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一个好奇的好听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山谷,如悠扬百灵,极是动听。
“人,”简短而准确的回答,平铺直叙。
“女人,”另一个痞子似的声音传来。
“她在做什么?”依旧是那个好听的带着疑问的声音。
“好像是在游泳哎?”痞子的声音里夹着窃笑。
“求生,”这个人比较实在,只是似乎有点太惜言如金了。
“那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哪?”那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很生气,咻的一下跑的比谁都快,后面两人跟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将那个扑腾的女人拎到了岸边,正转着圈儿的研究呢?
“她怎么了?从哪里来的?”好听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疑惑。
“估计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啧啧!还是个美人儿呢?”痞子言语轻挑。
“她喝太多水了,气息微弱,”总算有个稍微正常一点儿的人。
“我来,”痞子说着噘着嘴就往那女子脸上凑,敢情这古人也知道用人工呼吸!
“你做什么?”啪的一声,痞子头上挨了一记,他抬起头,看着主子凑过去的嘴,嘿嘿笑了两声。那正常一点的人在那女子身上按了两下,总算有了些微的反应。
“咳,咳,”迷蒙中,淖漪看见一张柔和飘逸的面容,嘟着嘴,纯净的双眸里充满了好奇,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啊,”淖漪猛的推开这个贴着自己面颊的登徒子,一个鲤鱼打顶,从地上一跃而起,刚好撞到那痞子的下巴,一声惨叫声止住了淖漪的惊叫声。
淖漪愣愣的看了看四周,高耸入云的崖壁令人眩晕,这里比风云渡高出不止二倍,而她自半山腰坠下,刚好落在一个天然的深潭里,有诗云:桃花潭水深千尺,这里虽然没有桃花,但潭水绝对深千尺,要不然她如何活命?淖漪想想都后怕,若不是这深潭,恐怕现在她已变成肉泥了!看来老天爷是眷顾她的,磨难不受完,坚决不让她归宗啊。
淖漪耸了耸肩,而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男人。眼前的三个人,三种表情,一人手持玉箫,玉树临风,一双纯净的眼眸不染浊尘,不藏杂念,他太纯净了,纯净的让人不敢接近,怕侵染了他,世上怎会有如此干净清爽之人?此时正捂着耳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瞅着淖漪,模样可爱之极。
被她撞着下巴的人一脸痛苦状,一副书生打扮,担举止实难恭维,淖漪对他的印象打了负分。另一个抱着双手,肩宽体阔,一脸老实样,一双眼烔烔有神,看着波动的潭水,一言不发。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淖漪对于刚才的惊叫有些抱歉,讪讪的说道。她好像是被这三人救起来的吧?
“梦青湖,”那可爱男子放下手,一本正经的回道。
“女人,你是从哪里来的?比灵儿好看哦!”他走到淖漪面前,支起下巴歪着头,似乎很疑惑,单纯的表情认真的言语,让人一时难辨真假。
“那公子一定知道怎么出山啰?”淖漪眼前一亮,并未回笑他的问题,浅浅笑了一下道。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前的人好像不大好忽悠。
“呃,我是从崖上掉下来的,你信不?”淖漪摸摸额头,头隐隐作痛。
“上面?怎么老有人从那上面掉下来?”可爱男子拧着眉摇着头指着崖壁,更是不解。
“还有什么人从上面掉下来了么?什么时候?”淖漪心里一惊,拉着可爱男子急切的问道。
“呵呵,女人,我不会告诉你的,”可爱男子瞅着淖漪,细长的手指晃了晃,一脸明朗的笑,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淖漪疑虑的眼光瞟向可爱男子身后的人,那两人整齐划一的将目光转向崖顶,没有理她的意思。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是住在这里么?”淖漪恨不得踢眼前可爱的男人一脚,她确定她碰见了三个白痴,不怎么好应付的白痴。
“我么?我叫十散休,那个怪人叫悲慨,”十散休指了指那个粗犷的男子,又指着书生模样的人,“他叫青旧,”这个问题回答的倒很利落。
淖漪再次看了看三人,一脸不确定。
“我们走吧,女人,”十散休看着淖漪,十分热情的邀请她道,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走,去哪儿?”淖漪脸一垮,看来自己命不该绝,得想办法出谷。
“回家啊,灵儿捡了一个人,我要告诉她,我也捡了一个。”十散休一副你很笨的样子,后面一人已经在偷笑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灵儿捡了谁啊?”淖漪心里直打鼓,是谁呢?
“不知道?”十散休摇着头一点也不关心。
淖漪沉思了一会儿,跟他们去看看也好,否则她心难安!“好吧,你请带路吧!还有,我不是女人。”淖漪终于忍不住反驳了。
她话音未落,后面的人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弄的淖漪莫明其妙,而前面那位爷回过头,裂着嘴道:“你明明是女人,为什么不是女人呢?”
