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阿喜艰难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天被困在这个地方了,被下了药的他整日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自从那日,他察觉到柳洛儿的不对劲后,就怀疑有妖孽作祟,忙赶到张家查探,谁知才在张家偷听了一会就感觉头上一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他被人偷袭了,醒来就躺在这了。这地方又黑又小又乱,还有股异味,能落脚的地方只有自己睡的这张草席了。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啊,想平时,他阿喜虽不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在柳家柳洛儿那也没缺过什么物什,哪住过这种地方。
这些天,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作为一个妖怪,虽资历不深,修行尚浅,平时,也只醉心于吃喝玩乐,但不管怎么说,也不会被人那么容易就发现,还给悲催的偷袭打晕了,这不仅是丢喜鹊一族的脸,更是丢了整个妖精界的脸,要给别的妖精知道,他这辈子别想在妖精族里立足了。
直到那天,一个黑衣阴鸷男子走进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家居然也有妖精相助。可是,显然这妖怪不是什么善辈,想到用妖术控制柳洛儿,能不顾道义的将他打昏,他的目的显然不止在他们两身上,而是整个柳家,或者说是柳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在大宋朝呼云唤雨的权势。
黑衣男子看着他,不屑的说到:“亏你还是修行多年的妖,警戒性竟是这般的差,一下子就叫人打昏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说,你来张家是什么目的?”
阿喜悲愤交加,不理他的话,直截得问道:“你对柳洛儿施法是何目的,她只是一名弱女子。”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想来我不必问你的身份了,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柳家的崛起太过奇怪,像是上天处处帮着他似的,今日一看,原来是你搞的鬼。只可惜啊,你给柳家带来的财富,有时候对他们来说,是祸非福啊。就拿这次柳洛儿来说吧,若不是她是柳家唯一的接班人,我也不会打上她的主意,更不会给她施”失心咒“,让她爱上张家那个风流浪子,从而通过她侵吞柳家的财富。”
阿喜愣了,他竟没想到树大招风这句话,没想到他为了给柳洛儿铺平路而送给柳家的财富竟给柳洛儿及柳家带来了如此大的灾难。更或者说,他没想到,妖和人都是有贪欲的,这贪欲如小火,随着柳家的成长一点点燃旺,烧大,直至最后吞噬了人性的善;或许说他更像框在柳家脖子上的那更绳子,随着柳家的膨胀将柳氏越勒越紧,一步步将其拉向毁灭的深渊。
黑衣人更得意了,贪婪的神色没有一丝掩饰,低下头,靠着阿喜的耳朵。阿喜想躲,他受不了这人身上的冰冷气息了,像蛇光溜溜的身子缠上自己一样让人厌恶,还有一丝恐惧。无奈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得听完他阴沉沉的得意宣言:“现在柳家连你都不在了,还有什么防备力可言,你就看着吧,柳家是怎么一点点被我们蚕食的,还有柳洛儿那小妞,你不是喜欢她吗,我偏偏要让她痴迷那个张少,最后看着自己的家族葬送在她心爱的人手中,不知那小妞会有什么反应,真期待呢,哈哈,不用急,我会每天给你带消息的,让你知道自己扶植起的柳家是怎么灭亡的。”
阿喜大怒,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弹起,一拳打在黑衣人的鼻梁上,两条殷虹的血流下,落在地上的草席上,开出一朵妖娆的花。
黑衣人没想到他昏迷这么多天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盛怒腾起,随手抹掉打出的血,一脚踢上了阿喜的肚子,随即又是一脚踢在了胸口上,黑衣人还不解气,又在脸上补了两下,才拍拍手骂骂咧咧的走了。阿喜只感觉受了他几下,浑身上下都在痛,像被人放在搓衣板上搓过一样,又像被人拿锤子锤了几下,火辣辣的烧着痛。他本就受伤,又被黑衣人下了药,身体虚弱到不行,承受力与常人无异,如今为了偷袭男子,更是拼尽自己仅存的力气,已是气殚力竭,又完全承受那黑衣人一怒之下的攻击,妖怪的力道自是比常人大得多,这下,阿喜算是真的瘫在了地上,动一下都没力气,血从他口里一滴滴的落下,像牡丹泣露,杜鹃哀啼,心酸可怜。
阿喜的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砸过一样,眼睛也渐渐撑不出了,耷拉了下来,却是在这种时候,阿喜的脸上扶起了一抹笑容,如沙漠中的绿洲,冬日里的暖阳,黑暗中的烛火,以其微小的动作,柔和了整个原本冷寒的空间。因为,他想通了一个问题,他想通了为什么他会在柳洛儿说她喜欢别人时,心里酸酸的,想通了为什么他会在在事情成功后心痛不已,原来,自己竟是喜欢上了这丫头。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丫头,这个会在生气时发脾气,求他时卖乖的丫头,这个像女霸王一样凶狠的丫头,这个像小丸子一样可爱的丫头。回看十六年的时光,她在每个时间每个场景下的嬉笑怒骂都已深深映在他的心里,她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都镌刻在了他的心底,永远不会退色。蓦然回首,情根已深种,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现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够了。
阿喜紧握着那枚他与洛儿一人一枚的玉佩,眼神开始涣散,脑袋越来越重,嘴里却还在喃喃着,声音几不可闻的说着,“洛儿,等我,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昏迷的阿喜没有看到,从他嘴里流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鱼配上,鱼配上随之浮起了绿色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给人以生的希望。
城西的湖边上,柳洛儿正在和张少在湖心的小亭内休息,水波茹碧,清新宜人,山葱草翠,美丽的紫薇花恣意的放着,给本就很美的环境更添几分张扬的美丽。恰恰是一副风景如画,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的的江南美景图。
洛儿正在和张少说着什么,言笑晏晏,巧笑倩兮。突然感觉脑袋里很痛,像是什么要被生生从自己脑里抽离一样,她痛苦的捂着头,眼前不断浮起她与阿喜相处的一点一滴,像无声的幻灯片放映,让洛儿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一些自己本不该忘的东西,在剧痛的刺激下,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突然,她眼神一瞥,看到了自己怀挂于腰间,从不离身的鱼配上浮起了碧绿的光。当时,阿喜跟他说这玉佩是神器时,自己还不信,因为它与别的玉佩没有半分不同,只不过因它好看,便挂在了身边。今天,它突然发光,难道是阿喜出了事情,正想着她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正是阿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心猛地拉紧,像紧绷的弦,大叫一声:“不要!”
一旁的张家少爷被惊到了,猛地站起,轻轻地扶着柳洛儿的肩膀,温柔的问:“洛儿,怎么了?”
柳洛儿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更是恶心至极,她耸耸肩,抖落那只手,低着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活动,轻声答道:“没事,只是没睡好,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张少本就想脱身去找他的老相好,听柳洛儿这么说,高兴地不得了,忙答道:“好好,早点回去休息也好。你叫家仆来接,我就不送了啊。”
柳洛儿看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隐去脸上的讥诮,低头转身走了,心里有着解不开的谜团,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阿喜怎么会变成那样,他不是守护灵吗,怎么会受伤成这样,危在旦夕,玉佩为什么会亮,它真的是神器吗?阿喜去哪了,他可从未离开自己这么长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她做了很多不由自己控制的事,可是怎么想她都想不起来,那些事是什么了?梦醒来,一切便都变了,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了。
柳洛儿感觉自己脑里有一团乱麻,剪也剪不断,理又理不清,嚣张的在脑里盘踞着。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里决定,回家看阿喜在不在,再问问父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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