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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村里有一个傻子,平时被家里的兄弟带着,去哪都有兄弟护着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此时看到护他的兄弟也卷进了械斗里,他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别人打了,即便是傻子也有血性知道要回护,在无数次被人推倒在地之后,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摔了多次之后突然就灵醒了一下,想起他在后山那发现的一样东西,大族哥家的电视里不是经常看到那些大“英雄”都是用那个东西来打坏人的吗,我也拿来用用,敢打我兄弟,我就那个打他,我也当一回“英雄”!

傻子没再往人堆里挤,而是跑下丘,往后山跑去。他的兄弟见他跑开了,也没在意他去干嘛,只要他不再往这人堆里钻他就放心了,但是多少心里还是防着傻子又跑回来,自己也就渐渐的往人堆的外围挤,就在人堆外守着。果然,过了不久就看到傻子呼哧呼哧的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东西。

傻子跑上土丘就要往人堆里钻,被他兄弟一把拉住不让他进去,同时也看到了傻子手中拿着的东西,顿时头皮发麻头发都竖起来了。傻子傻他可不傻,那东西他可是知道是什么,分明就是一把手枪!先不管这枪傻子是从哪挖出来的,现在他拿在手上准备往人堆里钻想干什么哪还用问啊,当时傻子的兄弟冷汗都吓出了一身,赶紧去夺傻子手中的枪。谁想傻子此时不知是哪根筋又搭错了,楞是不肯松手,嘴里还一个劲的叫嚷,杀!杀!杀!

抢夺中,枪保险被打开了,傻子的手指无意识的扣在板机上,他兄弟来抢,拉扯之间,傻子一个用力回扯,“呯”!一声巨响,响彻天宇,就像天上炸开一个大烟花。

群殴中的村民被这声巨响震住了,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不知是什么发出这么大的响声,互相拉扯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左右搜索着。村民无知,然当过兵的村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这响声,虽然不是天天能听到,但在新兵连那时可是没少被它震得耳膜嗡嗡好久,如今再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心里可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只是怔了几秒便反应过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去,然后就看见一个怪异的场面:傻子咧着嘴,傻呼呼的看着他兄弟,一只手还伸到兄弟的怀里,他兄弟身体呈半弯状如一个大虾,就当村长跑近跟前时,那兄弟突然身体往后一倒,躺在了地上,肚子上一个大洞在咕咕的往外冒血水,村长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人群里突然爆出一声“打死人了!”顿时刚刚还拳脚相向好似有多深仇大恨的村民们,全都像斗败的公鸡一个个都蔫了下来,脸色煞白,手上的家伙全都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别看刚才场面打得那么激烈,木棒铲头每下都用了吃奶的力气,可心底却是没想过要打死谁的,怎么说这里头多多少少都沾点亲缘,就算打伤了过后见着面还能说当时是身在其中不得不做,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如今这是出了人命了,那可就不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了。

大石村的大族哥和照树村的族长反应过来也拔开人群跑了过来,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影,也全都懵了。还是族长出去跑过生意见过世面,最先醒过神来,冲上前去跪在地上用手按压住那个一直咕咕冒血的伤口,扭头对还愣在那里的村长大喊一声“快打电话!”

大石村的村长被吼醒了,手忙脚乱的掏出电话开始往外拔电话,先是110报警中心,然后是他的顶头上司——县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报给他知道,就算将这两个村的村长和族长大族哥全都押上去也扛不下这件事来。

村民们见报警了,也不用谁说都做鸟兽散呼啦一下往各自村子里跑了,可是大石村的大族哥不能跑,这出事的人可是他村里的人,他要跑了就等着族里的人炮轰他吧,照树村的村长也没跑,怎么说他也官面上的人,虽然这事最初只是村与村之间族与族之间的事情,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就只能是他出头了,谁跑都行就是他们这两村的村长不能跑,要是跑了就等着被通缉吧。

刚刚还热火朝天喊打声一片的小土丘,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影幢幢的山头上就只剩下两个村的村长、族长、大族哥,和几位在族里辈份高的叔伯们,还有那个卷缩在地上望着自己兄弟已经吓傻了的傻子。

不一会,傻子的老娘闻讯跌跌撞撞的跑了来,看到躺在地上一身血迹的小儿子,一下子就痛哭了起来,正想扑上去被大族哥一把拽住,这人好不容易才按住没冒那么多血留住了一口气,要是给她这一扑腾,那血流光了,傻子兄弟可就真没救了。