“啊?呃,”淖漪拍了拍胸口,好像说错话了,“我是说我不叫女人?”
“明明是女人,为什么不叫女人?”十散休一边后退一边追问道,大有不弄明白绝不罢休的气势,“他明明说你是女人,”为了证明他说的对,指着淖漪身后的青旧理直气壮的补充道。
淖漪看了一眼憋着笑的青旧,有点想抓狂,“我叫淖漪,淖漪,或者叫我姐姐!”
“淖漪,姐姐,嗯,不好,”十散休念叨了一下,摇了摇头,“嘿嘿,还是女人比较好听,我喜欢,”得到最后肯定的答案后,便转过身向前走,头也不回。而淖漪哭笑不得的士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可爱俊秀的大男孩儿脑袋有点有正常,绝对的有问题。
走着走着,淖漪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身走向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悲慨身侧,“这位大哥,你家这位爷这有问题么?”淖漪指了指头,她要确定一下。
“没有,”悲慨瞟了她一眼,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那什么时候有谁从那里掉下来了?”淖漪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他半天打不了个屁来,你还不如问我呢?”青旧凑过来,嘻嘻笑道。
“好,那你能告诉我吗?”淖漪回头瞪着这个讨厌的人,不确定他能说实话。
“之所以我家休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个人比他帅,所以他一直很生气,而我们那位灵儿姑娘自从捡了那人回去以后,就不理我家休休了,所以休休更生气,前段时间,我们休休一生气,离家出走了,所以我们随他出来散散心,正打道回府,很不巧的,遇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姑娘你,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淖漪听着他那肉麻的话身上只起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的事?”淖漪尽量保持语气平和。
“一个月前,”悲慨回了一句。
“是不是一个面容异常苍白的男子,”淖漪的心掉在了嗓子眼上。
“不是,是一个青衣男子,长的异常好看,你们认识?”青旧收起笑容,审视着眼前看似灵秀的女子。
淖漪没理他,是拂剑?怎么会是他?淖漪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氧气全被抽干了一般,当及愣在当场。
“旧,你吓着她了?”折身回来的十散休看着呆呆的淖漪,脸露不悦。
“公子,你带我去看看他吧,求你了,”淖漪突得拉着十散休的衣袖,眼泪刷的如雨而下。
“见谁?”十散休顿时手足无措,慌了神,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人哭过,淖漪吓着他了。
“就是灵儿姑娘捡回来的那个人,”青旧知道自己闯了祸,低声道。
当及十散休赏了他一记白眼,“女人,你别哭,我带你去就是了,”十散休一边为淖漪擦着眼泪,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灵儿是枭山的雪做的,冰冷冰冷的,你是梦青湖的水做的么?哭成这样!哭的我的心慌慌的,我讨厌,”十散休垂着眼,喃喃的自顾唠叨。
淖漪抹了一把眼泪,“你真的带我去?”不确定的声音。
十散休郑重的点了点头,“绝不食言,我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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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弯延曲折的山间小路,印入眼帘的是三间精致的小屋,一条清澈的小河自山间汩汩而来,几块光滑如玉的石头躺在河水里,伸向小河的另一边,那里是一处极为别致的山洞,令人惊讶的是洞口无半分杂草,而是一圈儿开着淡紫色花朵的石门,一排珍珠门帘在风中摇晃,声乐脆耳,虽然门扉紧闭,也能感觉到洞内肯定别外洞天,美如仙境。这石洞定是他们口中所说灵儿的住所了。
十散休努了努嘴,附在淖漪耳边轻声道:“在里面,我带你去,不过你要小心点,灵儿不喜欢别人打扰,万一被她发现可就惨了。”
淖漪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看来以前肯定吃过苦头。淖漪正要学着十散休的样子,猫着腰,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跟过去,突然发现身后那两个跟屁虫不见了。
淖漪也管不了许多,壮着胆跟在十散休身后。只见十散休在石门边摸索了一会儿,门便自动开了,淖漪随十散休入洞,不禁为之一呆,洞内除了一张普通的石床之外,别无他物。
“人呢?”什么美如仙境?只不过是她的想象而矣,这洞里简陋的有些寒碜,真正的家徒四壁。
“人呢?”十散休回过头,同样疑惑看着淖漪,看样子好像他真不知道这灵儿去了何处。
“没有别的地方了么?”淖漪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连耗子都没有。“你耍我呢?”淖漪开始有点火了。
十散休头摇的快掉下来了,他怏怏的坐到石床上,双手托着下巴,苦着脸,“我没有耍女人,他们走了,”委屈至及的声音传入淖漪耳膜,把她的火气也浇灭了。
“我叫淖漪,不叫女人,还有,他们走了?去哪儿了?有路可以出去么?”淖漪靠着他坐到石床上,推了他一把。
十散休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了一脸急切的淖漪,“不知道,”说完就往外走,淖漪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跟上,她可不想被锁在这个连耗子也没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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