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个李流白身为绝顶画师行踪诡异,居无定所,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找到他。皇上,这件事情不用皇上操心,臣妾自有法子。”说话间媞兰扶住宣晨景泰将一颗头贴近他宽阔健美的胸肩,从她的眉眼中夹带着强烈的独占欲,入迷地嗅着帝王身上那一抹令无数女人迷恋往返的淡淡龙涎香。
“那这件事情朕就交给媞儿了,朕便先行一步了。”龙袍中俊美高大的笔挺身子殷实地俯下来,薄毅的淡红唇在媞兰脸上轻啄奖励。宣晨景泰微微地勾起邪肆的唇,大手挥动修长龙袍扒开身上的媞兰,脸上挂着一丝看好戏的邪佞向冷宫走去。
“琳琅,快点帮本宫把这该死的厚重衣服脱掉!”黎国的冷宫里冰若素这会儿正好歹坐在一张硬邦邦只铺了再素不过的布料毯子的床边上,两撇黛眉整个因为身上瓷片割破的皮肤疼痛得皱了起来。
冰若素一主一仆被宣晨景泰赶尽杀绝进入冷宫,这会儿正在这鸟不拉屎的冷宫里清理伤口。
“娘娘,这会儿我们没有药怎么办?”琳琅整个皱着一张脸看冰若素脱下繁重的皇后正装衣料后满雪白手臂和雪白大腿上的红斑斑的细碎伤口。
“哎哟!琳琅你下手轻点!痛死本宫了!”随着身上衣料被琳琅尽量小心地脱下来,衣料擦到了山口让冰若素咬住唇吃痛的叫了起来,她那水嫩的红唇变得一块深红一块苍白。
“琅儿该死!琅儿该死!”琳琅弄痛了一身伤的冰若素顿时自责得一时焦急,蹙着眉乱叫不已,女人一张皮最重要,要是自己家主子身在这后宫破了相以后这主仆的日子可怎么过?
“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有本事你就去死一次给本宫看看。既然不会死以后别拿这句话挂在嘴边,死死死的,听着让人反感。”冰若素蹙眉,本来今儿她运气就不好,古代还有理没理来个“该死该死”的奴才口头禅实在让她受不了。
“娘娘你该不是真要琅儿去死吧?要是真要……真要……琅儿就……就果真去了。只是你一个人在这后宫,往后要自己照顾自己……”琳琅顿时一张哭丧之脸,主子发话奴才不得不依。
冰若素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说话耗费口水脱力感,本来身上的伤就让她自顾不暇,却不知这琳琅这丫头朽木不雕,只得摇摇头解释:“本宫只是要你以后不要再本宫面前动不动就说‘死死死’的,人就一颗脑袋一条命,死了一次就没了,你倒地有几颗脑袋能够拿去砍的?”冰若素皱眉,“好了,知道了吗?”
“嗯嗯!琅儿知道了!琅儿知道了!”琳琅被冰若素随口而出的话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点头,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冰若素无意的这句却成了琳琅内心里的救命稻草。
“嘶,痛!”冰若素忍不住突然大叫,“琳琅你没事哭什么,你知不知道眼泪是咸的,滴在伤口上会烧痛哎。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句话嘛没什么好感动的,现在把最要紧的是要对伤口进行处理。本宫可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轻重的男人坏了自己一身的大好皮肤,这太不值得了!”
琳琅被冰若素的吃痛声拉回来现实,眼下给冰若素处理伤口才是头等大事,二话不说琳琅便打算用手边小盆子里的清水去洗冰若素如雪肌肤上罂粟般妖红的伤口,手却在接触到冰若素伤口的前一刻被冰若素风驰电掣般制止住。
“直接用水洗伤口肯定发炎,要先进行消毒。”冰若素斩钉截铁。
“‘消毒’?”琳琅沾湿了水分的毛巾停在了手中,不觉张大了口一脸疑问。消毒?消毒对于琳琅来说绝对是一个无法想象到的新名词。
“这些水不是用来洗伤口的,是用来嚼药的。把那些紫色的草放在嘴里嚼碎了擦一边伤口弃掉,再嚼碎那种白色的草给伤口敷上,这样割破的伤口很快便会消炎止痛,而且伤口能够在三日之内无痕愈合。”知道这医学的专业问题一时半刻也无法向琳琅解释清楚,冰若素只好摇摇头瞥一眼当前条件下的用具器皿小盆子里面的清水和一边放着的刚才两人就着冷宫抛荒而灌木植被繁多的天然条件采的中草药,随便给琳琅讲一点医药常识。
“哇,没想到娘娘还略懂医药啊!”琳琅再次为眼前这个主子长大了嘴巴,她所知道的自家主子,出嫁前的舞家废柴,只会受任何人甚至仆人摆布却从不说一句话,也因此懦弱本性在整个黎国风靡流传,没想到自家主子却还深藏不漏知道点医术,琳琅自是惊讶不已!
