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憬苑

淖漪见他们三人气息调匀后,才上前去搭了搭独孤憬的脉,总算恢复了些许生机,淖漪也暗自松了口气,那掉着的心才搁回了原处。他们三人中舟楫的功力相对较弱,此时脸色有些泛白。

“圣旨到,”惊雷般的声音划破夜的沉寂,在每个人耳边回旋,刚沉下去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淖漪更是怀疑这太监是不是老年痴呆而串错门儿了?

话音刚落,那太监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环视了众人一眼,指着淖漪问道:“你,报上姓名。”

淖漪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道:“我的名字?”

见大家都望着她,看来是她没错儿,她只好说道:“小女子占水一,不知公公有何指教啊?”

“占水一听旨,”小谷子趾高气扬的看着淖漪怒道,“还不跪下。”

“不跪行不行?”淖漪嘀咕着,独孤璞轻轻碰了一下她,递给她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

淖漪知道这小太监对她今日在大厅里的无礼一直耿耿于怀,古人月言: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算了,跪就跪吧!多少次如此没骨气了,什么样的社会啊做什么样的人吧!淖漪认命的想着.

“占水一听旨,王上金言,因国母身体染恙,令神医占水一明日随本王进宫医治,不得有误。”

“占姑娘好好收拾一下,明早起程,占姑娘是聪慧之人,奴才别的也不多说,请姑娘务必准时,”小谷子说完甩袖而去。

淖漪一下瘫在地上,进宫?瞧病?不去行不行?谁这么长舌头,告诉他她是神医来着,这个王上在捣什么鬼?哎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她干嘛嚷嚷自已是神医呀?

“占姑娘,借一步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璞拉起淖漪,轻轻的道。

淖漪抬头,向黑漆漆的角落看了看,人呢?拂剑怎么没影儿了?呵,还说带她走呢?敢情哄她玩儿呐!看这阵势"吓跑"了?哼,这个世界,真是谁也不靠谱。

“舟楫,好生看着你主子,他会好起来的,”淖漪知道此时是最后的离别了。明天无论是随王上进宫,还是跟拂剑浪迹天涯,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们之间也许连恨都可以省了吧,以后也许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他是她生命里不经意划过的一颗流星,虽然如昙花一现,却成为了永恒。她又是他生命里的什么呢?也许只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路人罢了吧!

***************

今晚的空气中透着太多的不安和紧张,每个嗅着空气的人都能感觉到。淖漪跟着独孤璞七绕八绕的绕到一处小宅,“这是什么地方?”淖漪有点奇怪。

“这里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如果占姑娘不想出去,呆在这里也无妨,”独孤璞拍着蜘蛛网,这里似乎几百年没来过人了。

“呆得过明天吗?”淖漪哼道。

“只要你愿意,没有不可以的,”独孤璞自信的摇着那把破扇,笑若春风。

“要是如此,你说那位无所不能的王上会怎么样呢?再说,他好像是你的偶像哦,你不会去告密邀功请赏?”淖漪带着骨头连着刺儿的道。

“偶像,偶像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就是比你主子还主子的人,永远的膜拜他,追随他,”淖漪憋着笑恨不得拍拍独孤璞的脑袋瓜子,谆谆教诲他。

“姑娘太小看在下了。”独孤璞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接着道:“如果你不出去,他还会找别的借口,只是迟早的事罢了,反正首当其冲就是天水城,天水城之前是王庭的支柱,而现在却成了他的肉中刺,眼中钉。”独孤璞说的一派轻松。

“你现在是给我分析厉害关系是吧,哎哟,你给我压这么重的担子,我还非去不可了,这王宫又不是龙潭虎穴,不就是看个病么?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到我?看好了我双脚一抬,走人,看不好也就脑袋挪个窝儿,那位王上打定了主意,去与不去也是迟早的事情,不是么?”淖漪有点无奈。

“占姑娘的胆色在下领略过,也深感佩服,只是王宫可不比外面,说句不好听的话,姑娘说话向来没有轻重,对人对事实实在在,说话耿直。可宫里处处尔虞我诈,还有那位刁蛮的公主,你此行我看实在凶险万分,虽然姑娘聪慧过人,可有些事还是防不胜防,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支一声,我独孤璞绝无二话,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姑娘保重就是了。”独孤璞言之恳切,还真有些让淖漪感动。

“怎么突然间觉得你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今天是刮了什么风了,”淖漪还有心思奚落他。

“姑娘不是一般人,可万事不由人,我也只能说这些了,”独孤璞暗藏玄机。

“好了,我记住了,我不会有事的,虽然我不怎么走运,可我命中贵人多,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桂子和飞飞,你能不能暂且帮我照顾他们,待我衣锦还乡后,来接他们如何?如若回不来,你就当个好人,收留他们吧!”

