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阿原？喂！”
顾寒衣回神：“啊？”发现时云扬在叫她，白皙的面容上，神色已经有一丝不耐。“表哥，有事？”
“想什么呢你？竟然不回答我的话？”
“呃，我在想，在我们并州那边的外族人中有一个关于匈奴人的传闻。”
他在跟他说正事，他却给他回忆什么传说？云扬一怔，随即斜眼看顾寒衣：“这么重要的传闻？不如说给我听听？”
“训鹰。”顾寒衣慢慢说道，“据说草原上匈奴人的统治者、如今的单于是百年前起事成功的对吗？改朝换代，很多东西都会非人为的遗失。而之前的草原统治者，皇族有一个很特别的官职，专门为训鹰人设置。据说那时候，皇族有两家训鹰人。”
大草原上翱翔高空的雄鹰，是整片天空的主人，众鸟称臣。而且鹰的视力极好，当它处在高处时，地上的一切都瞒不过它。而训鹰人，收集了众多的鸟蛋，从孵出来就开始喂养、训练听他的口令，训鹰真正成功是非常艰难的，几百颗蛋，最后也不过一两只成气候。但只要有了一两只在手，不管干什么，尤其是在打仗的时候，你能够在敌军完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清楚明了地知道他们的行动、甚至人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这个云扬当然也是知道的，听到顾寒衣的话，他瞬间就反应过来：“可是有人造反之后，那两家训鹰人就消失在了大草原上！可现在……你是说？”
顾寒衣慢慢点头：“对，也许过了百年，如今的皇族，又找到了那两代训鹰人的后代，为他们所用了。否则，你怎么解释斥候全都没有一丝消息？能够让东西大营‘损失惨重’的大军，少算也不可能少于十万，从匈奴草原深处，到祈南城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云扬的眼神一瞬间肃杀而锐利如刀锋：“到了祈南城，第一件事就是查一查，派出去的斥候有多少回来了的。若真是少了斥候，那么便是你说的那种可能。”
“对。”顾寒衣笑了一下。
两人这时依然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说话声音也不算大，别的人都没有听到。
云扬本来在想事情，无意间瞥到顾寒衣的笑容，他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眯眯地说：“阿原——”语调上扬，故意拖得长长的，给人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意思。
那张刚阳俊美的面颊上，即使笑容不怀好意，也一样不能影响云扬的魅力。这是一个如阳光般温暖俊朗的少年。
望着他的笑脸，顾寒衣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嗯？表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枪法很不错，爹爹也很是赏识，不如什么时候得了空闲，我们切磋一下如何？”云扬坐在马上，摇头晃脑地说道。“还有，阿原你的一双眉毛，倒是英气勃勃，可这整张脸看下来嘛——”他说着就故意以探究的眼神仔细盯着顾寒衣看，“还是不够男子气概啊！”
其实顾寒衣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上许多，而且脸部线条分明，眼睛也是炯炯有神，明亮如火，如果不是身体上的女子曲线表露出来，或者说话做事有女子特征，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云扬这话，原本就是站在她是个男孩子的角度上来说的。他本以为顾寒衣会生气，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顾寒衣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瞬：“表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白了，也没什么男子气概吗？”而她本来就是个女子，没有男子气概是正常的，可是云扬可是货真价实的儿郎！
于是云扬的脸色变了一变，脸太白怎么也晒不黑一直是他觉得丢脸的地方，平时跟他熟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基本没人敢这样直接地说出来了。而顾寒衣这样大刺刺，可那也是因为他先说了她，纯属自找的。是以，他张了张嘴，一脸悻悻然的表情，没再说话。
顾寒衣那话说完自己就愣住了，也没顾得注意去看他的表情，只是脑中转过一个念头——她刚刚，竟然是在跟云扬斗嘴吗？何时，她的心情已经能够放松了？什么影响了她？又是什么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