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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憬将淖漪小心的平放在床上,轻轻的拔开淖漪背上的衣衫,只见她背上,腿上,一条条的细细的血痕就如烙铁烙上去一样,深浅不一,曲曲折折,令人心寒。独孤憬轻轻的给她擦试着伤口,明显的能感觉到淖漪身体轻轻的颤抖,每抖一下,他的心就缩一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独孤憬额上的汗珠顺着他紧绷的脸颊流了下来,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紫。而现在情况更糟,他每触碰一下,淖漪就浑身打哆嗦,晕迷中牙齿咯咯直响。

“该死,”他一手打翻手边的水盆,看着床上的淖漪,不知是恼怒还是心疼?无力的想要抓狂,他阴郁的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躺着的是他。

“憬,大夫来了,”独孤璞一直静静的站在门外,直到刚刚听到声响,才推门而入。

“出去,”

“憬……”独孤璞欲言又止。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声音里透着威严,不容反驳。

独孤璞只好退出去,“大夫,是皮肉伤,你开最好的金创药,累月,你随大夫去把药拿来,先给占姑娘抹上,要止痛的。”

累月会意而去。

独孤璞看着房门发呆,多久没看见憬发怒了,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

一直以来,独孤憬永远是离他们最远的一个,冷漠而孤傲的淡漠,霸气而冷凌的眼神,似乎他永远站在云端深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俯视着所有的人,而他眼里装载的却是空洞,一种令人害怕的空白。

只有他经常在独孤憬身边转悠,不管他的排斥,不理他的冷漠。

八年前,叶伯离世,他变得更加冷漠,甚至无情,有时候他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恨,非常强烈足以毁灭一切的恨,可以淹没世界的仇恨,可每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它又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前的独孤憬一如往昔,冷漠,淡泊。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独孤憬没有七情六欲,似乎要独自修炼而佛。

而今天,就是刚刚,他的愤怒让人害怕,甚至惊恐,令人窒息。而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武功,已到了令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从小他的身体受寒气所迫,冰冷异常,可他的武学天赋似乎与生俱来,可这么可怕的功夫他又是从何学得?莫非是叶伯生前所授?

虽然他与独孤憬生为双胞胎,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有时候他都怀疑独孤憬是不是从哪里捡来的。

“大公子,药拿来了,”累月因哭久了,嗓子有些哑。

独孤璞回过神,看了一眼累月,“你进去吧,”说完径直离去了。

累月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敲门进去了。

累月见独孤憬呆呆的立在床头,她端着药缓缓的走过去,轻声道:“公子,这个药止血止痛的,奴婢给小姐抹上,要不然小姐醒来会很难受的。”

“嗯,”独孤憬依旧不动,直直的立在那里。

累月看见淖漪伤痕累累,眼泪忍不住的扑扑往下掉。她轻轻的给淖漪上药,可是她手轻轻的碰一下,淖漪就抖成一团。

“轻点,你,弄疼她了,”独孤憬微怒的声音吓得累月手一抖,差点儿将药碗摔了。

累月泪眼婆娑的小心翼翼的抬眼,瞅了一眼独孤憬,见他神情专注的看着淖漪,并没有责怪她意思。她低下头,不知怎么下手。

“不上药,会很痛吧?”

“啊?”累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二公子怎么了?傻了么?不上药当然会很痛,当然,累月是不敢这么说,她应道:“是,如果现在不上药,小姐醒来痛的时候再上药,会更痛。”

“让开,”

“啊?”累月站起身,莫名的看着独孤憬。

独孤憬轻轻的坐在床沿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淖漪的伤,低喃道:“漪,你忍一下,一下就好。”

独孤憬手上涂满了药,他深吸了口气,紧抿着嘴,将手轻轻的贴在淖漪的身上,轻轻的抹了三次,虽然不是很均匀,但药算是涂了上去。淖漪只是轻轻的颤抖着,没有先前那么强烈。

“公子?”累月见独孤惊脸白的吓人,手微微有些发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叫了一声。

“好好照顾她,”独孤憬说完深深的看了淖漪一眼,手捂着胸口缓步走了出去。

*

背后火辣辣的痛一阵接一阵,钻心般的。

淖漪缓缓眼开眼睛,眨了眨,感谢老天爷,还让她活着,记得她自己曾大言不惭的说过,活着是用来受罪的,真理呀!

由于她一直趴着睡,现在四肢发麻,还痛,火烧火燎的痛。

累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天一夜,累的趴在床沿打盹。淖漪实在不好意思叫醒她,想当初,她拼死拼活的要替她受罚,不感动那是假的。她想帮累月拉下被子,不料疼得她牙齿咯咯直响。

“小姐,你醒啦!”累月见淖漪活过来了,高兴的一下子清醒了。

“是啊,我去见阎王,他不要我,所以我溜达了一圈儿又回来了,”淖漪咧着嘴开玩笑。

“小姐,你吓死我了,”累月说着就要掉眼泪。

“小月,外面的冰块还有么?”淖漪见累月又要哭鼻子,连忙岔开话题道。

“有啊,怎么了?”

