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怎会有这样的手段?”
“她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思虑周详,老谋深算。若不是当初母亲的精明,恐怕二十多年前,母亲已经被废了。只是慢慢的,母亲放松了警惕,才会给她机会……”
好一个宫廷争斗!
“那么,父皇的意思是……”
“父皇哪有什么意思,他也病重很久了,而且,他觉得过去很对不起她和如月,所以,有些听之任之……”
“可,我们是他的孩子啊!”
“听到谋反二字,还有父子之情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
“可是,这都是诬告啊……”
“父皇并不知。他看到的,只是结果。看到这样的结果,任谁都会失去理智。”
“所以,都是她做的?”
“是!”
“那么,我明白了。过去,我们靠着母亲有着无上的荣耀,现在,有人来讨债了,是吗?她在母亲死后,先是打掉了我们的外廷势力,然后打掉了太子和他的势力,再然后,打掉了驸马的势力,也就是我的势力。因为,她知道,只有谋反罪,才能最快速最稳妥的处理掉所有的敌人,不留一点后路,而这正是一个皇帝最害怕的事情,不管那个人是否真的谋反。然后,逼我和亲,远远的支开我。这下,你就是孤立无援,然后你……”她突然不敢往下说。
这个故事太血腥,血腥到让人想吐。
他微笑的看着她,“令月果然不愧是我水运皇朝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第一公主!”
“我的驸马,很有势力吗?”
“是,他是父皇和母亲为他们最心爱的小女儿挑选的驸马,自然是最好的。他是一等大姓,世代高贵。本人更是文武全才,英俊不凡。但是,令月,他已经消失了,别再想了,好吗?”
周筱心中感叹,好可惜,这样的人才自己却不能一见。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是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吗?她不是没有儿子吗?你们都死了,谁还能当太子?”
他笑了,“傻令月,父皇三宫六院,岂会没有儿子?新太子早已确立,是一个宫人的儿子。宫人已死,现在,就是她的儿子。”
她不语。面对这样的现实,还能说什么呢?
眼前要做的,恐怕就是如何活命吧?
眼前这个男子,和他就是有说不清的亲切感。是啊,他们本是亲兄妹,而且是同命相连的亲兄妹。
她看着他,这样优秀的男子,绝不能继续走入争斗的深坑。他不能死!
她认真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你死!”
他柔柔的盯着她,笑了,“令月从小就和我最亲近。”
“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她还是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着。
他收敛了笑容。他看出了她眼中不同寻常的火焰。
失忆了的令月,似乎不一样了。
“哥,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哥好了,你不是什么韩王,也不是皇兄,我们现在就是最平凡的兄妹,一起奋斗的兄妹。”
“好!”他拥住她,“我一定用我的生命护你周全。过几日,按照父皇确定的日子,和沙国王子去吧。”
“不,我不去!我不会离开这里。”是的,她才不要到一个陌生的穷乡僻壤去,她既然利用令月公主的身子重新又有了一次生命,那么,至少要为令月做些什么,绝不能苟且偷生,更不能让眼前这个男子孤立无援然后凄然的走向断头台,在死亡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令月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是最听话的吗?”他推开她,又急又恼。
她微笑着,坚定的看着他,道:“不管沙国是金山还是银山,我都不会去。要我去,我宁愿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现在。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能够抗争后死去。人,总会死的,苟且偷生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悲哀,真正的行尸走肉。我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所以,我不要像个缩头乌龟般活着。所以,哥,请理解我。如果我选择和亲,那么,我就不会再醒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令月。这不是那个温柔的似水一样的令月。
而这个令月的身上,他依稀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强悍而泼辣,凌厉而精明。
那么,既然如此,只能选择并肩战斗。
本想她走后,他再图后路。她不走,他总是不敢放手大胆的去做。现在,既然她坚定的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那么,好吧,一起战斗吧!
他面上的表情开始变的明朗。是啊,最痛苦的莫过于心理上的挣扎。现在,一切都明确了,又怎会自怨自艾?
他明朗的笑起来还真帅气呢!周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美男只是自己的哥哥还真是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