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司制房的,现在她一心所期盼的便是能够早日见到身为禁军守将的李琰,证明这一切都是巧合。
康泰殿内,太皇太后似乎心情不错,眼角的皱纹分外明显,看着下首的沈大人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太皇太后,事情都在掌握中,就看皇上今夜是否会去褚香殿了。’沈大人笑着应对。
‘嗯——’太皇太后笑着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道:‘皇帝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到褚香殿那边了,估计这几天应该会去的。’
入夜。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璀璨的夜明珠照亮整间御书房,今日的奏章似乎格外的多,李琰放下朱笔,捏了捏酸痛的颈部,看见窗外月光正好,忍不住起身信步走到殿外,在大殿的雕花栏外仰首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心情似乎格外的舒畅。
‘皇上。’身后响起洪七的声音,李琰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名小太监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洪七无耐道。
‘回皇上,秦淑媛娘娘又差人来问了。’
李琰叹了口气,没有回身,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告诉褚香殿,让他们准备着吧。’
‘是。’洪七应声,对端着盛玉牌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小太监会意便退下了。
皇帝要去褚香殿的消息没有传进秦淑媛的褚香殿,而是传进了太皇太后的康泰殿。
康泰殿内太皇太后正在闭目休息,突然有宫女进来对顾嬷嬷耳语了一番,顾嬷嬷点了点头让宫女退下了,上前对太皇太后道:‘娘娘,有消息传今夜皇上会去褚香殿。’
太皇太后没有睁眼,只是红唇轻启,笑道:‘去传秦淑媛,就说哀家身子不适想与她说说话。’顾嬷嬷领命刚要出去太皇太后又道:‘记着,别让皇上知晓此事。’‘告诉司制房齐嬷嬷,让她遣羽灵将哀家给秦淑媛的礼物送去。’顾嬷嬷领命前去。
已经很晚了,齐嬷嬷不明白为何这么晚了太皇太后会让遣羽灵前去给秦淑媛送东西,但是既然是主子的吩咐,那么就只能照做。唤来羽灵将前几日太皇太后为秦淑媛置办的衣裳交给羽灵让她给秦淑媛送去,羽灵不解的问道:‘为何会此时送?’
齐嬷嬷道:‘让你送你就送,哪有那么多问题!?’看出齐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
羽灵没有再多问,只好收拾好衣裳前去褚香殿。
刚踏进褚香殿的大门,便有宫女前来询问:‘你就是羽灵?’
不疑有他羽灵点头道:‘是。’
‘那跟我来。’跟着宫女来到的不是褚香殿的正殿也不是偏殿或寝宫,而是浴室。
站在浴室门外羽灵满腹疑惑,问道:‘娘娘要在浴室试穿衣服么?’宫女没有回答,只是推门将羽灵带了进去。
褚香殿的浴室格外奢华正对着朱门的前方是一方的浴池,不大却精美绝伦,浴池四周布满粉色的纱帐微风透过窗轻轻拂过格外的灵动,房顶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璀璨耀眼,即使是在这漆黑的夜晚也亮如白昼,整个房间的四周摆满奇珍异宝,雕梁画栋精妙绝伦。当今圣上乃当时明君,主张节俭却为秦淑媛建造如此豪华的浴室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羽灵的心中狠狠一痛。
进到浴室却没有见到秦淑媛的身影,正疑惑间,几个宫女上前退去羽灵的衣衫,踏上汉白玉的石阶强行将她按进了浴池。羽灵大惊不断挣扎,心中划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心中不断呐喊:‘不能,不,不可以,不能现在就这样见到他,不可以,不可以。’
几人将羽灵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脱下,强制她进行沐浴,羽灵绝望到极致,却欲哭无泪,挂在胸间的玉佩格外的惹人注目。结束后众宫女将羽灵带来的那件宫衣给她穿上,鲜艳的宫衣虽不是主子的衣服却也不同于一般的宫女,轻纱触地SUXIONG,半露,给人无限的遐想。
李琰来到褚香殿却没有见到秦淑媛出来迎接,有些疑惑,宫女回答说‘娘娘在沐浴,请皇上道寝殿先行歇息。’
李琰心中的困惑渐重,一丝不悦浮上他雕刻般俊美的五官,两道浓眉渐渐锁紧:秦淑媛从来都不会如此,今日……看来是对她的恩宠太过了,看来以后怒能再如此放纵下去了,当初宠幸她不过是与七年前的那个孩子相似罢了,但是没有想到她竟如此不识好歹,没有再细想只是阔步踏进了寝殿。
许久都不见秦淑媛的踪影,刚欲起身离开却传来了敲门声一位宫女道:‘皇上,娘娘稍后到,先请皇上用茶。’无奈,李琰只得有重新坐回软榻。
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李琰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下去吧。’
