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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兴二十年的大齐,各地疫病、蝗灾、干旱、地震等天灾频繁爆发,江山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当今天子赵真却仍旧不理朝政,荒淫无道,昏庸无能,且宠信佞臣,只知享乐。徭役一再加重,百姓苦不堪言。但上书进言的朝中大臣被赵真当庭责罚过数人之后,朝中再无逆耳忠言,一时奸臣当道,朝堂之上更是乌烟瘴气。以刘森等数人,对赵真溜须拍马,进献的无不是劳民伤财的歪主意,赵真却言听计从。

  就拿京城新建的那座藏珍宫来说,宫中楼高数十丈,金碧辉煌,巧夺天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刻画雕花回廊如带,曲折迂回。其中从各地搜刮的年轻貌美女子无数,各地进贡的金银珠宝,珍奇古玩,更是罄竹难书。而整座藏珍宫建成也不过用了三个月,因为赵真下了圣旨,必须三个月完工。主管这项工程的官员拼命催促工匠劳力,建宫过程中死伤无数,可谓劳民伤财。

  赵真诸如此类的举动多不胜数,据说文理阁大学士三朝老臣王岳苦谏无果,某日求见赵真,在御书房一头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都没能让赵真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觉得满面鲜血的王岳有碍瞻观,臭骂一顿让他赶紧回府养伤去。自此王岳彻底心灰意冷,伤好不久就辞官归故里,不问世事了。

  朝中被赵真的举动弄得彻底寒心的名将良臣有许多,大多都已经辞官或者装聋作哑,不再试图进言劝谏。

  传言,各地起兵造反的人已有不少,但因暂时没有成大气候,还未引起朝中重视。但就在隆兴二十年八月,冀州的宁王赵执,赵真的皇叔——以清君侧之名,带冀州二十万兵马,举兵造反!

  同一时间传出消息,雍州睿王赵旭,赵真的二弟——以清君侧之名,统领雍州凌阳、安南、武阳、丹山等数郡集结起的十五万大军,举兵造反!

  还有赵真的六弟赵熙、十一弟赵询,以同样名义,分别带领十万、二十万大军,举兵造反!

  天下大乱之势已成。

  消息传到京师,朝野震荡。已经只顾享乐多年不理朝政的赵真胆战心惊,慌乱非常,连下数道圣旨传他宠信的护军都尉赵进、大司农刘森等数人,以及他平日里十分厌烦的相国刘慎,以及掌京师治安的执金吾许岩进宫面圣,商讨对策。

  圣旨下后,几人连忙赶到宫中。

  朝中文臣比如御史大夫之类,预备毛遂自荐做使臣去游说各位王爷,大将如车骑将军之类,却已经开始征兵整队,计算京师北军加八校尉手下共有多少人,若是硬抗有多少胜算。

  但就在几人被传召的两个时辰后,竟传出消息执金吾许岩被罢官,且许氏一族当即抄家流放凉州边境苦寒之地。

  而这个被罢官的执金吾许岩,正是这一代柳州庆丰郡许家朝中最得力的人之一。

  *

  消息传到柳州庆丰郡,许老夫人当场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尽管许还的父亲许显立即令传信的人不要乱说,守住这个噩耗。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几刻时间过去,许府已经是人人皆知这个消息——许家要倒了!当即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待到有魄力有手段的许老夫人悠悠醒来,府中有些非家奴的大胆仆役已经开始偷偷拿了几件值钱的物什儿卷着小包袱逃难,而一旦有人带头这么做,接下来敢拿东西走人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许老夫人刚刚转醒就见刘嬷嬷忧惶交加地说出这个消息,忧思深重,差点再一次晕倒。她定了定神,极力镇定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小叔会被皇上责罚,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许显和许还都已经在她的屋里,听到她这么说,许显连连摇头,也是一脸愁色。“唉!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些。”

  许还却是直接沉稳地问了一句:“祖母,父亲,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束手待毙?还是……别忘了,我许家部曲也有数万,再加上堂兄那边……”

  许显和许老夫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俱是一惊。

  *

  “什么?浓墨你再说一次?”顾寒衣手中一顿,一个“乱”字封口处划出重重一笔,这个字毁了。她放下笔,站起身,皱着眉头问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浓墨。

  许府家规森严,府邸又很大,平时都是静悄悄的,可是今天却不对劲了。就在前不久,府中好像忽然开始乱糟糟起来,气氛也完全不一样了。就连这个在许府算得上偏僻的听雪院里,都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响。

  浓墨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忍不住了,跟顾寒衣打过招呼,开门出去走了一遭,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已经是满脸惊慌失措,连珠炮一样说了一通。听到姑娘的话,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重复道:“五日前,许老爷被皇上罢官,株连全族抄家流放凉州。许家在京城的亲人已经被抓,估计过不了几天,柳州这边就会有官兵来抓人了。府中下人都惧怕不已,能逃的都准备收拾东西逃难去了啊!姑娘,我们怎么办?”

  许家获罪流放凉州,四处藩王举兵造反,甚至还有现在所有人都不重视的各路反王,再过些日子绝对会有成气候的……

  乱世国危,天下动荡。

  这每一件都不是小事。

  许家现在的地位,再加上这个天子昏庸奸臣当道的乱世,坐以待毙?以她来看,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要……反了,或者是带着许家部曲,以及那位她素未谋面的许家堂兄、庆丰都尉手下兵马,投奔任何一路反王的话……

  子恒,子恒他……她和他,还有可能吗?她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等到自己及笄,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呢?

  她是不是该走,另选一个人去帮忙报仇?或者去四处漂泊,找四哥顾斌?还是留下帮许子恒?以图数十年,许家大事成后,为她顾家报仇?

  可是爷爷和娘亲,还有爹爹,都说过……

  顾寒衣沉思一瞬,抬头,“浓墨,你应该也不是家生奴仆,是不是也可以走?要不你也逃吧?许家……”她仰头看着天空轻叹了口气,“怕是要败了。”即使不被流放,以后换了身份,一旦起事失败,那就不是流放能解决的事,能走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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