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的话,真假莫辨,像一颗钉子,钻进他的心里,每走一步,都会隐隐作痛,明明只是逢场作戏,他却让自己弥足深陷,如今便用一场局,来揭开一切的谜……
“丑男,你今天怎么有空陪本郡主来逛街?”
耀月一口咬下手中的糖葫芦,酸中带甜,甜中有密,果真是她的最爱。
冷宜清看她满足的样子,扯开嘴角微微一笑,不似狐狸风华绝代,却有种难言的魅惑,就如十里杨柳岸的清风,缠绵悱恻无声醉人。
“宜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郡主想听哪一个?”
耀月打量着他,企图看出什么端倪,面瘫脸没有任何表情,微扬的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丑男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盯了他几秒,决定弃权认输,不可否认,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好奇的问道,“丑男,先说坏消息吧!”
随即咧嘴一笑,恶狠狠的警告,“要是你的坏消息将本郡主震怒,好消息又不能逗本郡主开心,丑男,就等着受罚吧!”
冷宜清略一沉思,没有说话,似是考虑她所说的话。
热闹的大街,甚是喧嚣,他凝重的表情,却让她心头一惊,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深沉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面对未知的‘噩耗’,她总要带上凶残的面具,防止她展现脆弱的一面。
“喂,丑男,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她紧张的注视着他,“秘密”勾的心里痒痒的,神经顿处兴奋中,充满未知恐惧,示意他快点说。
“我命人将棲月阁拆了……”
丑男冷不丁冒了一句,耀月没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接道,“将棲月阁拆了?拆了就……”
话未说完,脚步突然一僵,孤自消化着他的话,一字一字的咀嚼,“将、棲、月、阁、拆、了?”
棲月阁,她小时候,所有美好的回忆,也是棲如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他竟然拆了?
不可能,连君玄墨、凤卿尘、玉倾寒都不敢,他哪来的胆子?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目光,心中有什么东西顿时空了,为了掩饰无助和脆弱,还是强扯着嘴角讪讪一笑,佯装恼怒,“丑男,你开什么玩笑不好,竟然开这么没品的玩笑……”
说完,兀自摇摇头,自欺欺人道,“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冷宜清静静的看着她,清冷的眸子幽深难测,寡淡无情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残酷。
在他无情的宣布下,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棲月阁已经不存于世,她这么多年的伪装,也付诸一空,棲如月,她此生的执着,已然成空……
她双手紧握成拳,将怒火攥紧,快步上前,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没命似的跑回府中,一路上推推搡搡,好不野蛮凶狠。
棲月阁,那是她的过往,谱写她的曾经,他怎么可以怎么残忍,剥夺她的一切?
他冰冷霸道也就算了,目中无人她也不管,自私独裁也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要连她唯一的回忆,都要残忍的抹除!
丑男,你等着!本郡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一路狂奔到棲月阁,却见一草一木,都完好无损,更别说七层之高的楼阁,宛如邀月之台,与月共明。
看着不该存在的棲月阁,耀月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慢慢浮现,一抹孤寂的青影,心里隐隐泛出苦涩,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她?
欺骗她很好玩吗?
想到她转身跑开时,他嘴角滑落的血,耀月疯了似的跑到冷宜清的房中,一脚踹开门,却不见熟悉的身影,顿时心慌的大喊,“丑男,你给本郡主出来!”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她害怕的缩在墙角,仿佛回到了被人抛弃的时候,无助的抽泣着,咒骂着。
“丑男,这个大坏蛋,竟敢丢下本郡主跑了,本郡主一定要将你捉回来,打断你的腿,砍断你的手,关在笼子里,看你嚣张个什么劲!”
“大胆丑男,仗着本郡主宠着你,就欺负我,压迫我,威胁我,如今还跑的没影没踪,本郡主要将你生吞活剥,下油锅,煮着吃!”
不知骂了多久,一想到他真的走了,或许离开了凤都,看他这么聪明,她要到哪里去找,当下忘记了怨恨,只余一片伤心……
龟缩在墙角的小白,好奇的打量着她,她一把将它抓住,蹂躏着猫爪,“呜呜呜,冷宜清,你个大坏蛋……”
“本郡主要将你的房间拆了,将你的宠物扒皮抽打,再关到笼子里,送给老虎当点心……”
“郡主有气撒在宜清的身上就是,何必为难宜清的宠物……”
一道淡如风的声音,一抹青如水的身影,他站在门口,披着夕阳的斜晖,轻抬修长的腿,静静走来,爱怜的将宠物抱到怀里,宠着,呵护着,却无视着她……
耀月眼巴巴的看着,简直恨不得变成宠物,躺在他的怀里,被他逗弄着……
兀自失神了许久,才察觉自己这么脑残的想法,从来没有这么丢脸,一把抹干眼泪,站起来咆哮道,“丑男,你还敢回来!”
冷宜清撑头逗弄着爬在桌子上的小白,淡淡撇了她一眼,幽深的目光,似乎有那么一丁点怨恨……
“怎么,郡主是要将宜清生吞活剥,还是下油锅?”
都这个时候,他还敢挑衅她?
但是看见他,心里满满喜悦,那还有一丝怨恨。
耀月委屈道,“你为什么骗本郡主……”
冷宜清一愣,小白也从桌上逃脱,手中突然一空,心头恍然一空,冷声道,“宜清没有说谎……”
“宜清确实打算将棲月阁拆了,但是请来的人有所耽搁,延误了工期……”
一提棲月阁,耀月不由得暴怒,“冷宜清,你给我听好了!”
“你要是敢拆了棲月阁,本郡主就拆了你……”
看着暴怒失控的耀月,冷宜清心头一痛,脱口而出,“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想起那个雪发紫眸的少年,想起那个逐渐模糊的身影,耀月微微一愣,眼眶顿时泛红,“与你何关?”
没想到她如此绝情,冷宜清苦笑几声,“你说的对,确实与我无关。”
看他失望自嘲的样子,耀月想要辩解的话,出了口却变成了嚣张的辱骂,
“冷宜清,你在沐府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自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入不了我的眼!”
“所以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与他相比,渺小卑微灰尘,无知的不自量力!”
话一出口,便没完没了,她一股脑说完,不禁没有解气,反而更郁闷了,而他侧着身子,长长的头发垂落,将整张脸遮住,连一丝表情都不给她,她如白纸摊在他的面前,他却始终如谜,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为何不敞开他的心扉,接纳她,容纳她……
耀月仰起头,强咽下泪水,看他一眼,便离开……
透过泼墨如漆的长发,一窥门外狂奔的白影,冷宜清用手扶住头,闭上眼睛,痴痴呢喃,“郡主还没有听好消息,就这么焦急离开吗?”
“我虽然拆了棲月阁,但会为你建一座邀月阁,因为,我已经……”
一声长叹随风逝,一点心动也落空,迷惘,是对命运的无奈,苦恼,是此生有缘无分,这一场局,揭开了谜,明明离开了情网,他却不愿逃离,又该何去何从呢?
------题外话------
棲如月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哦~有木有期待呢?
潜水滴冒泡鼓励一下额啊,额都木有快动力了~
呜呜呜,伤心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