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求你的京墨一用,夜晚会有人来取,忘师父割爱。
京墨,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但他终是有些舍不得的。
罢了,罢了,京墨虽名贵罕见,但是对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大用处,既然徒儿想要便给他吧。
整个隐仙岛被云雾围绕着,白茫茫的雾色把整个隐仙岛渲染得朦胧而迷幻,看起来亦真亦幻。
黑暗中,巧巧床榻前立着一个人,只见那人一袭白衣,三千青丝用玉冠束起,从玉冠两侧垂下乳白色的丝绸冠带。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一半的容颜,露出的半边脸孔似千年古玉般洁白而无瑕疵,清澈见底的黑瞳似乎在这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幽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脱俗美,眉间淡淡的忧伤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
屈身坐在床榻边,莫言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伸出白暂细腻的玉手将被褥向上拉拉,拢了拢巧巧有些凌乱的刘海。
是为师大意了,让那些人有机可乘。黑瞳中尽显自责之意,仿佛做错了什么大事。
亦或许是看得入了神,亦或许他以为深夜不会有人。
一道狠厉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
因为莫言带了一层人皮面具和银色面具,又是黑暗中,所以忘尘没有认出是谁。
忘尘缓缓起身,看向一脸戒备的莫言,有着道不出的情愫。
莫言故意压低声音,“我无意伤她。”
“那你为何深更半夜来此?”纵然他已经相信他的话,可终究有些不明白此人的来意。
莫言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跃窗而去。
忘尘看了看床榻上的巧巧无大碍才安心下来,或许刚刚那人真是她的朋友,只是既是朋友为何要深更半夜来访。
睡梦中的巧巧,眉头有些紧皱,额头冒着一些冷汗,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在抗争。
忘尘不忍,坐在床榻边,用湿布替她轻轻擦拭。
梦中,巧巧喃喃呓语。“别,别杀他们……师父…巧巧好累…”
连噩梦中都有他的存在吗?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
倏然,巧巧伸手抓住忘尘的衣角,嘴里念叨着:“别走…别走…别走…”
忘尘有些无奈的笑了,反手将巧巧有些发白的芊芊玉指包裹在大掌中。轻声安慰道:“我不走…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睡梦中的巧巧说。
如果有谁在这边上的话,定会看到此刻忘尘的脸上尽是宠溺。
睡梦中的巧巧似乎找到了依靠,渐渐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看到巧巧渐渐平静下来,忘尘暗暗告诉自己,今晚就让自己荒唐一次吧。他不知道心底那股莫名的情愫从何而来。
……
夜,悄然无息的隐去。早晨,万籁俱寂,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落在了床榻边熟睡的男子身上。本就妖冶的红衣被晨光渲染的更加炫目。
窗外的柳树似一个害羞的少女低垂着头,似乎在享受着晨光沐浴,地下的小草绿意葱葱,一颗颗豆粒大的露珠在晨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这是一个温馨而和谐的早晨。
巧巧这才从昏迷中醒来,刚想要起身却发现有人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巧巧有片刻的恍惚。
似雪般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好看的剑眉,长而向上翘起的睫毛比女子还要好看,一头青丝,未束未挽任由其飘散在身后,光滑柔顺得像上好的丝绸。尽管她不止一次看过他,但仍旧还会感到惊艳。
“你醒了?”巧巧尴尬的移开视线,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一样。
红晕爬上耳根,巧巧有些惊慌失措的抽出自己的手,将视线落在窗外。
忘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轻声道:“可有觉得哪里不适?”温润的声音如二月春风拂过脸颊。
巧巧暗提内力,却发现自己丹田之内什么都没有,惶恐与害怕从瞳仁中散开。
“我的内力…我的内力怎么没有?”
巧巧看向忘尘,似乎期待着忘尘能够告诉她。
忘尘的第一反映就是不可置信,继而安慰她:“你别急…没事的,一会雪寒就过来了。”
墙角慢慢转出一个蓝色身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清早的就说到我,怪不得我耳根发热。”
“她的内力全无是怎么回事?”
“无碍,只是暂时失去而已,等我给她解了毒便会好起来的。”
听完雪寒说的话,巧巧这才安心下来,轻声道:“谢谢你。”
雪寒又恢复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调侃道:“可是要以身相许?”说话同时还不忘朝巧巧抛媚眼。
巧巧没料到雪寒会这样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看向立在一旁的忘尘。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巧巧对他有着一股莫名的相信。
“巧巧莫要当真,雪寒只是与你开玩笑罢了。”
雪寒说话的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一颗泛着幽绿色光芒的药丸,递给巧巧。
“这是京墨制作出来的解药,你服了它之后休息半天,内力差不多就能凝聚回来。”
巧巧接过雪寒递来的解药,仰头服之。
片刻,丹田之内,有丝丝暖流涌进,那是自己所熟悉的感觉。
“谢谢你,雪公子,还有忘尘。”
她不是个喜欢道谢的人,因为她不喜欢承别人的恩情。
雪寒剑眉一挑“其实不用谢我,我只是帮你解了毒而已,要谢还是谢忘尘那小子。”
“你刚刚服下解药,还是休息片刻调息一下。”好听的声音从忘尘唇间流出。
“嗯。”
忘尘朝雪寒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同自己一道出去。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雪寒,此刻只能灰溜溜的跟着忘尘出去,心底好不痛快。
待人走后,巧巧盘膝而坐,运气调息,就像一座精致的玉像立在那里。
薄凉的月光笼罩着这片有些诡异的树林,树林中静谧得有些让人恐惧,偶尔有一两声鸟叫声,可这叫声可以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偏偏林中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一人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另外一人则是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人。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惩罚。”一直跪地不语的黑衣人突然开口说道,只是说话时有些颤抖。
被地上那人称为主子的人,一身黑色衣袍,就连整个头也用黑布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
“你倒是说说看七煞是如何死去的?”
看不出也听不出此人现在的情绪,只看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弑杀。
“回…回主子,是沐忘尘,属下也不知道他怎会知道七煞的死穴。”
一抹惊讶从眼中闪过,阴冷道:“是他救走的人?”
“属下不敢有任何隐瞒,求主子明察。”
就在男子抱着必死的决心后,一句话将他从地狱救了回来。
黑衣男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绯色,你乃本座最得力的助手,本座怎会轻易处死你。”
“谢主子饶恕,属下下次定不让主子失望。”
黑衣男子不屑的说道:“但愿如此,你是知道本座的手段的。”
活生生的挖心扒皮,亦或者受蛊毒控制,人不人鬼不鬼,一想到这绯色就感觉到浑身毛骨悚然。
眨眼的瞬间,黑衣男子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绯色突然跪倒在地,天知道他刚刚是有多害怕,直到现在身子还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