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儿,你怎么样?晓晓你这是干什么,霞儿是你妹妹啊!”大夫人连忙扶起她,看着拂晓叫道。
拂晓眼眸一转,然后“扑通”一下子跪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众人一惊。
这是唱的又是哪一出?
“母亲恕罪,就算借晓晓十个胆子也不敢推五妹妹啊,实在是五妹妹身为嫡女,晓晓只是一个庶女,以往在将军府里从未如此,今日五妹妹如此亲近令晓晓吓了一跳,而且于理不合,所以才迫不得已收了手,没想到五妹妹身子如此娇弱,竟伤了五妹妹!”拂晓悲恸地说道,一双剔透如黑琉璃般的笑眼此时溢满了泪光,模样竟比欧阳朝霞更为令人怜惜。
众人听到拂晓这么说,倒是不觉得拂晓那么可恶了,反而觉得拂晓尊礼守法,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这么想着,众人的目光又变了。
欧阳朝霞咬了咬牙,她没想到拂晓竟然那么能说,正打算开口时,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妇人从秦府内走了出来,看到跪在大门口的拂晓,眼中微微闪过惊诧,随即又露出笑容道:“四小姐怎么跪在地上,可快起来,我们秦府可不是佛寺,跪再久佛祖也不会显灵呢。”略带调侃的话语瞬间化解了此时尴尬的局面。
大夫人看了眼那个妇人,淡淡地唤了一声:“萍姨。”
萍姨将目光移向大夫人:“大小姐快进去吧,老夫人可想念您和五小姐想念得紧呢。”一说完,又立马上前搀起拂晓。大夫人什么也没说,和欧阳朝霞一起进了秦府。
“谢谢萍姨。”拂晓感激地说道。
萍姨微微一笑:“其实大小姐只是恨着你母亲罢了,横竖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也别跟她多计较。”
拂晓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一定要犯她,那么她也绝不坐以待毙!
秦府比定远将军府还要大三分,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曲苑深深,处处萦绕着浓郁的书香门第的气息,拂晓跟着萍姨在长廊上绕来绕去,顺便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秦府是大昌的百年世家大族,且世代为官,文官居多,所以秦家人个个学识渊博,就如秦家的老太公,就是当年享誉天下的第一才子,文采风流,博古通今,令无数文人为之折腰。
“四小姐待会见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可千万别紧张,老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不会太过刁难于你,至于大夫人,虽然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但是大少爷既然认定了您,左不过就是说些不好听的,忍着便是了,千万不要顶嘴。”萍姨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谁知,拂晓正沉浸于美景之中,根本没有听到萍姨的话。
终于来到了大堂中,拂晓听到一阵笑声传出。然后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正跟大夫人和欧阳朝霞谈笑着,爽朗的笑声萦绕于周围。
“老夫人,四小姐来了。”萍姨说道。
秦老夫人缓缓看向她,拂晓这才看清这位了秦老夫人的面容,虽已苍老,但眉间的一份雍容威严却不容忽视,鼻子高挺,额头饱满,尤其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有着摄人心魂的力量。
“见过老夫人。”拂晓粗笨地行了一个礼。
秦老夫人皱了皱眉,然后很快恢复了笑容,对着拂晓轻轻招了招手:“这就是晓晓了吧,快上来让我看看。”
和蔼慈祥的目光让拂晓微微一怔,然后马上走上前,来到秦老夫人面前。
秦老夫人细细端详了她一阵,眼中闪过满意神色:“不错,真是个标致的姑娘,人看着也很是乖巧。”
“谢谢老夫人夸奖。”拂晓甜甜地道。
大夫人眼中闪过不甘:“是呢,晓晓是最乖巧的,不然寒儿怎会如此喜欢她呢?”这个小狐媚子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就喜欢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引男人。
“哟,妹妹和霞儿来了啊!”一声好听的女声突然传来。
拂晓听到一阵钗环鸣响的声音,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美妇从门外盈盈走来,她穿着一袭石榴红的柔绢曳地长裙,外罩锦绣蝶纹烟罗纱,腰扣紫玉流苏配金丝花钿,发髻两边各插两只凤头衔珠金步摇和几支翡翠叠瓣花形钗,硕大的南珠垂在双耳上,她的容貌极美,只不过眉间隐隐带着一股子跋扈蛮横,只怕不是好相与的。
“大嫂。”大夫人笑着打了招呼,眼底悄然闪过不屑。
