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冬天来的似乎格外的早。
草原的宫殿与中原的宫殿不同,虽然说没有中原皇宫的高贵霸气和巍峨,但是却也自有一番自己的特色,敖包似得建筑,装饰简洁具有浓郁的草原特色,高台上放置了一张宽大的床榻,床榻上吊着华丽的纱帐,榻前一只雕刻精美的熏炉,里面的炭火烧的正旺,一张梳妆台,一把贵妃椅,几只木箱,简洁却不失庄重。
橙色的纱帐内,睡着一位女子,双目微合精致的脸庞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美。羽睫微动,幽幽转醒。一名身穿中原衣饰的绿衣宫女推门而进恰巧看到女子从床榻上起身。
宫女走到床榻边,将纱帘挂起轻声问道:“公主,你醒了?”
女子淡淡一笑微微点头,转眼看了看未关严的门扉,外面一片明亮,耀眼明净。樱唇轻启,“外面下雪了么?”
“回公主,是昨夜下的,今早已经很厚了,不过这草原上的雪跟我们长安的雪好似是不一样呢!”宫女看起来有些兴奋。“公主要不要出去瞧瞧?”
“嗯。”女子微微点头应允。
宫女伺候女子穿好一件粉色的衣衫,坐在铜镜前发丝微笼梳着简单的发髻,薄粉淡施遮去苍白的病容,披上一件鲜红色的斗篷打开房门,银白的天地便映入眼帘。
“昨儿下的挺大,现在倒是小了。”女子身后的宫女说道。
踏下石阶一步步朝空旷的院子里走去,“公主,且等一等,奴婢回去为公主拿一把伞。”说完转身回去。
女子刚想叫住她但为时已晚,且由她去,独自在这微雪的院中漫步,感受这难得的惬意,踏着轻盈的白雪竟是这般的柔软舒适。
雪花就这么飘着,都说草原上是多风的,但是今日却没有一丝风的痕迹,女子从斗篷中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掌,缓缓抬高至半空,一片苍凉的雪花落在她苍白的指尖未曾融化便又落上一片。
孟和刚来到这座院子便看到这一幅雪地美人图,一身鲜红的女子独自站在在这一片银白的雪地中,遗世而独立。似仙子一般,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遥想三个月前她刚刚来到喀尔喀时她也是如此淡漠,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不愿与人说话。三个月来她一直卧病在床,今日却是难得看到她出现在这小院中。忍不住抬脚向那一抹鲜红的身影靠去。
替她抖落肩头的落雪,却引得她一阵惊慌。收回手回过头看到身后的男子,显得有些尴尬,有些不习惯他的触碰侧了侧身避开他的接触。盈盈一拜“不知太子前来有何贵干?”
孟和的眼眸深处布上一层忧伤,但是转瞬即逝似乎不曾出现一般。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没什么,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打扰到你了么?”
此时宫女过来为她撑起一把粉红色的伞,轻声唤道:“公主。”回身向孟和行了一礼。
女子接过伞对孟和道:“外面冷,太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去。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么?”他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哀伤。
“羽灵,并不是最适合太子的那个人。”她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知道她的话时什么意思,不是最适合他的就适是说,她爱的不是他所以不适合他,“那么公主认为适合公主的人却永远也不能相见了!”说完转身离去。
羽灵的身子狠狠的一颤,永远也无法相见了,‘呵呵,永远无法相见……’“咳咳…咳…咳…”羽灵一阵猛咳,身边的月怜急忙扶住她担心不已,“公主。”
虚弱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刚说完便昏了过去。
“公主,公主,公主。”
草原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白天才刚刚晴朗过的天气,如今重又暴风忽至,风雪拍打在门扉上吱吱作响,羽灵的房间内火盆上架着一只药罐,里面的热气沸腾着,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床上的女子还在咳个不停,毫无血色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一双大掌紧紧地抓住她一只柔嫩白皙的手。
羽灵幽幽转醒恍惚间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轻声低喃:“皇上……”握住她的那双大掌狠狠的颤了一下。
眼前越来越明亮,眼前的却不是自己所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抽回自己的手,虚弱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你昏倒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他说。
“孟和太子请回吧?羽灵受不起。”说完转过头面朝里不再看他。
“羽灵,不要总是拒绝我好么,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请你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不是太子的错,一切都是命,我认了。”她幽幽的说着,声音里充满了伤悲。
忽略过她的话,起身将火盆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放在榻边的矮桌上,对她道:“药已经熬好了,先起来喝了吧。”
羽灵缓缓起身,看着桌上的药碗心中苍凉不已,孟和端起药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再放在她的唇边,看着他羽灵的眼前一片模糊,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喂过自己,但是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
“怎么了?”看到她突入起来的泪水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摇摇头:“没什么。”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匙和药碗,淡淡道:“我自己来吧。”
孟和无奈只能交给她,“我只是想要补偿你。”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太子即使是补偿了事情还会回到当初么?”她反问。
他哑口无言。
喝完药将碗放在矮桌上,重又躺下,淡淡道:“羽灵已经喝完药了,太子就先回去吧?”闭上双眸不再说话。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娇丽的面庞,微微叹息,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修长的指轻轻抚上她的面庞,因为药的缘故已经有些微微的红润,“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深叹一口气,转身离开走入风雪。
门扉打开又关上,羽灵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睁开双眸眼角滑过一丝泪,落入绣枕消失不见,‘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终究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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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所以更的有些晚,并且字数不是很多,求原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