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被逼”久卧病床,喜欢溜出来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闲得发慌,会喜欢呆在深山老林里。我为什么会在这种鬼地方,不是说我伤刚好,上山疗养来的吗,顺便增强体质,可是……
老天爷,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
切,人要倒霉,放屁也砸后脚跟,喝凉水也会塞牙缝,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停!我阻止了心里的两个小不点在这没营养的话题上无休止的无聊争执。
我提着两桶水往山上走,清晨的山间有着迷离的白雾,山路边的小花散发出清香,林间不知名的小鸟的叫声婉转清脆。若不是我在这里当牛当马,我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山青水秀。一想到待会儿我还要劈柴,烧水,煮饭,我的肩膀又垮了下来。龙弘文,你又是哪里看我不顺眼了,把我骗到山里来饱受折磨,美其名曰是来锦衣苑受训的,可实际却是来当苦力的。手心、脚底、肩头都磨出了水泡,水泡还没结痂脱落,里面又磨出了水泡,日复一日,渐渐地变成了厚厚的茧,我心目中的米虫生活离我是越来越远。想想半年受苦期才过了一个月,还有五个月的折磨,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放任我的思绪去飘渺。
前面的路被一个青色的阴影挡住了,突然手里一轻,两个水桶被接了过去放在了地上,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披了下来,我抬头看着他,一如既往地俊朗外貌,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温柔,完全没有人前的冷漠。自从上次湖边的见面后,我几乎有一个半月没有再见过他,依然是记忆中的绝色,心中有点哀叹,恐怕这辈子对他都难产生免疫了。
他细心地为我打好披风的领结,俊脸上微微露出一些红晕。
“你的伤刚好,早晨山里的湿气重,怎么也不当心点,还跑出来提水。”有点兄长责备的口吻,却充满浓浓的关切之意。
我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无语,其实我也不想当苦力的,不知如何回答他。
有些冷场,他也意识到了寂静,突然看着我,目光有些急切,显得烦躁不安。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更加不安了。
“沐风,我是青衣。”他终于耐不住寂静开了口,“你答应过让我做你义兄的。”
“青衣?”我偏着脑袋故作思考状,原来他以为我不记得他了。嘿嘿,逮到机会好好戏弄他一下,试问我怎会放过。
“对,”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十分紧张,“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你还救过我。”
“噢,我想起来了。”我恍然醒悟,看到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你是青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看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心里暗暗偷笑。
“我俩情投意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家逼你娶一个富家千金,于是我们便约好一起私奔,怎奈我跌落了悬崖,失去了记忆,没来找你。”看到青衣红白交错的脸,真是笑到我内伤,真不枉费我编的这段老掉牙的悲情大戏。
“你现在是回来找我了吗?呵呵呵……”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青衣无奈的看着我。我笑弯了腰,笑岔了气,咳嗽起来我才稍稍收敛点。青衣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过气来,是如此包容我的恶劣。我从未这样恣意地笑过,从小就被奶奶要求,不许大悲大喜,后来练清心诀更是淡泊心情,悲喜不流露于外。也许我这一月的劳累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了;也许我有了健康的身体,开始肆无忌惮了;也许我把青衣真的当成的兄长,有点兴奋过头了,太多的也许,让我心情特别灿烂。
“青衣,我们上山吧。”我开心地往山上走,坏心眼地把两个水桶留给了青衣,呵呵,当我哥哥当然要有点代价噢。
回到锦衣苑,发现立马待遇不同了,不用劈材做饭,还让进客厅喝茶等人。等谁?自然是偶娘家人,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府竟成了我的后盾,真是沾了青衣的光呀。不一会儿,教头领进了一群人,喝,挺大的阵势,浩浩荡荡来了近十个人,我还以为就来了青衣。怪不得教头的脸色难看,看来是被这么大的阵势吓到了。
领头的是个锦衣男子,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他经过我的时候,狭长的凤眼微微扫了我一眼。我的头皮立刻条件反射性的发麻,我没记住人,我的头皮却记住了,真是难忘的熟悉感。他身后便是冷漠的青衣,没有了无边的春色,就被他身旁的绝色女子的光彩完全盖住了。
等锦衣男子等入座后,我上前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免礼吧。”语调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
他漫不经心扫了我一眼,转脸对那位看似铁面的教头冷冷地说:“每月拨给你们锦衣苑的银两去哪里了?”
铁面教头愣了愣说:“没有去哪里,用在了必要的开销上了。”
“哦?”王爷状似无心般拨弄他那祖母绿的板戒。
我一看到这动作就为可怜的教头倒吸一口凉气,可怜的人噢。王爷挖的陷阱你怎么有机会逃走,呵呵,我有些幸灾乐祸。
“那我王爷府过来的人怎么瘦了一圈?”
我晕,这不是明显地挑刺嘛,又拿我当借口,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在维护我。
“还是你认为奉圣旨我王爷府派出的人不必要?”
教头的脸色变得青白交错,“呃”呃了半天却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看看教头,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熊腰虎背的,竟然也直冒冷汗。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会迁怒他人的小人,王爷府这样“得罪”锦衣苑,不知道接下来的五个月我过得是不是悲惨世界。教头看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到,我宁愿饱受五个月的肉体摧残,也不愿接受王爷的精神折磨。他正在玩人的兴头上,此时插话岂不是自讨苦吃,说不定接过教头的接力棒,被王爷精神轰炸一番。
“不是的,沐风姑娘,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以为你是个杂役丫环,以往多有得罪的地方,望请原谅。”他双手抱拳向我道歉。
他直爽的道歉使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还幸灾乐祸地看戏,忙摆手说:“没关系。”
冷冷的目光又扫了我一眼,我压根不敢抬头往上座看。
“李太医,过来帮沐风把脉。”
李太医,有点耳熟,当王爷问他话时,他搭在我脉搏上的手哆嗦时,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只是我对王爷上山的目的有点迷惑,他为什么带李太医呢,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