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雅月心中默默点头,果然和她所料一样,看来这个安王,能够手握扬国大权,成为扬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并不是偶然……
什么?!侍……侍寝?!
东方雅月猛然反应过来那两个字的意义,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楚笑云。却见后者只是不动声色坐在那里,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真好”这样普通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不过在男权当道的封建社会,一个王爷要自己府中哪个女人侍寝,大概真的就是类似“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话吧。
东方雅月不是保守的人,楚笑云英俊出众,也不会让她觉得恶心。但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两天前还嫌恶地让你禁足的人一起做情人之间爱做的事。
东方雅月沉下脸,她不知道以前的东方雅月听到了会不会欣喜若狂,但至少她现在是绝对没那个心情的。
可是既然了解楚笑云这么做的目的,她也没开口反对,反而很快收起脸上的震惊模样,羞涩地轻笑着对楚笑云福了福身:“妾身恭候王爷。”
柳依依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东方雅月和楚笑云今天在书房,绝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情,否则楚笑云怎么会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判若两人。
但表面上,她仍是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对转身准备离开的东方雅月行礼道:“妾身恭送王妃。”
东方雅月对她一笑,转身走了。冬青低眉敛目地跟在她身后,分别对楚笑云和柳依依行过礼后,也去了。
东方雅月回青园的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一直到走到了青园门口,这才突然停下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冬青被吓了一大跳,悄悄抬头看向东方雅月,却见她轻皱着眉,满腹心事的模样,忍不住小声问道:“王妃,您有什么心事吗?”
东方雅月皱了皱眉,刚才想事情太过专心,竟然忘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冬青了。她收起脸上的表情,对冬青微笑道:“将你从王爷身边调到本宫的身边,可觉得委屈了?”
冬青低下头,轻声回道:“奴婢是卖入王府的,主子让奴婢伺候谁,奴婢就会好好伺候谁,都是在王府做事,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冬青的容貌,其实比紫苏、月桂、暖玉她们都要好看得多,鹅蛋脸,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梁,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再加上高挑丰腴,但却绝不显得累赘的身材,一头乌油油的长发……这样的丫鬟,若是换个对女色稍微上心点的男主人,只怕都已经被收房了。
可惜她遇上的是楚笑云。
东方雅月含笑不语,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冬青,看得冬青心底有些发毛。她以前几乎没和东方雅月接触过,却也知道这个嫁到扬国来的青国公主泼辣蛮横,动不动就骄纵使气,非常不得人心。所以被派来伺候她,自己又是这样一副模样,心中十分忐忑。
这样被她多看了几眼,冬青甚至觉得下一秒,这个爱吃醋,爱使小性子的公主就会拔下她头上尖利的发簪,在自己脸上狠狠划几道。尤其今日晚膳,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她只觉得膝盖一软,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东方雅月面前,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是怎么了?”东方雅月哑然失笑,自己就是觉得这丫头长得挺好看,看着也挺养眼,而且眉眼间坦荡清白,没有霓裳和柳依依那等矫揉造作,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就吓得跪下了?
她前世虽然地位也很高,但却一点都不习惯动不动对人下跪,或者被人下跪,连忙伸手一拉冬青,示意她站起来,笑道:“本宫不过见你长得一副好模样,多看两眼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她想了想,估计冬青还因为晚膳的事情,怕自己心存芥蒂,便又语气和缓地对她说道:“晚膳那事,本宫知道与你无关,不用再放在心上。只是王爷既然将你派到了本宫的身边,那以后凡事便要多留心一些,断不可再出那样的事情。”
“是。”冬青低眉顺目地应了,犹豫了下,又“噗通”一声跪下了。
东方雅月“噗嗤”一笑,伸手再次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问道:“又怎么了?”
冬青这一次却没有顺着东方雅月拉她的力道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认认真真说道:“奴婢从进入王府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奴婢跟在王爷身边三年多,深知王爷最不喜搬弄是非,妖媚引人的女子,王妃或许不相信,但不论是奴婢,或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月桂她们,都从不会想着要亲近王爷,在王府后院挣个位份。”
东方雅月神色不动,淡淡应了一声:“哦?”
她倒要看看,这个冬青准备做什么。
冬青又磕了一个头,这一次主动地,勇敢地抬起头看向东方雅月,诚恳地说道:“王爷让奴婢伺候王妃,从此王妃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这副样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但王妃若是不喜,奴婢从此可以不梳妆打扮,简陋示人。”
东方雅月一笑:“本宫可不喜欢,面前一个脏兮兮,不修边幅的人整日晃来晃去。”
冬青又磕了个头,眼中已有泪水:“奴婢的卖身契是死契,生是王府人,死是王府鬼。王妃但有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东方雅月静静看了冬青一会儿,突然淡淡说道:“你起来。”
冬青抬头看向东方雅月,不解地问道:“王妃?”
东方雅月微微一笑,此时她们已在青园之中,她看着冬青充满疑惑的目光,又问:“你为何要对本宫说这些话?”
其实她是知道的,因为过去的东方雅月善妒成性,又刁蛮泼辣,冬青肯定是被传言吓到了。
可如果她真是那样的人,她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
果然,冬青看着东方雅月张了张嘴,然后再次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对她磕了个头,轻声道:“因为奴婢知道,王妃会信奴婢说的话。王妃也不像传言中那样,不能容人。”
“哦?”东方雅月挑了挑眉。
冬青又道:“奴婢在王爷身边伺候三年多,第一次见他让后院的娘娘们进了书房,而且还能在书房陪他用膳。”她笑了笑,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终于舒展开了笑靥一般,轻声道:“所以奴婢相信,王妃是一个明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