傻子娘在大族哥怀里是哭得悲痛欲绝差点憋过气去,看得大族哥心也跟着颤了起来,也忍不住眼眶发红。这一家子也是真够可怜,傻子5、6岁时得一场重病,高烧不退,这农村的孩子生病大多都是家里人去采点草药回来自己熬了喝,熬几天就好了的,也没谁想到要上医院看看,加上交通也不便利,也拿不出那个钱去看病,就只能是在家喝草药汤。傻子的爹为了给孩子治病就自己一个人带着把砍柴刀,就进了村后的大山。那里可是十万大山,就算不是原始森林也是深山老林,有很多地方是从来没人去过的,听说里边解放前还闹过“凶贼”的,也就是类似野人的一种说法,进去过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是一去不回,村里的人一般情况也不敢太深入大山里边,也就只在外围走走。傻子爹之所以敢去,是听说里头有一种草药是治他儿子的病的特效药,为了儿子,有“凶贼”又怎样,一定要进去,说不定运气好就没遇上呢,而且那不是解放前的事情嘛,说不定都是传说,吓唬人的。

人是进山了,至于他的运气是好是坏没人知道,那个传说是不是真有其事也没人知道,总之,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出来。当时的族长也曾让村里大胆的人进山去找过,人家也不敢太深入,走到实在不敢再走了就退了回来,只找到一件傻子爹穿着进山的衣服,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基本上是可以确定傻子爹凶多吉少,一个月后,村里族人们为傻子爹举行了葬礼,就用那件找回来的衣服做了一个衣冠冢,好好的一家子就剩下傻子娘带着烧坏脑子的傻子和才两岁的傻子兄弟。

大族哥也痛惜这两孩子,从小就把那小儿子带在身边培养着,期望有朝一日这孩子也许能改变他这一家甚至是这一村子的命运,那孩子也争气,学习也还不错,很有希望能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将来说不定村里也能出个大学生。可是眼下就出了这种事,偏偏犯事的还是他的傻子哥,有理都没法说啊,大族哥也是欲哭无泪,自觉是对不起这孩子,如今能做的也只能先安慰傻子娘了。

两个小时后,远处的村道上传来了警车鸣叫的呜呜声,山头上的人都微微松了口气,也算这孩子命硬能撑这么久,也多亏村民里有懂点黄岐之术的老人,捣鼓了一坨黑呼呼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盖在了伤口上止住了血,还带来清水和遮阳伞,要不然被这头顶上的毒日头晒着,就是有九条命也早没了。

没用多久,警车和救护车组成的一列车队就开到了土丘下,车队后还跟着一辆面包车,那是县长的车,县长也到了。

主事的人来了,两村的村长当然得跟前候着,现在村里就是他们最大了。县长也是有魄力的,安排好医护人员将伤者送走,着专人看好那傻子,这可是当事人,这事情怎么往下发展还得着落在他身上,再把人拉到一边将接到报案的派出所来处理的民警也请过来一起商量这事应该怎么办,县长不愧是官高一级见过世面,站的层次更高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了,以他从政这些年的经验,他嗅出了这件事里的不一般。

先撇开两村械斗不说,这些事情在广宁哪村哪寨一年不发生个三五七回的,出发点不过是想为自己村寨里多争一点利益,说难也不难处理,说是个事儿也只算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此次的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首先,这傻子的枪是从哪来的,是有人给他的还是他自己在哪个地洞里发现的?之二,要是他发现的,他是在哪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就这一支还是还有?还有的话其他的又放在哪里了?如果是有人给他的,那问题同样。之三,如果这枪的出现纯属意外,那它是什么人放在那的?什么时候放的?目的又是什么?

几人合计了好一会,决定还是先听听那傻子怎么说,虽然傻子的话不一定能说得清楚,好好哄哄也是能问出点什么来,最起码能让他带着去找他发现枪的地方。自然,哄傻子问口供的任务就落在了大族哥的身上,一是大族哥在傻子眼里不是陌生人不会抵触,二是平时傻子就常跟着他兄弟身后在大族哥身边绕着,大族哥对他也不错,对于大族哥的话傻子还是能听几句。

傻子是病坏了脑智力也就六岁左右的孩子水平,哄个孩子那还不容易,大族哥没费什么力气就以要是傻子不跟他说实话他兄弟就回不来了的话吓得傻子像倒豆子一样一下子将他是怎么发现那枪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虽然前后有些地方说得含糊不清,终还是说明白了一件事,枪是在村后进山口的一处树洞里发现的,那枪不止一支,还有!