略懂?应该是深谙吧。冰若素为自己这个为了一点小发现而一惊一乍的贴身丫鬟皱眉,面对琳琅跟了自己之后这一遍又一遍的夸张反应已经完全熟视无睹。
“琳琅你到底要把本宫的伤拖到什么时候?”冰若素咬着牙看向这会儿正一脸欣喜的琳琅,身上忍着伤口的痛,心上却因为身体的痛越发记恨起那个罪魁祸首宣晨景泰。
冰若素如烟的双眼因药汁的刺激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咬着唇俯身赤身趴在床上粗糙的淡蓝色素色毯子上,琳琅一下一下小心地给冰若素擦着药。那一抹烟水缭绕明媚秋眸下的恨意,任多少水雾也无法阻隔地锋芒备具地透露出来。
宣晨景泰高高地抱着双臂站在冷宫的窗外,将刚才冰若素与琳琅的一番谈话举动尽收眼底。一室春光,氤氲水雾下明媚中的一丝雪亮如此刺眼,唯有那一抹恨意刺痛眼睛地让他浑身由不得他的去在意。他记得她一入宫便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倒不知这样的一个弱质女子能在他的皇宫里对他做出什么来。没关系,在此之前先给朕露出你的真实面目来!
宣晨景泰收敛狭细的双眼纹丝不惊动地邪恶离开。
没有过半柱香的时间,琳琅正在用一把柊叶蒲扇给浑身挂彩的琳琅扇风祛痛,宣晨景泰的御前侍卫便亲自带着一架铁制的手铐脚镣光顾了冰若素的简陋冷宫小屋。
“无名女子冒充舞丞相千金之躯进宫为后,犯下欺君滔天大罪,你可知罪?”一身黑衣的两名御前侍卫不苟言笑地将还包裹着一件亵衣躺在床上动弹不便的冰若素拖到地上,一纸圣旨,将眼前贵为皇后的女人打为欺君犯上罪当诛灭的黎国第一号大罪人。
手铐上来,不及冰若素挣扎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已经将那纤细的双手铐住,然后一个御前侍卫强按住只穿了亵衣的冰若素不屈大力挣扎的双腿,冰冷的铁质靠上温润的皮肤,冰若素浑身一震哆嗦。
冰若素怒了,强挣扎着顺手一翻打烂了琳琅放在床边的药碗,一双秋眸对上强霸而来的宣晨景泰御前侍卫。
“本宫无罪,本宫好歹也是丞相膝下之女,你们两个奴才胆敢用铁镣手铐治本宫?”
“大胆刁妇居然还敢如此顽抗,有人拿了舞丞相之女的画像给皇上举报你假冒丞相之女,你的假面具到了皇上面漆那见了画像一目明了,我劝你现在还是识相点乖乖跟我们走还少吃些苦头!”两个威武的黑衣侍卫大手抓起冰若素的肩膀便往冷宫门外拖。
“本宫不去!本宫是舞魅!放开本宫!”冰若素大怒顽抗,没想到宣晨景泰居然如此歹毒,趁自己伤势未愈又向自己发起攻击。此刻的冰若素冷静的头脑已经气不可遏,明知道去了宣晨景泰面前事情也绝不会揭破但打死也不愿让身上冰冷的枷锁碰自己。
“还真倔呢,你就打算这个模样拒绝服罪吗?”寒冷的口气,宣晨景泰手里拿着一幅画像出现在冷宫小屋的门口,薄毅好看的唇型微微的向上勾起,狭细的眼睛居高临下俯视蜉蝣苍生一般地俯视着被两名御前侍卫夹持在地的冰若素,脸上快要笑出来的俊美面容却如魔。
“皇上,臣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冰若素别过脸不让宣晨景泰故带嘲弄意味的目光直视。
“还装蒜吗?”宣晨景泰沉下半线美目气息危险,“要知道朕对待混入皇宫的细作从来不心慈手软。”刻意压低的沙哑声线让人毛骨悚然。又故意挑高的磁性魅惑犯罪的感官之声:“你知道朕会怎么处置像你这样的细作吗?圈禁起来当小猫小狗养着做娼妓女奴,永远过着舔人脚尖的生活。”
“怎么?画像都在朕手里,你还不承认?说!”宣晨景泰倏然严肃可怕起来,修长的手指当手捏起冰若素气得发白的下巴,在手里故意大力地捏陷,“到底是谁指使你来这里?又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朕的身边?像你这样的女人。”
“臣妾就是舞魅,不受谁指使,也不带任何目的。皇上想怀疑尽管怀疑,只是在皇上要‘揭发’臣妾之前臣妾有一个要求,还请皇上言出必行。”冰若素下颚受到钳制只能吃力地一字一字慢慢地说出口。
“还不承认?长话短说,朕倒要听听你什么要求。”宣晨景泰剑眉敛紧,眉峰和一张俊逸流线的美貌帝王气质脸上明显地写着不耐烦。
“皇上莫急,”冰若素试图放松自己被钳制下的面部表情,露出如兰淡淡一笑,“臣妾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皇上手中的画像不是臣妾本人,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但是如果,”冰若素不觉加重了口气,“是臣妾本人,臣妾请求以后椒淑房所有一切皇上不得插手一手一足,不得干涉椒淑房一草一木!却不知皇上敢不敢跟臣妾赌这一局?”
“赌吗?”宣晨景泰暗暗地眯起眼,他看不透此刻的冰若素死到临头了脑子还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但是不管冰若素脑子里在转什么,这一局他都会赢,只是……他没有想到……
当逆着光和影栩栩如生展开的画像犹如人从画中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盈上冰若素倾城的花靥,而随着“咚”的一声,画轴落地的一声重响打破了宣晨景泰所有已经预设好了的结局。
“皇上,你输了。请从现在开始从臣妾面前滚出去!”冰若素黛眉一挑,开始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