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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天涯,此人勿扰尘烟身,百转千回,亦是人生美梦。本初以为幸福紧握手中,躺在手心里,仙儿甚至会用一生的时间完成自己的梦,而那个梦,大莫是与心上人同生共死吧。嗬!约莫奔行千里,始至无垠的中原,匿入市井人家,邈邈尘烟,就以为此生幸福长存,实在事与事迁,人随境移。那日,峨眉山的白羽鸽携书信一封,千里寻找到了仙儿。白羽鸽识人性,与她的关系甚为密切,所以不远千里也能寻到她。她心里必然已知大事临头,心中感应至此。书信中十万星急,写道——

爱徒仙儿:

峨眉山此刻正迎来百年恶战,形势十万火急。沽衣派的生死存亡便于此刻抉择,望爱徒顾念门派,星夜赶回,迎击恶战,我族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信乃是师父琼真师太真笔所写,一看完书信,仙儿心里忐忑不安,难得其所,危关门派生死存亡,她怎能就此放任不管,门派存亡,更是门徒有责。尽管有些不舍,她却走得很坚决。并留下一封信件给他,告知他一声。上面写道——

仲真:

实有十万星急之事赶回峨眉山一趟,勿需多久时间,事情一旦解决便回来寻你。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仙儿留笔

于是,她又星夜赶回峨眉山。原来沽衣派正陷入一场恶战当中,门派生死存亡,命数难测。当仙儿赶回之时,便见到山腰间上百武林人士安营扎寨,似乎恶战正僵持着。峨眉山光景不同以往,大有凋敝之势,乱石拍空,林杂树枯,大门紧闭不开,颓废之状令仙儿痛心不已。在禅房见到了师父,师父受了些伤,所幸不要紧,在榻上躺着。见仙儿来,便喜上眉梢,对仙儿交代:“这次沽衣门站在门派生死存亡的历史性时刻,全派弟子必须齐心协力,共进退,才会有门派存生的希望。”师太多嘱咐了仙儿几句:“仙儿,你作为沽衣派大弟子,在此时更要协力上下,同心共进。师父老人,不中用了,得靠你们年轻一辈了。”

按照师父指示,各弟子遵从仙儿指令,严加把守各大出入口,战略要冲,星夜防护。月色血腥浓浓,血战在即,一触即发,凛凛的空气备加凝重像积了层厚厚的霜似的。夜色显得危机四伏,暗涌藏凶,翻滚的月华流珠赛雪,似乎有几分生死在外的境地了。全派上下一心,唯有如此才能抵抗武林门派的进攻。师父告知她,这次围攻峨眉山是武当山为首,纠结了其他旁门邪道人士一同而来。沽衣派百年来向来便与武当山恩怨难断,听说一百多年前,武当派与沽衣派就有一场恶战,当年致门徒死伤无数,门派几近湮灭。而由此,恩怨不明,武林仇冤谁又能明了。

翌日日落西下时分,突然有门徒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道:“山腰的武林人士攻上来了,朝着寺庙来了。”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顿时乱烘烘,一团麻。师太主事,镇定局面,安排各大弟子前去赴战。一起敢到山腰处,便与那帮人撞见。那帮人为首的是武当派掌门翾金长老,两大门派长老一会面便是一出唇枪舌剑的较量,翾金长老拱手道:“琼真师太,别来无恙呀!”师太对答道:“别来无恙的人应该是你!数年没见,你这糟老头还没盾地升天,也算是万幸了。今日,你怎敢围攻峨眉山,不怕落得和当年的狼狈下场吗?”师太字字珠玑,气势如虹凌人。翾金长老声厉词严道:“这次恐怕要让师太失望了。各大门派围攻之下,峨眉山焉有要卵?呵!”两大掌门两句话道完,一场恶战就在刀光剑影中展开,一时间,飞沙走石,天色灰蒙污浊不堪。但听那刀剑铿锵之声响彻山头,峨眉山一时之间便成了血雨腥风之地了。只见血溅山野染红莠草恍若一夜杜鹃鸟啼血山头看红花层层叠障,血色濡染如浸入清流静水之中抽芽吐纳开三角叶的菩提花,愈是烈了,愈是好看。一具具尸首伏地永歇,断臂残肌强撸灰飞烟灭。呕哑之声,唏嘘不已,绝响杂声噪乱于耳。死亡前的一声凄惨的怪叫,令人不寒而栗,而他们残杀之时,又怎么顾及生死枉性命?

