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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

影朦胧,

春花伴随秋风飞舞落,

悠悠千载,

芳心哪堪等待,

落落落。

祈君怜,

君心雾里藏,

寞寞寞,

妾心忧伤如残月,

裂了,碎了。

梦已醒,雾哪时方能散。

叹叹叹,

爱了,恨了。

情已断。

小窗镜前抹残妆与谁看?

怨怨怨。

楼高独上,

一人忘尽天涯路。

路漫漫,

与孤独常伴。

天高地阔

何处方能有岸?

岸在何方?

晓风徐徐,

残月笼罩,

何时还我自由身,

何时解我寂寞心,

何时又容我忘前尘。

唉……

曲终人散,白莜儿静静的靠着梅树,本不想听,心却不由自主的念了起来,曲子好熟悉,似曾相识,终是唱了出来,心口皆震,粉脸转白,在没有一丝血色。

柳残月收起长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见她如此,心中有痛也有快意,痛她以前受的苦,恨她遗忘自己。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世,一心想着如何让她忆起自己。

快步上前,将她牢牢的搂在怀中,如千年前一样,充实而满足。

“可不可以不要想起来,可不可以不要想起来阿。”泪光闪闪,满目的脆弱,一脸的哀伤,是谁的声音在心底回荡,若有若无,多么沧桑,孤寂。一声一声鞭打着她颤动的心房。

她可曾为情所伤,一世清冷,又是谁的声声呼喊,那么的撕心裂肺,沉痛的记忆,一世凄苦,那么绝望的过往,她绝不要忆起。

“逃不掉的。”他拍抚着她颤抖的后背,安抚着她的脆弱不安。

“可不可以不要,可不可以?”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滑下粉腮,将他的衣襟打湿了大片。

柳残月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揪的好痛,用拇指为她拭去泪水,“好,咱们不要。”

疼惜她似乎上了瘾,虽知不该纵容她逃避,可见她哭的肝肠寸断,他就是无法视而不见,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博她一笑,一个谎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泪依然往下流,眸中却添了神韵,迷乱了一池春水,即使她心如明镜,仍是不肯面对,从她第一次误进沙漠开始,就注定了今生逃无可逃,她不懂,保留如今的真自我不好吗。为何偏偏要去追溯从前,澈是,影是,如今连月也是,那么她呢,可有了探究过往的念头,是真的没有吗?还是说被恐慌和惊惧压下了,她在恐慌什么又在惊惧什么?

“在想什么?”见她目光有片刻呆滞,忍不住好奇她单纯的心性能想出什么来。

“你不是说要去前厅吗,耽误了这么久,怕是让人久等了。”

白莜儿从他怀中起身,整了整衣摆,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朝他嫣然一笑,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不是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是她什么都不在乎,而是她不想让自己太累,心思简单一点,想事单纯一些,多些快乐少些烦忧是她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生活法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不快乐,每天一睁眼总是感到疲累呢,是心累还是身累。想着想着,她再次走神,双眼朦胧的望着远天上的流云,想着什么,又念着什么?

柳残月深邃的浩瀚如海的幽眸也涌起了波澜,变得迷茫了起来,你终是你,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你的性子还是这般,学不会洒脱,何苦自己难为自己呢,那么我呢,我又是谁?又该何去何从,戏落幕后可还会有我的存在,残月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叹气了?”她带着盈盈笑意站在他的面前,似乎观察了他很久了。

“你听见了?”他微笑,暖暖的,如春风拂面。

“我的心这样告诉我的,你很忧虑,为什么?”

“你呢,又为了什么?”

“我命由己不由天,从现在起,只为自己而活,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我的决定。”

“说时容易,做时难,总有你夫服软的一日。”

“致死不服。”声音轻柔,却有着风雨侵蚀不了的坚韧,无论她做了什么决定,她都不会后悔。

“走吧,父亲怕是等急了。”柳残月宠溺的刮了下她的俏鼻,心如苦海翻卷不息,她说了,致死不服,那么她就会去做到,宁肯让生命消亡也绝不接受任何外力的摆布。

“哦。”白莜儿浅浅的笑了,露出一对迷人的梨涡,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阳光下,各自想着心事,步伐在不如先前的活泛。

柳儒相虽然年逾五旬,可在世人眼中却是一位翩翩浊世的美男子,世人形容他,双目深如沧海,深邃而沧桑,让人无法揣度出年岁。

有人曾见过他身穿一袭浅蓝儒衫翩翩然,右手握笛横在胸前,左手背后,身姿挺拔,站在清风拂来的山顶上,衣袂猎猎作响,黑色长发徐徐飞扬,一缕发丝粘在嘴角,整个人精致卓秀,一派仙家风范。

就是这样一个精致人儿,却是一位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很是铁血的当朝一品宰相,深的当今圣上的信赖。

要问他是何人,却无一人能说的清楚,大家说是突然间就出现了,可一点都不突兀,仿佛他就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很是渺小,又仿佛是一座山,带着翠绿盎然猛然出现。他没有妻子,膝下只有一子,很是疼宠。

白莜儿把心思全放到路两边的青松上,听着鸟鸣欢唱声,虽然闹腾,听的惯了,也是能听出许多乐趣的。一边笑着一边走着,浑然未觉府内下人的目光全聚集到她的身上,全部将她当成怪物在打量。

柳残月敲了她一记,沉着脸:“别三心二意的,一会到了目的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出声反对。懂了吗?”

“看心情。”白莜儿翻了个白眼,一点不卖他面子。

“信不信我揭穿你的真实身份,你说疼你的王妈要是知道你是只狐狸精,会不会唾弃你,远离你,还有你周边的伙伴会不会挥刀向你杀来呢。”他低首,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颈窝处,一股寒流荡过全身,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怎么可以突然间变得这么阴沉可怕,甚至还下流的威胁她,还真是人心叵测,她气红了双眼,恨不得立马上去掐死他。

他的唇没有半丝温度,刷过她的粉腮,引得阵阵抽气声,这一日,白莜儿轰动了整座柳家大宅,不知道她会什么妖法,居然让从不正眼看人的少爷如此垂青,真是太让人疯狂了,白莜儿可管不了那么许多,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算我求你了可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话刚出口,她就开始后悔了,什么这还差不多,是差多了才对,气鼓鼓的瞪着双眸。

柳残月嘴角噙着好看的笑容,他懂得如何让她服软,如何一步一步引她迈进自己设好的陷阱内。

“记住你刚刚说的。”他拂了拂宽大的衣袖,很是得意的跨步前行。

可恶,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戏弄,并且说不出半个不字,她越来越不懂他了,不懂他的人,不懂他的心,更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他,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踏实感。这种感觉似乎可以随着时间的积累慢慢增长,甚至快强过了每日对澈的思念,为何?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想将脑子里的想法搅得乱乱的,然后一根根的掏出来,做原来的自己。

她苦笑着,抬头时,他人已经在十数米开外了,阳光下,他的背影好沧桑,每走一步似乎都承载了数千万年的尘埃,那么孤寂,那么沉重。风吹到雪白衣旁,好似能把他吹散般。

白莜儿感到鼻子传来阵阵酸涩,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错了吗?是谁的错?错在哪?她吗?真的是她吗?脚下的步子变得缓慢,每走一步,心就沉上几分,原来活着也是件无奈的事情。

“又神游太虚了,挺活泛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也沾染了死气,有什么心事,晚些在谈,现在收收心神,陪我去见父亲。”柳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为她掩去了暖日,冲她暖暖的微笑,见他笑,她居然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不过笑的却是苦涩的。

他疼宠的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牵起她冰冷的手,一步步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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