“我这背后火烧火燎的,弄点来放在背上,”淖漪实在是受不了,又疼又烫的难受死了。

“小姐,这样会感冒的,不行,”累月摇头道。

“你之前没有放冰块么?”淖漪奇怪的问道。她昏睡中明明感觉到丝丝凉气在被后游走,才不至于那么痛啊。

“没有,是公子,公子给你上药,可能公子的手是冰凉的,”累月低低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上药,独孤憬?那,那我不是让他给,给……”淖漪憋了半天,也没给出个所以然来,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那这里呢,这里,”淖漪急急的指了指她的俏臀。

“呵,小姐,那当然,当然是……”累月心情好了,故意整她。

“呀哟,我没脸见人哪,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淖漪手脚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和头,她不停的用下巴撞着枕头,在那哀嚎。

“小姐,小姐,是我,是我上的,你疼的直打哆嗦,公子看着心疼,才……”累月声音越来越低。

淖漪直差捶胸顿足了,这个大色鬼,趁人之危,简直不可原谅。

“小姐,公子真的很担心你,公子看见你血痕累累,心疼的要命,奴婢从来没见公子这么难受过,还有,还有奴婢听说公子差点就把公主给掐没了,还有,为了给你上药,怕你痛,就用内力,结果,结果……”累月一边绕着手,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说的含含糊糊的。

“他掐公主,他不想活了啊?还有什么内力啊?你倒是说清楚啊,哎哟,听你说话可真够费劲儿的,”淖漪一动不动的趴着,动一下全身都痛,现在直有无力的在那直哼哼。

“是啊,公主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呢!给你上药的结果是公子内力损耗过多,好像引发了什么旧疾,舟楫今儿早上回来,气的脸都绿了,还差点拧断我的脖子。”累月想起舟楫早上那狂暴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细长的脖子,还心有余悸。

“旧疾?”淖漪喃喃道。

莫不是他真气损耗过多,打开了封着啼血隐的冷穴?怪不得她当时感觉是浸泡在冰冷的冰河里,却感觉不到冷,只是通体的舒服。

他,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要命了么?

“小姐,你怎么哭了?很痛么?”累月走到淖漪身边,轻轻的给她吹着气。

哭了吗?是,哭了,为什么哭了?因为心疼?不是,因为不知道。呵,真可笑,不知道?不知道可以做为理由么?

淖漪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道:“没什么?你去帮我找些冰来,我难受。”

“那好吧,”累月只好出去。

“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累月刚出门,就看见独孤璞立在月光下,意外的,显得有些孤单。

“她,醒了吗?”独孤璞声音有些沙哑。

“醒了,说难受,要奴婢找些冰块去,”累月直言相告。

“你去吧,”独孤璞看着屋里忽明忽暗的灯光,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洒脱中有些许的喜悦。

“好,醒了就好,再不醒有个人就没救了,”独孤璞自言自语的说完,转身离去,淡定从容中藏着若有若无的落寞。

*

屋内,孤灯摇曳,淖漪想着心事,身上的伤也没觉着有多疼了。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仿佛上一秒还在门外,下一秒已站在她的床前了。

她敢断定进来的不是累月,是谁这么大胆闯到她房间了,最好不要过来,否则,否则咬死他,淖漪恨恨的想。真可怜,她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只有嘴还有点用处。

她闭着眼装睡,谁会对她这个浑身是伤的人感兴趣呢?不会是那个恨她入骨的舟楫吧,要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已上了床,动作很轻,她能感觉那人再揭她身上的棉被,简直忍无可忍了。

“你想干什么?”她感觉身后那不安分的手停在了半空,她再竭再厉,继续恐吓他道:“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马上滚,要不然,要不然,我可喊救命了,你有没有听过独孤憬,他武功盖世,杀人不眨眼,你要是想活命,现在走还来得及,还有独孤璞,天下第一公子,现在,我好心放你一马,还不快走,我数三声,你要不走,我可真喊了,一……”

“不用数了,”独孤憬好脾气的听完淖漪的恐吓,冷冷的说。

“什么?”淖漪扭过头,只见独孤憬手上涂着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淖漪当及窘得恨不得挖个老鼠洞钻进去。

“你要做什么?”淖漪明知故问。

“上药,”独孤憬言简意赅。

“不要行不行?”

“不行,”

“不要你帮我上药行不行?”淖漪音量提高五倍。

沉默,沉默~~~~该死的沉默。

淖漪吃力的抬头看着独孤憬,却看见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小姐,冰块……,公,公子”累月欢快的声音在看见独孤憬后猛然夭折。

“你找冰块做什么?”黑线,绝对的黑线,这么英俊的脸怎地一点不养眼,简直有些恐怖,独孤憬看了一眼愣着的累月,冷冷的问淖漪道。

“呃,这个,是啊,累月,你找冰块做什么?”淖漪看着独孤憬的微怒的神情,心虚的将球踢到累月身上。

“啊?小姐,是,是那个……”累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个理由来。

“那就丢在外面吧,这么大了还玩冰呀?你过来帮我上药吧,”淖漪见累月可怜巴巴的,于是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说道。

“不用,你下去吧,”独孤憬突然不追究了,霸道的说了一句,吓的某人差点被口水咽死,真要亲自己动手啊,现在晕过去行不行啊!。

“小姐,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如得了特赦令似的跑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不忘递给淖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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