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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昭闭关进行艰难疼痛的整容之旅的同时,蒙茜茜早已大肚便便地待产了。远远的看去,她的肚子高高鼓起,每每被宋尘风兴高采烈地猜测是一个大胖小子。因为蒙茜茜身上已经满是污点:未婚先孕、进过监狱、出手伤人,所以蒙茜茜的爸爸、妈妈听说到家道殷实、相貌堂堂、前途无限的宋尘风愿意为他们那不争气的女儿负责的时候,欣喜万分、扔包袱一般就答应了。

而这对没有丝毫默契、靠着女方的一厢情愿和男方的愧疚感、责任心勉勉强强凑在一起的新婚夫妻,草率地领了证后,就尴尬地入住宋尘风草率买的“新房”,只等产期一到、羊水一破、他们的小宝宝呱呱坠地了。

说蒙茜茜是个祸端头子,一点也不为过。眼看着,距离预产期就还有一、两个礼拜了,她还是依依不饶地在自己和宋尘风的“新房”里颐指气使地对着宋尘风说:“喂,要给你生儿育女的是我,你怎么就不可以为你辛苦的老婆摆一顿酒席,来迎接我们未来的小宝宝出世呢?”说着,还一张大脚踹着宋尘风的屁股。

“茜茜,你是我老婆,你要吃饭我肯定不会不同意。但是你也不能就让我厚着脸皮去请老同学哇。一方面我心疼你身子不方便;另一方面,你以为我们这些烂事在别人眼里值得骄傲么?能不能等一阵子、等孩子生下来再考虑这件事?现在你让我去干这种事情,你不嫌丢人,我可没有脸陪你。”宋尘风语气不善,虽然他已经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暴戾之气还是透了出来。

“丢人?你跟我巫山云雨的时候不觉得丢人么?你把你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收起来行不行?现在说觉得丢人了,宋尘风,你好笑不好笑。”

“蒙茜茜,你别给我胡说八道!”好像是被说到了一直遮盖着的羞处,宋尘风的脾气让他脸颊通红。那夜虽然他不是主动的,但是他的意识并不是断了的,他记得自己的迎合和享受。

“不想让我胡说八道,那你就听我的意见!给我办个酒席啊!我可是正正经经想跟你过日子的,那个狐狸精想在我手里抢走你可是不容易!对了,把你那什么老情人羌婉也叫来,我到时看看她还是不是那么不可一世?我能毁她一次容,就能毁第二次!她自己不是很有自信?现在还不是拼不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我倒要看看那个死狐狸精还能怎么和我抢,还敢不敢和我抢!”

宋尘风气愤之余,看到几近疯癫状态的蒙茜茜,心中不免有几分愧疚,他决定无论如何不要对她发火,“茜茜,你收敛点!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你就不要去见他们了。我们对不起羌婉和陈昭他们,你也心知肚明。我们就安心等待宝宝生下来,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折腾了,好么?”

“宋尘风,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我不管,你不叫羌婉来见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活不了,你的种也别想活。我绝对不是说给你玩玩的!”蒙茜茜眼里发出愤怒的火焰,烧伤了宋尘风心力交瘁的神经。

“蒙茜茜。你,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就跳!”尘风觉得再难以交流下去,摔门而去。

刚买出门的他却是迈不动步子的。这个意志坚强的男子,终于站在门口哭了。可是门里的蒙茜茜听不到,心里的羌婉却也听不到。

突然好想你。婉婉。

突然好想你。好想你陪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好想你还没有彻底离开我未来肮脏不堪的人生,好想即使现在我如此不堪陪在我身边的仍是你。

他拨通了羌婉的电话,电话那边确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原来现实是,彻底失去你。他的眼角全部都是落寞,只能改做发信息:“婉婉,你在干什么?有空能不能聊聊?我和茜茜想请你吃顿饭。你愿意的话,请随时来福安小区3单元101。”

信息发完了,他倚着家门口的墙,蹲在那里,很久。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房门里传来,夹杂着极大地惊恐、无措、绝望、无助,好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让人心头一惊。蒙茜茜。

宋尘风浑身颤抖,推门而入。

蒙茜茜躺在血泊里,胸前、胯下全部都是锋利的鲜血。她苍白像纸一样的面容、她鲜红像利剑一样的血液,刺破宋尘风一切淡定、坚强、冷漠。

——

救护车开来。

蒙茜茜产妇大出血。随血汹涌而出的还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黑色皮肤的孩子。

在门口等待的宋尘风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眼前一黑。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戴了一顶闪闪发光的“绿帽子”。

病床是死里逃生的蒙茜茜已经安然入睡。经过了极大的痛楚,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只能沉溺在安恬的梦里。听到蒙茜茜临产的消息匆忙赶来的蒙父、蒙母。看到那个黑头黑脑的黑色的孩子的时候,垮了。

——

宋尘风在蒙茜茜产下孩子的三天内,不曾到过医院看他们母女一次。谁也不知道,是否该给他打一通电话,告诉他蒙茜茜梦里的呼唤。谁也不知道,究竟多少时间,能让他原谅这个女人。

为了自己骨肉而承担下一切、娶了自己不爱的坏女人的他,是否永远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这份本来就不属于蒙茜茜的爱,会再次找到他内心深处最曾经的爱人?

三天后,蒙茜茜的爸爸妈妈铁青着脸把蒙茜茜和宝宝送回她的新家的时候,看到了消失三天三夜的宋尘风醉倒在一堆酒瓶中,本来清爽的脸有很多络腮胡子和浅浅泪痕。

蒙茜茜立刻跪在了他面前的啤酒瓶碎片上面,大哭着说“尘风,对不起”。她不知道她的忏悔在别人眼里有多廉价、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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