“好,不过我希望你能衣锦还乡,”独孤璞看着面前谈笑自若的淖漪,进宫,就真得让每个女人如此雀跃么?如果淖漪知道此刻独孤璞如此认为,一定当场K死他。

“那个青衣使者很厉害么?”沉默了一会,淖漪开口道。

“姑娘跟他不是朋友么?”独孤璞表情奇怪的道。

“只是有几面之缘罢了,再说我也不是好事之人,只是见众人怕他如此,才想知道些许!”淖漪跳到身旁的桌上,一屁股坐下,晃着腿道。

“五年前,他一夜之间挑了七个门派,一夜成名。江湖中有不少杀手,而他无人能及,五年里,不是这个贪官被抛尸荒野,就是那个掌门惨死于内室,虽然有些确为该死之人,可他杀人手段极其残忍,令人谈之色变。有人说,谁要见到奇异的光芒闪过,定有命案发生,那时真是人心惶惶,他几乎成了江湖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也是朝庭的一大祸害,至少有些人是这么认为的。可他武功无人匹敌,一生又没有破绽,所以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两年前,他杀了武林盟主,引起武林人士众怒,被江湖及大内侍卫追杀至风云渡坠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天下第一杀手从此消失了,可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去阎罗殿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可想而知当时追杀他的人的下场,无一幸免,真可畏是死无葬身之地呀!这便是天下第一杀手的风格,而诡异的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却没人知道他替谁卖命,当然是没有人敢去查,所以至今为止他就是一个谜,令人费解的谜。”独孤璞看着黑的夜,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有些微的佩服,是看错了么?淖漪揉了揉眼睛。

“那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么?”淖漪拧着眉,有些不肯认同,也许这就是杀手的悲凉吧,他也许是被逼的,可他武功这么高,又无软肋,谁又能奈他何呢?

“没有,传言他俊美无常,也有人说他相貌奇丑,所以心理扭曲,”独孤璞摇了摇头,看着淖漪接着道:“不过他今天的表现与传闻实在相差太远,这也是我想问姑娘的地方。”

“问我?我怎么知道?”淖漪连忙摆着手,装着一副二愣子的表情。他今天救了她,不会有人要她的命吧!淖漪不禁打了个冷噤。

“那看来真是传闻有误了,“独孤璞挑着眉,看着淖漪,想瞄出点什么端倪,可最后也只有失望的收回目光。

淖漪与独孤璞在此相谈甚愉,对于明天进宫之事似乎丝毫没放在心上;而另外一处且是凝固般的对峙。

****

“你二人有何话说?”说话的是一位灰衣老者,带着隐忍的怒气,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后二人一人便是令人闻风伤胆的拂剑,而另一个则是一名青衣女子,黑夜里看不清表情。二人沉默不语,气氛不是很对劲儿。

“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吗?”那声音就像从千年老妖的身上发出来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而他二人似乎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多大反应。拂剑靠着一株柳树,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老怪物。

“本来你杀了独孤憬之后,就可以与组织脱离关系,现在你不断没有完成任务,而且还犯了大忌,破坏了主人精心安排的计划,按规定要另追加一人,至于是谁,以后自会告诉你,主人说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杀独孤憬。”那怪老头儿转过身直视着冷漠如常的拂剑,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舌头道。

拂剑一直都不是主子所能把握的人,如果哪天他放弃自己的执着,这张王牌将从江湖中消失,他的大计也将毁于一旦,所以老头儿对他虽然不满,可也是缓和有度。

旁边那女子正要说话,让那老头儿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至于你,慕容麟的王宫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进得了的,而你今天竟然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不成,就自行了断吧!”那怪老头儿摞下狠话,一溜烟就消失在空气里。

良久,那女子说话了,“剑,你真的要那么做么?二十年的忍辱负重,你认为值得么?因为蝶影舞,她注定被江湖追逐,不是你我一已之力所能改变的,她就这么值得你付出所有?你不是一个不顾后果鲁莽行事的人,天下女子何其多,你……”

“明天,你随她进宫,我要你,誓死保她周全,”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幽幽的劝阻。

那女子一愣,是他改变主意了,还是为她制造机会?

“媚妩,你要记住,她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沉寂了一会儿,夜风里又传来他冷的掉渣的声音,“至于慕容麟,错过了今晚,何况有雪如尘在,你永远也不可能完成任务。”

“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这不是她认识的拂剑。

“因为她是神医,”拂剑看着漆黑的夜,心里隐隐的痛着,只是因为她是神医么?还是为了寻找杀他满门的仇家?二十年的信念,二者孰轻孰重?但他知道,她可以为了不让天水城血流成河而跟随他,现在她也可以为了天水城的安危而踏入是非之地,虽然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带她远离是非,而她绝不会跟她离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是与慕容麟争锋相对的时候。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无论花多大的代价。

媚妩看着离去的落寞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从小他的话她当圣旨般,从不违抗,从不。

而今天他却要她誓死保护那个女子,他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她算什么?在他心里她究竟是什么?因为这道口谕,她放弃了刺杀慕容麟。是自己自私了么?原来给自己挖了一坑,现在却非跳不可,媚妩冰冷的俏脸凄婉无比,她的心疼,她的柔情,她的付出,谁能懂,夜风吗?还是山头那颗忽明忽暗的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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