎未注意她,赶忙故技重施,却仍然扑了个空,不禁顿足道:“这扁毛畜生好生狡猾!”

一旁的万竹秋忍不住失笑出声。

“秦姑娘,万姑娘。”秋水自桃树另端走了过来,肩上立着一只鸽子。

“咦?它怎么听你的话?”秦忧惊讶的指着那只鸽子。

“它们是我训练的,自然听我的。”秋水微微得意道。

“训练?养鸽子还需训练么?”

“它们是信鸽。”

“难怪。我瞧瞧。”秦忧说着走近秋水,与那只鸽子大眼瞪小眼。“呃,我摸摸它可好?”秦忧小心翼翼的望望秋水,“你可别让它啄我啊。”

秋水轻轻一笑。“放心,有我在,它不敢啄你。”

“也不会飞走?”

“不会。”

“太好啦!”

秦忧大着胆子伸出手,慢慢放在鸽子身上,轻抚它细细的羽毛,见它安静的接受了她,胆子更大了些,再伸出一只手,将它自秋水肩上抱了下来,一边将它安放在怀里,一边问:“你没事养信鸽做什么?”

“啊?哦,养着玩。”

“是么?我才不信。”

“呃,有时可以用用它们。”

“跟谁啊?”

“不一定,都是少爷说了算。”

“大哥?我怎么从未听他说过?”

“呃,或许他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吧,原本也是。”

“哦。可是,它们真的好可爱啊!”秦忧双眸闪着光。

“小姐,它们可不是玩物,你可不能拿走。”

“咦?你不是说养着玩的么?再说,你有那么多,少一只也无妨呀。”

“可......可是,它还要干活的呀,你别给我找麻烦了,大小姐!”

秦忧抿嘴儿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个麻烦精,你说的啊,那我干嘛不麻烦给你看呢?”

秋水一翻白眼,咕哝道:“以后,少爷可别再将你丢给我。”

“哈,那你就别想啦。咦?啊!它、它飞走了。”望着猝然飞离的鸽子,秦忧满脸遗憾,水亮的眸子暗下去,小嘴儿抿着,唇边的小窝一闪一闪。

秋水叹了口气,嘬唇一啸,一阵翅膀翻扑之声,前后飞来约莫七八只鸽子。

“你玩吧,随你怎么玩,但是不能带走。”

“我想带走也不能啊,它们又不听我的。”

“知道就好。”

秦忧冲他做个鬼脸,随手抱起一只,笑吟吟的逗弄起来。

秋水对一旁掩嘴轻笑的万竹秋道:“万姑娘,你看好她,我还有事要办。”

“你忙去吧。”

秋水点头离去。

秦忧喃喃道:“奇怪,先前为何没发现这些宝贝?”

“这里离西院远,中间隔着荷塘呢,因此不易发现吧。”

“唔,说得也是。”

自此,秦忧没事便往东院跑,逗那群鸽子玩,多少排遣了些郁闷与担忧。就这样又过了数日,那群鸽子渐渐也安慰不了秦忧了,她愈来愈焦躁不安,愈来愈紧张害怕,终于,这日,秋水跑来说:“少爷快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屋子奄奄一息的“咸鱼”们立时活蹦乱跳起来。可是,蹦跶了两日又逐渐消沉下去,白逸尘迟迟未归。及至第三日,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夏雨!冬雁!你们怎么来了?”秋水指着花厅门口的一男一女惊叫。

其他人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少女已奔进来,口中呼着“小姐!春芽!”甚是高兴。

另一浓眉大眼的少年只是微微一笑,稳稳迈进厅内,慢声道:“还不是冬雁闷得慌了,想出来——”

“喂喂!你不要诬陷我哦!”少女不悦的斥道。

“冬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秋水端起架子,斜睨她。“这次本该是我与春芽跟着出来,上次不是你们么?都出来了岂不是乱了?山上呢?”

“放心!放心!”冬雁不耐的挥挥手。“我们都安排好了,有风火雷电坐镇,不会有事的!”

“哼,有没有事还要少爷说了算。”秋水冷飕飕道。

“喂!你想怎样?横竖我们人已来了,你还要将我们轰走不成?小姐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你来教训我?”冬雁脸红脖子粗的道。

秋水翻翻白眼,咕哝道:“懒得理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才刚来哪!小姐,你看他!”

周离离浅笑道:“好了,不要一见面就吵,让人看笑话。”

“呃?谁看笑话?”冬雁说着,一颗脑袋转来转去,便看见了坐在桌旁一手托腮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秦忧,以及角落里一脸好奇的万竹秋。“她们是谁?新进的丫鬟么?不像啊?”

秦忧站起来,笑道:“早就听秋水说过你和夏雨,真高兴见到你们。”

“你谁啊?”冬雁上上下下打量她,眼光立时充满警戒。

“我叫秦忧,她叫万竹秋。”

“嗯,你虽然长得不差,可是,还是比不上我家小姐。”冬雁轻点着脑袋。

“冬雁!”周离离轻斥一声。

“小姐,我说的是实话嘛。而且一看就是个又来抢少爷的女人!不过,她还嫩得很,连‘女人’都还称不上。”

“冬雁,愈说愈不像话了!”周离离大声呵斥,转头向秦忧致歉道:“秦姑娘,对不住,冬雁向来口无遮拦,你莫往心里去。”

“不会呀。”秦忧抿嘴儿一笑。“她很对我脾性呢,而且,她也是忠心护主嘛,就像秋水对他少爷一样。”

