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简单的梳洗后,主仆二人带上祭品奔向大门外的马车。不曾想到,原先叫碧儿准备的一辆马车变成了两辆,长清一袭青色长衫,早已立在马车旁,微笑地望着芷璐。
马车的周围,是二十几个高大威武的侍卫,每个人的手里一律整整齐齐地牵着一匹彪悍的骏马,蓄势待发。
芷璐走到马车前,奇怪地问道:“哥哥,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据碧玉的说法,往年长清忙于学业,并不像她一样,每年都到寺里拜祭娘亲,只是在祠堂里给娘亲上香。今天这么早就在马车前等候,实在是让她感到意外。
长清面上的微笑不变,却语出惊人:“不是,我和你一起去寺里拜祭娘亲。”
芷璐不确定的问:“你也要去吗?”温柔的询问,却带着不置信的语气。
长清宠溺地看着芷璐的表情,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怎么,不欢迎我去吗?”
芷璐慌忙摆摆手,笑嘻嘻地否认道:“不是的,怎么会不欢迎呢,就是往年你都不陪我去,现在你的做法让我觉得有些意外而已。”
“那么,还等什么呢,快点上车走吧,迟了太阳出来会很毒辣的。”长清正了正脸色说道,提醒还没反应过来的芷璐。
芷璐条件反射地听着长清的安排,乖乖地踏上了马车,随后碧儿踏了上去。
长清等芷璐安顿好以后,自己也踏上了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带着十几个护卫,向白马寺快速驶去。
马车里,芷璐好奇地问碧儿:“往年去上香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跟着吗?”芷璐有点不习惯现在的阵势,好像被别人监视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碧儿摇摇头:“为了怕小姐发生意外,往年老爷都会派五六个侍卫跟着小姐的,可是像今年这么多的侍卫跟着,是从来没有过的。”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次那么多的侍卫跟着,全是因为长清命令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晚上起,长清的眼皮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一颗心也烦躁不安,在后半夜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心脏,没来由地很难过,一种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好像就要失去最重要的宝贝一般。那样痛苦的感觉,他记得清清楚楚,在娘亲去世得当晚出现过。
彻夜未合眼,快天亮的时候,长清当即决定:要陪着芷璐一起去寺里上香,并且带上了总督府里最顶级的高手。
那丝不祥的预感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安。所以,今天,他必须时刻保持芷璐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已经失去了最敬爱的娘亲,他不能再让相依为命的妹妹出一丝差错。
想到此,长清掀开帘子,回头看了看后面行驶的马车,那辆马车上,有他最为珍视的妹妹。他,一定要好好地护住她。
马车还在快速地向前奔驰,太阳已经渐升渐高,金色的阳光洒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闪耀出晶莹的光芒。行驶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芷璐的身上开始有汗珠出现。拿过帕子擦了擦汗水,芷璐看向碧儿:“还没到吗?”颠簸的马车已经把她的骨头震得生疼,真是受罪。
碧儿出声安慰道:“快了,小姐,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半个时辰,不就是一个小时?芷璐明了,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呢,真是够久的。只是,既然来了,就不能抱怨,芷璐闭上嘴,继续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终于,在芷璐觉得自己快要被颠得骨头都要散架的时候,马车外的车夫长长地一声“吁……”,在芷璐的耳朵里,宛若天籁之音,马车终于稳稳当当地听了下来。
一队人马纷纷或踏下马车,或翻身下马。长清看了看雄姿英发的侍卫,严肃地下达了命令:“都给我小心点,全力保护小姐。要是有什么差池,为你们是问。”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却是凝重无比,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十个侍卫齐刷刷地高声回答:“是,少爷。”气氛一时变得十分严肃。
看着长清如临大敌的样子,芷璐轻快地笑声打破了尴尬:“哥哥,我们是去上香,又不是上前线杀敌,不用这么严肃地。”
长清摸了摸芷璐的头,不再说话,他怎么跟她解释,他的那种不安的感觉。
白马寺在城郊的白云山上,但是由于山势陡峭,马车只能在山脚下停住。要想到达寺里,还要徒步走到山顶。
芷璐站在山脚下,望了望前面的路。蜿蜿蜒蜒的小道,由一级级的大理石铺成的阶梯往山上蔓延,山路的尽头,露出小小的寺庙的一角。在耀眼的阳光照耀下,整座山庄严而肃穆。雄伟的气势,震慑了芷璐的心,这样的美景,不枉来一趟了。
沿着窄窄的山路拾级而上,芷璐陶醉在大好的自然风光中,两千多级的台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尽头。
长清清朗的声音惊醒了沉醉的芷璐:“璐儿,到了。”
芷璐回过神,一座红顶白墙的建筑,大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白马寺三个字。
芷璐长清带着碧儿踏入寺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半弯着要、腰慈祥地说道:“阿弥陀佛,徐施主,又见面了。”说完疑惑的眼光在长清的身上停顿了一下。
怕芷璐不记得,碧儿悄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这是白马寺的静远主持。”
芷璐躬身回礼道:“大师有理了,家母的忌日到了,小女特来给她上香,愿她在天之灵得到安宁。”似是看出了静远大师的疑惑,芷璐指着长清说道:“这是家兄。”
长清对着静远大师施礼道:“在下徐长清,见过大师。”
静远微笑着还礼,随后说道:“两位施主请自便,老衲不打扰了。”
芷璐和长清微笑目送静远大师离去。
随即两个人拿出极品在案台上一摆,虔诚地点上香,跪在地上,默默地为娘亲祈祷。之后又听着寺里的和尚咏诵经书。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忙完一切,两个人去向静远大师告别。静远大师看着芷璐,欲言又止。
长清看出了大师的异样,担心地问道:“大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静远大师面带怜悯地指向芷璐:“徐施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大师的话语,加上昨天晚上痛苦的感觉,令长清十分难受,竭力压住心底的恐惧,勉强地笑道:“大师,可有化解的方法?”
静远大师拿出一个护身符,递给芷璐:“施主请带上这个护身符,或许可以救得一身性命。”
芷璐被大师的话吓了一跳,乖乖地接过护身符,戴在脖子上。
告别了大师,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一道同来的侍卫,此时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长清和芷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