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天丢下这几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从容的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洛轩尘摇摇头,告了辞也随之出去了。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这,凌王的意思,到底是退婚了还是没退婚?!还让安醉墨参加琼花宴,可琼花宴不是为了为各个皇子选妃而设的宴会吗?这?!
安醉墨皱皱眉,也不太能理解洛凌天的意思,但这眼前还有这么多事儿要做,而且她也并不知道琼花宴到底要干什么,所以心下从容,将桌上的麒麟玉佩和琼花帖交给身后的蝶衣收了起来。
众人看着安醉墨的动作,也是不明不白,她不是也要退婚吗,怎么又将麒麟玉佩收了起来,还要去赴琼花宴?
安醉琴看见了便尖声质问:“安醉墨,你不是要退婚吗?怎么能拿走麒麟玉佩?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安醉琴以前虽没见过凌王,却听过他的各种传言,说他十一岁入军营,十四岁便从小兵升为将军,也是本朝最年轻的将军,十七领兵作战,出奇制胜,一战成名,之后便屡建奇功。
这样的男人深深地吸引着安醉琴,而且今日一见,凌王更是英俊不凡,虽然气质冷冽,但是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反正一切都让安醉琴更坚信她要嫁给凌王!
而一旁的安醉画虽然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丝毫不变,还是一副事事为安醉墨着想的样子:“五姐姐,你这样做就有些出尔反尔,会不利你的闺誉的。”
其实安醉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着麒麟玉佩看起来值钱的,而且万一丢了她可退不了婚了,还是收起来的好。
至于那琼花帖,她想得更是简单,反正她没记忆,这时候正好能重新认识一下,只当是感受一下风土人情嘛。
看到安醉琴尖刻的脸,还有安醉画隐忍的嫉妒,安醉墨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她俩到底是为什么。
一旁的二夫人也是皱眉,一张没有经过岁月搓揉的年轻的脸看不出别的表情,倒是没反对:“凌王不退婚不是更好吗?琴儿,闭嘴!”
精明的二夫人可是没忘,刚才她女儿和安醉画一起陷害安醉墨,这事得赶紧掀过啊。
“琴儿!你先回去吧!”二夫人柔柔的声音含着一丝警告,并向站在一旁的安醉画使了个眼色。
安醉画马上明白了刘氏的话,点点头,上前,拉住安醉琴:“三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安醉琴脸上写满不满,尖声道:“我不走!小五不把麒麟玉交出来我就不走!安醉墨,你把玉佩交出来!”
说完,便拂开安醉画,想要上前去抢玉佩。
刘氏一看安醉琴闹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安泰。
安泰那张成熟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风霜,而现在,那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人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刘氏在兰氏还在时候,并不如兰氏那样被安泰捧在手心里,但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加需要揣摩安泰的心思,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个家立足下去。
但现在,刘氏发现安泰平静的表面暗涌翻滚。显然的是,安泰已经生气了,而且临近爆发的边缘,可刘氏也不清楚为什么安泰还没有爆发,但就是这样,刘氏心里便更加忐忑。
虽然这个女儿经常惹麻烦,但总归是自己捧在手心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刘氏当然不希望自己女儿受罚,便继续开口劝道:“琴儿,听娘话,回去!”
安醉琴一直被二夫人宠着,头一次一见刘氏那么严厉,一时间有些愣住,也没反应过来。
安醉画也是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拉过安醉琴,轻轻在她耳边说:“三姐姐,夫人是为了不让你受罚!你忘了我们今早做的事儿了?”
一听到这话,安醉琴猛然想起还有这回事,便有些慌张,害怕起来,低低催促道:“那你赶紧说我们要走,快点!”
冲安醉琴点点头,安醉画便露出得体的笑,对着众人说道:“爹爹,夫人,五姐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安醉琴在一旁点头:“那爹爹,娘,我们就回去了!”说完便拉着安醉画慌慌张张走了。
安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的女儿,今天的她很不一样,他也想看看安醉墨究竟会怎么解决,于是便在一旁,看到另外两个女儿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没作声,更没有出口帮墨儿解决,他想看看究竟墨儿能走到哪步。
看着安醉琴,安醉画快走到门口的背影,安醉墨嘴角挑出一抹讽刺的笑,缓缓出声:“怎么,三姐姐,六妹妹这么着急要走啊?!”