县长带着一众人跟着傻子身后找到那处发现枪的地方,等村民们刨开树洞从里边抬出一个木箱时,县长和派出所的民警那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一米见方的长形木箱里装着满满一箱崭新的枪枝!长短不一,型号各异。长有新式冲锋枪,榴弹枪,短有手枪,箱底还有几个手雷,好在当时傻子是自己一个人发现树洞里的东西,只拿了最上层的手枪,要是拿到的是下边的手雷,那后果…

接到报案前来处理的民警正好是值班的派出所副所长,他看着这一整箱崭新的泛着铁器森冷光泽的枪支,头快变成了两个大。整整一箱的枪械,对平时只处理一些民事纠纷的小小派出所来说,这不是一个美味大餐,而是个巨大的马蜂窝,接不接都会被蛰一头包,而且这只是露出表面的部份,深藏在底下的那部份才是最为复杂最让人头痛的。

这要是些以前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旧枪被村民无意间发现的话,那也就好办了,把东西搬走再在村里搞个宣传会什么的,告诉村民要是发现或拿了这些东西就赶紧交上去,这些个铁疙瘩放在那说不定会随时爆了,就算想要当废铁卖也没人敢收,因为他们也是要交到废品站去,人家一看是这些受管制的物件一定会报警,到时候追查下来谁也落不到好,还不如早点自己交上去或许还能换点实惠回来。如此这般安抚好民心这事儿也就翻了过去,可是这些枪都是全新的!不光枪是新的款式也是最新式的,副所长和县长对了对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走私!

军火走私,当然不会是村民们自己拿来用的,且不说这些东西是管制物品他们没那个胆量也没那能耐,就算他们有那个人力和有利的地理条件敢挺而走险,可是也没那么大的财力啊,这箱东西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值可是值上十几条牛的价钱,如果这两村里旦有一个村有这实力哪还会为了那小土丘下尚未明确是否开发的矿产,为那点土地占用的补贴金大打出手,到时候可能是自己拉着机器先开挖了!

而这箱东西出现在这里还暴露了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东西是从山那边进来的?还是这边要送过山去的?不管是怎么一个走向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村后这座十万大山里一直没人能走出去的边镜线,被人打通了!一直被视为有去无回、凶险无比的原始林带中,在他们不知原因的情况下被开出了一条通道。

在场的几人此时心里是波涛翻滚,思绪连绵。村长和大族哥想到的是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村外的人埋在这里的,村里来了陌生人他们居然不知道!如果是有村民包庇帮着把东西藏下来那也是不能被原谅的,这是严重挑衅大族哥和村长权威的事情!县长想的和他们不一样,这件事情表面看是有人做了犯法的事情,但在他眼中却看到了一条商机,如果这村后真的被开出了一条通往山那边边境的路,那这条路除了走私还可以贸易!如果以此为契机打通一条两国边境民间贸易线的话,不但这大石村受益,照树村受益,扩展到整个县受益,连带他个人也受益,开通一条贸易线这是多大的政绩啊!凭着这条辉煌的政绩,还怕不能再上一层、二层?县长仿佛已经看到他的脚下正铺展开一条康庄大道等着他大跨步的前行。

而副所长想的却是和他们想的完全相反的方面,这一箱东西的背后夹杂着多少触犯法律的事情他不知道,但首要一点,以后他的日子不好过了。这里可是他的辖区,虽说平时只是管些民事纠纷,可是真要发生点违法犯法的事情也是归他这个小派出所管,前提是他那小派出所能管得过来,但凡是涉及枪支毒品这类走私案件都属于大案要案,是要上报上一级公安局的,到时候他这个辖区派出所就是个跟前跟后跑腿的命,等案子结了功劳也没他们什么事,所以副所长是头痛加烦脑,这事他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好认命吧,谁让自己这里只是个小小的县级派出所呢,有本事也到市局里去啊,没那么大个头就只能带小帽了。

县长和副所长合计了一下,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得尽快上报上去,因为这东西放在这里也不知道放的人什么时候来取,要是发现东西没了再生出其他事端来,那可就真是他们的责任了。只是要派出所安排人来蹲点那也得抽得出人手来才行,平时也就四五个警力的小派出所,除了日常行政上的事务要有人在所里坐阵也还得负责县城和广宁县辖区里其他村里的事情,本来人手就紧,再抽出三两个在这蹲着,别的工作也别做了。因此县长说他出面去县里的武装部借人来守着这地方,怎么着也要等上边的人来查看一番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于是乎,两人分头行动,县长赶回县城去武装部找帮手,副所长则赶回所里打电话拟报告上报这件事情,两天之后市局刑侦队的同志就到了大石村,领头的就是沐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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