看到熟悉的身影,羽灵的心颤抖不已,是他,真的是他,多日不见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清冷的气息,浓密的眉微皱略有所思,狭长的丹凤眼透出凌厉的光泽,身材伟岸即使是坐着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气质,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那一身的明黄却灼伤了她的眼。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当真相摆在自己的面前时羽灵仍旧难以接受。
送茶的宫女久久未动,李琰有些困惑,不禁抬头一探究竟,却在刹那对上她明亮的眸子,怎么是她?是否是遵守诺言来找自己的呢,一瞬间思绪万千,当看到羽灵身上的衣衫时,一股深深地背叛感油然而生所有的喜悦一瞬而逝,代替的是怀疑的审视。
羽灵不明白,为何刚刚面带笑容的面庞此时却如同腊月的寒冰,仿佛将周围的一切冻结。羽灵没有说话,就这样端着茶具呆呆的站在那里任他审视。
‘这就是你的目的?制造无数的偶然,其目的就是爬上龙床受到朕的恩,泽,对吗?’薄唇轻启突出的确实伤人的话。
羽灵震惊不已,‘你什么意思?’眼泪已盈满眼眶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来。
李琰冷笑道‘朕的意思,你心知肚明。’愤然起身,有力的大掌一把抓住羽灵纤细的皓腕。茶盘应声脱落,带动羽灵的心一点点破碎。
多日不见,羽灵在思念中撑过无数的日夜,但是再相见时,他的话将她所有的坚持否决,将她推进了无底的深渊,心,痛的似乎要窒息。仰首看着这张让她无比思念的面容,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别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朕,告诉你,朕不吃这一套。’李琰狠心说着绝情的话,但是心却无比的心疼,但是因着面前女子的背叛,强烈的恨意油然而生,‘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好,朕成全你。’说完便俯身狠狠的咬住了羽灵,没错是咬。
李琰将羽灵拦腰抱起,摔倒在榻上 ‘不要,不要,不要……’羽灵的眼眶泛满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单薄的衣衫被他尽数褪下扔到了帐外,连同那一枚莹亮的玉佩而极怒的他却没有发现,一瞬间的怔楞羽灵忘了该如何反应。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娇颜,李琰的心中百感交集,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如此的令自己心痛,为何心机如此深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羽灵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他没有回答,仿佛折磨她他受伤的心才能得到慰藉。
……
李琰的嘴里吐出最伤人的话语,几乎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貌吧?如此不堪的,这才是你的本性吧?’。羽灵的心与身仿佛处在世界的两个极端,身体的火热却温暖不了内心的寒冬。
……
当一切归于平静,世界仿佛都已经停止,李琰起身整理好那一身明黄,不曾回过头看一眼纱帐中满身凌乱的女子,阔步离开。视线已经模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但是当羽灵的目光触及他腰间的玉佩时,那痛苦而又震惊的表情,未曾干涸的眸子重又蓄满泪水。那枚玉佩竟与自己的如此相似,似乎它们本就是一对,只不过是被强行分开了而已。
‘我已经盖上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准再让别的男子碰你了。’
“我叫李琰,木子李,‘冰锷含彩,雕琰表饰’的琰,这块玉佩你要好好留着以后不论是你找我或者是我找你这就是信物。”
……
起身穿上早已破损不堪的衣衫,捡起跌落在地的玉佩,远去的记忆如洪水般倾泻而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的插进她的心里。终于记起那个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少年,名叫李琰。
没顶的绝望与悲哀狠狠的折磨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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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完了啊,因为重新回去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