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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周管家送来了厚厚的一摞账簿。因为薛简的受伤,雨妃慌了神,又对傅小楼有了好感,索性将府邸里的大小事全部交给了她,自己每日只是吃斋念佛,为薛简祈福。

傅小楼不禁头痛,却无可奈何,幸亏前段时间勉强管理了几天,倒没有乱了手脚。

她慢慢翻着账簿,突然停了下来,道:“咿?羽裳布庄这两个月的进项少了很多,还有这几家店铺……”

周管家探头看了眼,脸上露出赞许,道:“回王妃,老奴也是有所察觉不敢定夺,所以让王妃过目,拿个主意。”

傅小楼道:“我记得这羽裳布庄是王爷名下最大的产业,王府开支也多从其出,如今有月不敷出之势……”她略略沉吟了下,“这当家的是谁?”

周管家眉尖动了下道:“是连爷,就是娘娘的内侄,一直是他打理着,很得王爷和娘娘的信任。”

傅小楼明白了点什么,又翻了几章,微微斜目看向他,道:“大管家可有什么主意?”

周管家倒也没有推辞道:“其实这件事王爷早就有所觉察,旁敲侧击说了几次,却没有什么效果。再加上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便耽搁了下来。不过,老奴担心若是再这样下去,这羽裳布庄便会倒了。”

傅小楼沉思着,俄而招手让他近前,小声说了几句。

周管家先是瞪目,后来不自禁地点头。

*

羽裳布庄是业城最大的布庄,门楣高大,很有气派。里面宽敞明亮,一匹匹布缎按照价格高低,颜色相近,有次序地摆放着,光滑鲜亮。

几个穿着体面的客人正在挑选着布匹,伙计笑脸相迎里带着几分傲气。

銮铃叮当作响,一辆精致的乌蓬马车停在门前。车帘掀开,一个轻裘宝带的小公子动作优雅地搭着小厮的手跳了下来。

他个子不高,看年龄不过十四五岁,肤色白净,眉眼如画,举手投足有种浑然而成的贵气。就是小厮的穿着也是上等的丝缎。

他轻摇折扇,抬头看看那门楣上的大字,嘴里喃喃了声,“这字写的倒也大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爷看上眼的东西!”

店伙眼睛一亮,知道来了大主顾,“这位小公子,您里面请,我们羽裳布庄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布庄,您好好挑挑,包您满意!”

小公子斜睨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在桌前坐下,道:“本公子要些好缎子,你把你这儿的好的全拿来!”

店伙应着,忙不迭将一匹匹上好的丝缎堆放到他的面前,一边舌灿莲花地说着。

小公子漫不经心地听着,捻着那布,摇摇头,站起身,向小厮道:“不过是寻常的东西,入不得她老人家的眼,我们还是走吧!”

店伙呆了下,眼瞧着他即将走出店门,从阁楼上缓步走下一个人,道:“公子请留步!”

小公子回头,却看见楼梯上站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眼睛细长,透着精明。他笑道:“公子还没有看全,怎的走了?”他走下来,抱拳道:“在下诸长福爷,是布庄里的账房,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诸某说说。”

小公子道:“是吗?”他扫了眼那些布匹,“这布纵然不错,但不是楼某所想。”

“是吗?”诸长福似笑非笑道:“公子是需要什么样的布?不是诸某夸口,我羽裳布庄若是不能让公子满意,只怕这业城更让公子失望了!”

小公子撇了下嘴,挑衅地,道:“水流纱,你有没有?”

水流纱是天朝最为上乘的布匹之一,它色彩丰富,质感柔滑,是富贵人家的所好。因为价格昂贵,全国卖家很少,业城的羽裳布庄就是其中之一。

诸长福一愣,仔细看了他两眼,眸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干笑一声,道:“这倒是难为诸某了!”他沉吟了下,“不知道公子需要多少?”

小公子不耐烦地,“若是没有,我要多少又有何用?”向着小厮,“走罢,便耽搁了走路!”作势便要移步。

“公子且慢!”诸长福笑道:“这事诸某做不了主,!”他稍稍向旁边侧了侧身,“我家当家的在楼上,公子不妨楼上谈。”

小公子迟疑了下,跟着他上了楼,进了间暖阁。一个三十左右的锦袍男子正在翻开这本史书,他容貌俊美,举止优雅,眉眼间却有着阴戾之气。

诸长福附耳说了句,男子看了小公子一眼,站起身,笑着道:“这位公子幸会了!在下连芜城,不知道公子需要多少水流纱?”

小公子瞧着他,微微一顿,道:“有多少?一并我都要了!不过,我得看看货。”

两人对了下眼色,诸长福将他引到旁边的一间房间。推开门,房间里光线很暗,傍晚的阳光从镂空的窗花里照射进来,架子上整齐地放着布匹,触摸下,细腻光滑,如同上等的奶茶,又如婴儿般的肌肤柔润,让人爱不释手。幽暗中光泽沉静,花样繁多,果真是上等的水流纱。

小公子瞠目结舌,继而欢喜道:“果然是水流纱!我终于找着它了!”他转目,“我全要了!开个价吧!“

连芜城扯动嘴角笑笑,不动声色,回到客厅,端起一杯茶,慢慢啜着。

小公子不耐烦地道:“你应是不应?莫不怕我短了你的钱财?”他向那小厮微一颔首。

小厮掏出一摞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连芜城的眼光亮了下,笑着道:“公子误会了,只是,连某有些奇怪,这水流纱乃是上等织锦,非是富贵人家穿用不起,公子需要的数量也大了些,不知道公子是为了……?”

小公子道:“连当家的不知,下个月就是家母寿诞,家母对这水流纱颇有偏爱,而且,”他不好意思地,“楼某居于北,家兄也开了家布店,这布若是购回去,不但讨了家母的欢喜,也会盈利一二。所以,还请连当家的让利一二,让我也有些赚头。”

连芜城哈哈大笑,道:“公子倒也直率!这样吧,每匹连某让利一两,如何?”

小公子惊喜十分,连连作揖,道:“甚好,甚好!连当家的正是爽快!”

“不过,”连芜城狭狭眼,“这价钱公子还是保密的好,连某觉得与公子很是投缘,所以私自调了价格,若是东家知道,总是不太好。”

小公子道:“这是,这是,我装了货这就走!”

连芜城很满意,于是双方定下了价钱,货钱两讫。

站在店门口,看着那乌蓬马车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他的眼眸微微眯起。

诸长福有些担心,道:“爷,是不是做大了些?若是被王爷知道,……”他没有说下去。

连芜城冷哼一声,道:“你何时如此胆小了?过去也不是没有做过,不是没什么问题?”他嘴角扯动了下,“只怕这时候没人能顾得了这些!”

诸长福笑道:“爷说的也是,王爷重伤,娘娘吃斋念佛。听说现在府里管事的只有那个小王妃。”他撇了下嘴,“一个小丫头没什么见识,即使大管家察觉到什么,也不敢对爷怎样!”谄媚地,“恭喜爷又赚了一笔!”

连芜城哼了声,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顿了下,“账上怎么做?你知道吧?”

诸长福点头,

连芜城向里面走了两步,又顿住了,阴测测地,“不过,万事小心总是好的!找个人跟上,看他走那个方向,如果……”他哼了声,做了个砍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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