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柳姨娘的房间门口,还未走进房间,芷音带着哭腔的嗓音已经响了起来:“娘,娘。”
柳姨娘听见女儿的声音,急急地迎了出来,芷音那张满是泪花的脸就呈现在了她的面前。柳姨娘心里一惊,开口问道:“音儿,你这是怎么了?”
芷音听见自己娘亲充满担忧的声音,猛地扑倒在柳姨娘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柳姨娘无法,只好一手搂着自己的女儿,一手轻轻地在芷音背后拍着。好不容易,芷音止住了哭泣,眼睛红红地看着娘亲。
柳姨娘看着女儿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疼。摩挲着女儿如墨的头发,轻轻地问道:“音儿,跟娘说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芷音看着自己的娘亲,低声地说道:“是徐芷璐,她打了女儿一个耳光。娘,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柳姨娘满脸的不可置信,语重心长地说道:“音儿,你要是编,也要编一个像样一点的理由啊。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徐芷璐那个丫头自从她娘亲去世以后,就不怎么和人说话,要说她打你,只怕不会有人相信的。这些年虽然娘不怎么约束你,可是也知道你暗地里给那个丫头使了不少绊子。”
芷音着急了,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相信她,说道:“娘,真的是她打了女儿,”指了指自己的半边脸颊,“你看,都被打肿了。”
柳姨娘还是将信将疑,芷音又强调了一遍:“娘,你想想,现在大哥不在家,这个府里除了徐芷璐,还有谁敢打我。”
柳姨娘仔细一想,觉得芷音的话有点道理,也就相信了。她问道:“音儿,徐芷璐为什么会打你的耳光呢?”
徐芷音顿了顿,于是把自己去了芷璐院子,然后和芷璐起了争执,芷璐恼羞成怒地扇了她一个耳光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却绝口不提自己骂了徐芷璐没娘养,徐芷璐的母亲是贱人的那一段。
柳姨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她就不是很喜欢徐芷璐,但是碍于老爷的面子她也不敢过于苛责,所以对于芷音背地里的小动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徐芷璐竟然欺负到自己的女儿头上来了,这口恶气怎么能够咽得下。
况且芷璐长得太像刘子慧,那个老爷最宠爱的女人。想当年老爷的眼睛里只有刘子慧一个人,永远都看不到她。好不容易那个女人死了,却还是在老爷的心里占着重要的位置,这让她情何以堪。柳姨娘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嫉妒之心一层接一层地叫嚣着。
芷音看着她娘亲的脸色,又添了一把火,“娘,你看,大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这些年都是你在为爹爹操持着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照理说,爹爹应该早就把你扶正了才是,可是为什么现在您还只是个妾室呢?”
芷音也不是个绣花枕头,两句话就戳中了她娘亲的痛处。柳姨娘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尖声地叫道:“不要再说了。”
芷音委屈地看着柳姨娘,轻轻地开口说道:“娘亲,我也是为了您好啊。只要爹爹将您扶正,您不就是总督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吗?”再吹一下耳边风,“娘,您就不想想为什么?如果不是徐芷璐在爹爹的耳边说了什么,爹爹会那么久都不将您扶正吗?”
柳姨娘铁青着一张脸,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徐芷璐,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是老爷知道了你的恶毒,你看看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宠着你吗?只要老爷不再相信你,那么我的正妻之位就不远了。想着想着,柳姨娘轻狂地笑了。
芷音趁机对着柳姨娘说道:“娘,为了你的将来,你一定扳倒徐芷璐才行啊。”
柳姨娘摸了摸芷音的头说道:“放心吧,娘亲自有分寸的。”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说道:“音儿,走吧,娘亲给你讨回公道去。”
徐芷音心中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说道:“女儿谢过娘亲。”
于是两人向着徐瑞的院子走去,刚进了徐瑞的院子,柳姨娘就开始大声地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都是娘亲没用啊,让你受了委屈了。老爷,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芷音见状,赶紧跟着哭了起来,这回,她却不再大声地哭,只是低低地啜泣。
徐瑞大老远就听到了柳姨娘的哭喊,心中一片烦闷,走出来喝道:“哭什么哭?就不能安静点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柳姨娘快步走到徐瑞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哭道:“老爷,您可要给音儿做主啊。音儿从小就温柔善良,可是还是有人跟她过不去,打了音儿啊。在这样下去,只怕府里就没有我们娘俩的位置了。”说着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徐瑞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音儿站起来说说。”
芷音只是摇摇头,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徐瑞不耐烦道:“快点说。”
芷音颤抖着说不出话,柳姨娘见状,忙拉着芷音走上前,指着芷音的脸颊说道:“老爷,你看,芷音的脸都被人打肿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呢。”
徐瑞淡淡地扫了芷音一眼,她的左边脸颊果然肿了老高,“音儿,是谁打的你?”
芷音摇摇头,说道:“是音儿犯错了才被打的,不关别人的事。”
徐瑞一阵火大,说道:“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芷音唯唯诺诺地站着,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徐瑞脸色更阴沉了,刚想说点什么。柳姨娘见状,连忙上前说道:“是早上音儿去看大小姐,被大小姐打的。”
徐瑞厉声喝道:“胡说,早上我还去看了璐儿,璐儿那么知书达礼,怎么会打音儿呢。你别在这里搬弄是非。”
柳姨娘认真地说道:“老爷,妾身说的可都是千真万切啊,请老爷明察。”
徐瑞看着柳姨娘,想要把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柳姨娘全身不自在,却不敢动弹。
徐瑞将眼光收回来,看着芷音,问道:“音儿,你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芷音低低地点了点头。徐瑞若有所思,唤过仆人:“你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说完,脸色铁青地回到屋里坐下。
芷音和柳姨娘低着头,脸上却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