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光包围着我,我的世界从未如此安谧过。我可以在空中漂,从这边到那边,再从那边到这边,刚好转了一圈。我左一圈,右一圈,右一圈、左一圈,我开心地在里面旋转。我从未如此恣意过,放纵过,累了,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沐风,醒醒,沐风,要不然舒大娘又要骂你了……”谁呀,大清早在那里扰人清梦,真没公德心,不理她,转个身继续睡。“砰”好大一声,顿时脑袋晕晕的,眼前冒了无数个小星星,撞到了,我揉揉脑袋很迷茫的坐起来。我撞了什么,摸摸,好像是木板。嗯?这是哪里呀?记得我前一刻发病吐血了,还有在空中飘,我不会死了吧,现在在棺材里,难道我现在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沐风,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睡,你以为你是大小姐的命呀。要不是我心软,看着你娘死求硬磨的份上,我才捎上你这个赔钱货的。且不说我这五两银子打了水漂,我还怕你砸了我舒大娘这块金子招牌。”突然眼前一亮,使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这个拔高了八度,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让我原本晕晕的脑袋更找不到方向了。
睁开惺忪眼睛“吓,好大一只肥鸡,祭奠我也不用那么夸张吧!”我吓了一跳,往后一缩。顿时,只听到周围一阵倒抽凉气声。我终于看清这张圆饼脸上不满的铁青色,“沐~风~”我听到牙缝里磨出的这两个字,不禁打了个冷颤……
望着满胳膊的掐痕,我欲哭无泪。唉,想我做事向来小心,可是这次竟然在臭水沟里翻了船。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舒大娘。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她全身勒着暗红色的缎子,脑袋上插满了簪子,活像一只大公鸡……
我迷糊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呃,情况有点诡异。以目前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在做梦;二是我遭遇了传说中的穿越。看看满胳膊的瘀青,实在不忍心再添一笔,轻轻碰了一下,痛死了,我敢肯定不是做梦。一想到还要去面对那张圆饼面,顿时想死的心情也有了。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因为我认识错误的态度比较诚恳,还是因为快要回到了京都,我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让她小赚一笔,舒大娘的态度终于稍稍缓和下来。傍晚的时候,我们的马车,就是被我误认为是棺材的那一辆,终于进了京都,我们先在舒大娘家安顿下来。舒大娘是牙婆,她把我们从乡下带出来,而后卖到到大户人家当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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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了,天还黑着,天气又闷又热,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就起床了。走出屋外,凉凉的新鲜空气使我感觉稍稍好了些,青青已经起床了,我和她同屋,她是个勤快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打水。
“沐风,你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她很是诧异地看着我。
“天气太热了,我睡不着。”我对她笑了笑,她是我的信息来源通道。昨天我就和她闲聊,小心翼翼地从她口中了解“我”,了解我身旁的人,了解我处的这个世界。
“天气很热吗?”她疑惑地抬头看看还是暗暗的天,“沐风,你从来都没这么早来过,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太阳下山即睡,太阳升起才醒的,你看看。”她指了指天边,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穿过几家矮矮的房屋,远处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
“好宁静呀。”我吐了吐胸口的浊气,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在上海哪里有那么好的新鲜空气。每天清晨上的时候,总能看到老头老太抱着路边的绿化树,做氧气和二氧化碳的循环。
“对呀,因为舒大娘和她宝贝儿子还没起床。”青青小声地说,我笑了。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她很单纯,从来不在一个问题上穷追猛打,使我很容易岔开话题。
接着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了,舒大娘看到我和青青在院子里打水,她对我经她严厉的批评和教育后所表现的顿悟感到相当满意。吃过早饭,她笑眯眯地出去打探消息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她那拔高八度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好消息,好消息,王爷府今天招丫环,你们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
好一阵忙活儿,我不会梳发髻,又怕热,把头发收拢随意挽了个挽儿,用发卡卡住,两侧细碎的头发留在胸前。青青对于我的“新造型”感到十分新奇,她梳了两个小发髻,有点像中国娃娃,我帮她两边都挑了少许发丝出来,更显得俏皮可爱。
舒大娘领着我们四个人,七拐八拐地在小巷里穿梭,终于来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朱红色的大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舒大娘便和这些三姑六婆们打起招呼来。太阳越升越高,天也越来越热,我已经有点出汗了,我正准备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这时门开了,里面走出三个人来,舒大娘催促我们赶快上前,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很有我们毕业那年招聘会的气势,看来就业压力到处都有。
第一轮,看相貌,我和青青顺利过关,舒大娘喜笑颜开。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招丫环又不是选美,个个花枝招展的自然招人挑剔;然而长相不佳,略显土气的,容易惨遭淘汰。招丫环也是一门学问,不能太漂亮抢了小姐的风头,又要能撑得起门面。所以我和青青这种漂亮不足,可爱有余的相貌,自然讨人喜欢。
一进门里,发现留下了的人不足二十个,心里有些庆幸。这里面试真严格,六、七十号人一下子就刷去三分之二。大家面前站着个消瘦的妇人,有些严肃。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还有复试。她让我们自我介绍了一下,这次是看口才,虽然不需要伶牙俐齿,出口成章,但至少也是说话利索,声音甜美的。只留下了五个人,我和青青幸运地留下了。
她又让我们一字排开,开始训话“王爷府的所有的丫鬟都归我管,以后大家都叫我魏大姑吧。从今以后你们便是王爷府的人了,大家要好好听候吩咐,伺候好各位主子。”言下之意就是,谁要是敢听她不听话,就准备好受苦受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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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为奴为婢的第一天,也是来这世界的第三天了。今天我们的正主子王爷回京了,大家忙得人仰马翻,而我的最新任务就是去陶然居买他最爱的核桃酥。“出了大门往左走,到第一个路口向右拐直走,过一条街看到两层的朱红色酒楼,就到了”我轻轻背着我的路线,抬头眯眼看看,伸手挡住太阳,阳光俏皮地穿过指缝,在我脸上跳跃。
来到陶然居,看得出是个高档的地方,东西应该很好吃。等新鲜出炉的核桃酥,要有段时间,我便挑了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听着完全不懂的小曲,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我便神游太虚去了。
突然身边那一桌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争执,两男人推推攘攘的,很是难看。我起身去柜台边去问核桃酥好了没,竟然没人,真没服务意识,我嘟囔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找到包好的核桃酥,放下钱想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口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我叹了口气,向四周看看,没人在意这个角落,我翻窗而去,却不知道二楼包厢一直有双眼睛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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