“哼,谁稀罕!”冬雁咕哝一句。

秋水忍不住皱眉道:“冬雁,你不要太过分!秦姑娘是少爷结拜的义妹,少爷若知道——”

“秋水。”秦忧低唤了声。

冬雁愣住,好半晌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在秦忧脸上来回逡巡,口中喃喃道:“义妹?都攀上这等高枝了?看不出来嘛,还挺有手腕。不过,那又如何?”她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老爷早就将小姐配给少爷了,不是么?还传给他们逍遥剑法,那就注定他们要永远在一起。义妹算什么?不过是——”

“冬雁!”秋水打断她,偷眼瞄了下秦忧,见她神色怪异,既不像生气,亦不像伤心。他顿觉一颗心七上八下。老天爷呀,为什么要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为什么夏雨就那么闲呢?他忿忿的瞪向夏雨,后者正一脸若有所思的凝视秦忧。

“喂,在想什么?”秋水用肩膀碰碰他,悄声问。

“我在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居然能让少爷与她结拜?”

秋水苦笑。“不是她让少爷与她结拜,而是咱们少爷上赶着非要结交人家。起初,她还挺讨厌少爷的。”

“有这等事?”夏雨不禁惊叫出声,惹来冬雁的一个大白眼。

“你鬼叫什么?”

夏雨神色古怪的望着她,慢吞吞道:“我想,你还是收敛些,免得自找麻烦。”

“你说什么?”冬雁火大道。“她是皇后娘娘么?了不起啊!”

“冬雁姑娘,”秦忧忽然开了口。“我想,你误会我了,第一,我并没有抢你家少爷。第二,我对皇后娘娘更没兴趣。第三,我也没有多了不起,我的武功,连你家少爷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因此,你大可不必收敛什么,想怎样便怎样,那是你的自由。我自己也是又冲动又莽撞,大哥常训我呢。”

冬雁听得又怔了片刻,然后迟疑道:“大哥?”

“对啊,就是你家少爷。”

“他......训你?”

“是啊。”

“骗人!少爷从不训人,光他那眼光就足以吓死人了!”

“我干嘛骗你啊,因为我笨,总做错事,他就训我啊,唠唠叨叨像个老夫子——”

“骗人!骗人!居然说少爷唠唠叨叨,还像个老夫子!谁信呀?夏雨,你信么?春芽,你呢?”冬雁犹如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呵呵笑了起来。

秦忧不解的望着她,又困惑的瞅住万竹秋。“姐姐,为什么她不信我?”

万竹秋静静摇头,轻声道:“说实话,我也不大信。”

“哈!听听,连她的好姐妹都不信哪!我没说错吧?”冬雁一脸的趾高气扬,正得意间,忽听万竹秋又轻轻的补了一句:“可是又由不得我不信。”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这样感觉的。”

“哦,原来是感觉,那最不可靠啦!所以呢,她呀,肯定是在妖言惑众!哼,愈看愈像个小妖精,少爷早晚有一天会认清她的!”

秋水欲哭无泪,只恨少爷还不回来。

秦忧则是想不通世上怎会有如此撒赖不讲理之人,她甘拜下风。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下,道:“冬雁姑娘不信就罢了,你们刚到这里,还是早些歇息吧。”

“哼,用得着你多嘴,又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冬雁不屑道。

“横竖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那你请自便吧。”秦忧的小脸也板了下来。

“喂!你什么态度啊!”

“什么态度啊?来而不往非礼也,这都不懂!”秦忧仰起小下巴。

“你!你!气死我啦!”冬雁连连顿足连带转圈,浑身像着了火般。

天哪!地哪!快让这一切结束吧!秋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一睁眼,陡然发现花厅前的玉阶上飞快跃上来一个人影。不会吧?秋水揉揉眼,这么快就显灵了?旋即,眼前白影一闪,正与冬雁对峙的秦忧便被那个白影紧紧搂进怀里了。

厅内霎时静得有如墓地,连众人的呼吸之声皆听不可闻。

“忧儿......忧儿......”白逸尘一遍又一遍的低唤着,仿佛怀中所抱的是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良久,秦忧方自惊愕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推开他,抬起脸,细细的端详。“事情解决了么?”

白逸尘眸中射出异彩,嘴角扬起一抹飘忽的笑痕,点点头,再次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长长叹出一口气——

“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能告诉我了么?”

“那种无稽之谈,你不必理会。”

秦忧沉默下来,轻轻挣出他的怀抱。

白逸尘拉住她手,柔声道:“忧儿,你生气了?”

秦忧板着小脸抽出自己的手,径自向厅外走去。

白逸尘忙追过去,安抚道:“好,我告诉你,但不是此刻。”

秦忧回首瞪他一眼。

白逸尘眸光闪动,低声道:“我连夜赶路,刚到家,你不让我先歇歇么?还有,我要吃你做的糕点,你说过要做给我吃的。”

秦忧的脸“轰”的一下通红,再也顾不上其他,足跟一旋,如飞般飘出厅外,白逸尘一步不停的追了出去。

一屋子呆若木鸡的人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甩在当地,丝毫动弹不得。

“哎呦!好痛!你干嘛掐我?”冬雁死瞪着身旁的春芽。

“因为,我想确定刚刚是不是在做梦。”春芽恍惚道。

“那你干嘛不掐你自己?”

“我会疼嘛。”

“那我也会疼呀!”

“哦,那就不是做梦了。少爷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们?”

“......”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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