听到安醉墨的声音,安醉琴和安醉画的身子明显一顿,安醉琴忍不下这口气,便僵着身子回过头,声厉内荏,说道:“你别欺人太甚!”
“哦?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我只不过是问一下三姐姐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是姐姐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才心虚地要逃走吧!”安醉墨不在意地看着安醉琴,随意地说道。
安醉画拉住安醉琴不让她说话,自己笑着说:“看姐姐说的,三姐姐和我只是累了,想回去歇歇,不是姐姐说的心虚。”
安醉琴也撇撇嘴,搭腔道:“就是,我们有什么好心虚的?!”
蝶舞听了,不禁忍不住出声:“两位小姐今天一大早的带了一堆人闯进我们院里,还叫家丁去搜小姐房,这就算了,可是那个桂生不正是小姐派来的吗?您这是贼喊抓贼吧!”
刘氏一听,忍不住厉声道:“哪个没规矩的丫鬟,主子没发话,你倒是嘴皮子利索,来人,掌嘴!”
刘氏说完,她的心腹于妈妈便走向蝶舞,伸手便要打下去。
蝶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即将落下的手,也不躲闪。
“啪!”于妈妈愕然地捂着脸,看着风轻云淡的安醉墨,仿佛刚才拉住她的手,又反手打向自己的人根本不是她。
安醉墨打完于妈妈后,也不看她,接过蝶衣递过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便将帕子扔在地上。
刘氏看着安醉墨,恨得牙痒痒,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啊!
安醉墨头也不抬地说:“不经我同意,打我的人,这还算轻的!”
一时间,大厅静的让人害怕。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三姐姐这样陷害我,如果就这样让你走掉,会不会太便宜点了!”安醉墨在一片寂静中开口。
安醉画听到这话,见安醉墨没有牵出自己,不禁松了口气。
而安醉琴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词夺理说:“你以为你是谁?爹爹是当家人还没说话,哪轮到你说话?”
安醉墨挑了挑眉,没说话,倒不是心虚,而是她笃定安泰肯定会帮她。
虽然安醉墨记忆全失,但她就是莫名地相信,不管她做什么,安泰就是会纵容她。这也不是她过于自信,而是在于刚刚她对安泰的观察。
果然,安泰发话:“一切都以墨儿的意思办!”
听到这话,安醉琴的脸变得有些煞白,安醉画也有些庆幸没对安醉墨做什么过分的事。
而刘氏仿佛觉得事情无法更改,也没再说什么。而白氏虽然乖巧地站在刘氏后面,可她脸上的得意微微表现出她的幸灾乐祸。
安醉墨扫视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看了清楚,看见白氏微微挑起的嘴角,不禁心里感叹:这个三姨娘也不是什么安分人物!
稍稍一顿,安醉墨发话:“三姐姐,你陷害我在先,想让桂生毁了我清誉,但念在你是初犯,且桂生也未得逞,我也不多作惩罚,就禁足你一个月,罚你三个月的月钱,外加抄写女德一千遍,你可服?”
安醉琴还想反抗,被安醉画拉住,便不情愿地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
看着安醉画明显松口气的样子,安醉墨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至于你,六妹妹,今早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的闺房,就罚你一个月月钱,并抄女德三百遍。”
安醉琴和安醉画心里暗喜,这惩罚也不算大嘛!大不了女德找人代写!
正当她们打着如意算盘时,安醉墨冷冷开口:“对了,女德记得自己抄,要是发现代笔,惩罚翻倍!哦,对了,蝶舞,她们写完后记得好好查清楚,记得让她们当场写一遍对字迹!”
“是,小姐!我一定好好检查!”蝶舞恭敬地回道。
而一旁立着的安醉琴和安醉画敢怒不敢言,刘氏也是在心里将安醉墨恨得要死,但都没表现出来。
听完安醉墨的惩罚,安泰点点头,说道:“琴儿做的这件事着实有些恶毒,墨儿看在手足情上没重罚你们,你们也要牢记这个教训!”
“是。”安醉琴和安醉画都低头乖乖地回道。
刘氏见也没重罚,便福了下身:“那老爷,我就带着琴儿他们先下去了。”
安泰点点头。
正在她们往外走时,安醉墨出声道:“二太太,三姐姐,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