仙儿手持宝剑,却在人群莽莽中寻见了他的踪迹,原来他也来了。她心中无暇顾及,但横刀所向的滋味又是百转千回,杀人不眨眼,就是所谓的武林争斗中?人是越杀越少,火光却发越烈了。一把如天外飞客的利器朝仙儿飞来,而生死关头一瞬息之间,师父用血肉之躯为她挡着这把利器,而师父伤其肺腑。伏到在地,她急忙护住,看师父脸色苍白,浮光满容,但唇角蠕动,似乎有遗言交代。师父气丝若浮,声音颤颤巍巍,有如隔世之音惑感,而像远方的呼唤之靡靡,道:“仙儿……为师要你答应师父一个请求……师父要你……”她见状几乎不能自已,道“师父,徒儿,听着!”师太面露一丝温情,继续说,“为师无能再治管沽衣派,师父要求你接管沽衣掌门一职,带领门派战胜劫难,光大我门……切记……”师太撑着交代完后事,手耷拉下去,人的气息全无,眼睛已光泽黯然。仙儿痛苦地抱着师父的躯体,把师父瞪得直直的眼睛瞑目。一时间,她已然超脱,仇恨血色漫布,一双清炯炯的眼睛也霎时湮没了本色。

横剑所向指千军,所向披靡无人敌。两派对敌,最后也是两败俱伤,各败其所,终究没有任何好处。这样类似种族灭绝的方式,让人唏嘘不已,可是局中人却不懂,这才是悲剧。人是局的角,都是人成就的,人作为的。夜幕时日,哀鸿遍地,丧尸沼原,这种悲剧性而又绝寰的境象入不得眼。仙儿一道厮杀后,血染白裳,血色漫眼,神情不堪之色无以复加。终究仇恨会毁湮了个人恪守的本色,是仇也是恨,至爱的人死在怀抱中的滋味刮骨撩心,更会幻化成了梦魇,久久萦绕。

在一角阑珊处,明光暗暗,人影不分,只余恍恍之光,斑驳不堪的重影交织得如同一张陈留的蜘蛛网,人影人神似乎被完美地分割,在眼眸之中变成了一张破碎的网。李仲真忙着各处寻她,踏破铁鞋,见一处悬崖边有个神似仙儿的人影飘飘逸逸,活像是画里的人物。他有几分兴奋,大抵便是他要寻的人了。他急匆匆走进,的确就是她,是他苦苦寻的心上人儿。他呼唤了一声,“仙儿,是你吗?”那人未曾回头顾看,他走近几步,和她并列一排,共同面视深渊悬崖。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几乎寻不着的虚浮,道:“你来找我,是为何?”他起先还以为是她一时的笑谑之语,没有在意深思,但回了她句,“找你一起去闯天下,奔天涯啊!”他如是地说出自己的心迹,表达出自己最真挚的心语,她黯然无语,似乎一直木呐着。心中所想已然不能与往前所思并论,命运弄人,造化游戏,人生如梦,岁月嗟跎,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她黯然销魂,问了他一句:“你说,天涯究竟在哪?”她语气平平中不觉中深刻,似乎有种超脱的意味。他也没有正面地回答,只是诚恳地对她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天涯。”他的话字字诚恳,心照若暄,的确,他爱上她了,从那时共同赴天涯奔天下之时,两人相处时日不多,却情真意侬。他懂自己,明白自己为何一定会来,他就是想找到她,寻她。如此动情,怕是第一次的初见埋下了伏笔,缘分便牵了根红线,所以便有了后话。求缘分,或许正如冥冥中注定了的局,有无心情,有时候就是那么莫测。何去何从,她听了他的话,又想起了那次别离之时,她留下的信,她承诺过,一办完事,就来寻他。事情办没办完,现在都不清楚了。她脑子里混沌不已,分不清白昼,分不清虚实,活像注入了一股瘴气般。现在突兀想起,竟然是无语相视,不知道是承诺无力,还是心已不胜从前。像个迷局一般,往往局里人更加糊里糊涂,局外人反而能更分明是非。其实,无非是一个纠结的抉择而已,无关局外人紧要,所以他们便可以随心下个决定,道理便是这样的。

然后,她回首对他说:“决战吧!——”即手握宝剑,剑指天涯,他一脸神情不知其所,从剑鞘中拔剑,嘴角微微相视一笑。黑夜天幕成了他们对决的背景,剑声如晚钟回荡天际,人影如白鹤羽化而挟仙,如同缥缈虚无之境,一场华美的梦之潮,如入另异世界。只不过经历人世的迷茫,双眼寻不着渴望而渴求的真真之物,而人生无非就是一个选择,她选择活在属于她的世界,这便是最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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