“大舅母好!”欧阳朝霞走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笑容热情,声音甜腻。
陶氏呵呵一笑,喜爱地抚了抚欧阳朝霞的头:“霞儿真是越发美了,今后不知迷倒多少少年郎呢。”
欧阳朝霞双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垂头:“大舅母就知道取笑霞儿。”
秦老夫人朝拂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拂晓怯怯地瞥了眼陶氏,然后慢慢出声:“见过大夫人。”
陶氏这才注意到拂晓,美眸闪过疑惑:“这位是……”
“这就是寒儿心心念念要娶的拂晓,你未来的儿媳妇儿。”秦老夫人笑着说道。
“你就是拂晓?”陶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眼前的少女容貌虽说清秀可人,很是耐看,但是并没有十分的美貌,跟欧阳朝霞更是比不得,真不知道为何寒儿就非她不娶。
拂晓点了点头,道:“是。”
陶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拉起拂晓的小手,道:“娘,媳妇有话跟晓晓说,可否先退下了?”
秦老夫人摆了摆手:“既然有体己话要说就退下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丽容说。”
陶氏带着拂晓来到了大堂后边的一处凉亭中,凉亭坐落于一座碧潭之上,两边开满了白色的莲花,随风摇曳,幽香四溢。
“坐吧。”陶氏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拂晓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凉亭上的石凳上,而陶氏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双美眸含霜地看着她。
“你绝不能嫁给寒儿做正妻!”突然,她出声说道。
什么意思?拂晓抬眼看向她,满眼疑惑。
“我的意思是说,以你的身份,还配不上做寒儿的正妻。”陶氏毫不客气地说道,意思很明确,她是个庶女,当不了老大。
拂晓冷冷一笑:“大夫人恐怕是误会了,我从没想过高攀您的儿子。”秦之寒虽然很好,但是绝不是她的菜。
“哦?误会?你把他迷得非你不娶,还三番两次顶撞于我,难道不是因为你?”陶氏一想到原本孝顺恭敬的乖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忤逆自己,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拂晓顿时被噎住了,即使她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以秦之寒对原主的深情,这种事是肯定会做的。
“实话告诉你吧,寒儿今后的妻子一定要是对他有帮助的女子,以你的身份,只怕寒儿会沦落成整个大昌的笑话。”陶氏不屑地说道,在她看来,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庶女还配不上秦家的门第。
拂晓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反驳道:“大夫人此言差矣,您所说的有帮助,不外乎与母家的势力,但是娶妻娶贤,身份再高贵却品性不端又有何用,而且容易引起后院矛盾,弄得鸡飞狗跳,难道这不是在帮倒忙吗?”
拂晓的一番话反而惹恼了陶氏,她竟然被一个小辈的教训了!怎能教她不恼?
“丫头,本来还想等寒儿娶了妻后,给你一个妾侍的名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陶氏站起身,冰冷地说道。
拂晓也站起身,与她面对面:“是大夫人多想了,晓晓本无意当大少爷的妾侍,宁做寒门妻,也绝不做高门妾!”
“哼!”陶氏被拂晓眼中的嘲弄给激怒了,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走出凉亭,她脚步顿了顿,道:“寒儿马上会娶临江侯的女儿,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他了。”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拂晓感到一阵气闷,愤愤地坐回石凳。
“晓晓……”耳边忽然响起温文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和煦温柔。
拂晓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秦之寒正忧伤地看着她,墨黑的青丝随着衣摆上下飞舞着,绮丽而飘逸。
“你都听到了?”拂晓看他的样子,不经大脑便问道。
秦之寒点点头,然后走近她,接下来说的话却令拂晓差点栽了个跟头。
“晓晓,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