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嘛,只想请王妃随在下一同游山玩水。”
黎爻僵直着身躯,眼神只敢落在他胸口张狂的曼陀罗上:“我不认识你,而且我是有家事的人。”
“呵呵。”凤玄嘲讽的勾起嘴角,一身不羁张狂的气势将她笼罩,偏偏嗓音极具诱惑,道:“别傻了,凤小乔心里除了他的小师妹燕云裳,不可能容得下其他女子。再者,你也是被迫嫁与他为妻……你还是完璧之身吧。”
黎爻大脑一片空白,他说得如此暧昧,究竟想做什么?“公子自重,不然我要叫了!”
“你会叫?你不会,你其实很想离开他的身边,只是不得其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我走呢?”黎爻看不到他眼中的疯狂,却能感受到他对凤小乔的恨。
可拿她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报复凤小乔,未免太可笑了!
“抱歉,你真的找错人了。对他来说,我只是可有可无的人,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他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他心里有人!既然有人,又怎么可能在乎我生死?”饶是她神色镇定,说出的话条理清晰,剧烈的心跳声还是出卖了她的真正情绪。
“王妃我并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想你跟我一起领略沧月的大好河山。”凤玄拽抓她的手腕,强迫她面相自己:“我是有风度的人,不愿意对女子动粗,可你一直考验我的耐性,我只好破例一回。”
深邃的眸,暗如黑洞,宛若实质一般的杀气萦绕如丝,死死缠住黎爻。
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死亡的恐惧让她噤若寒蝉。
“好,我跟你走。”
“呵呵。”伴着响亮的口哨声,一匹白驹从暗处的巷弄跑了出来。黎爻宛若货物,被他抛上马背。
颠簸的视线中,莫十三与黄大爷在路口徘徊张望。
马匹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宅子前,开门的人一身黑衣,眸光锐利。
黎爻被扔下马背时,人已身处凌乱柴房。
四面皆墙,唯一的出口,被上了锁。
“王妃,今晚屈就你了,明天我们就出发,晚安。”他似乎天生不会发怒,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远比勃然大怒的更加恐怖。
黎爻抱着胳膊缩在角落,至今还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要怎么办?逃?如何逃?
“啊!”老鼠窸窸窣窣的在杂草中穿梭,黎爻惊恐的跳起来,又觉得可笑,老鼠尚且能自有自有行走,她呢?
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去,有人打开了柴房的门,外面的光线昏暗,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王妃,为了避免让凤小乔的人找到你,只好委屈你了。”黑衣人走过来,粗鲁的钳住她下颚,塞了个苦涩的药丸逼她吞下。片刻的光景,她只觉全身皮肤就像爬满了蚂蚁,痒的她伸手乱抓。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黎爻趴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半个字。
“抱歉,我忘了施丹会让你半个月讲不出话。”凤玄笑着转身,黎爻随后被扔进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主子?”
“往东南,我先去引开他的人,五里外的驿站汇合。”
“是!”
伴着一声吆喝,马车剧烈颠簸起来,黎爻抱着身子瑟瑟发抖,死死的瞪着眼睛记录走过的街道,一张张宣纸碎屑,沿着马车洒下。
王府内,黄忠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一脸无谓的莫十三:“王妃不见了!你是怎么保护的!”
莫十三挑眉:“关我屁事,她有手有脚,我怎么知道上哪儿去了?”
“你!你……你知不知道王妃是王爷用来指证西北的重要证据?假如王妃落入夏王手中,被他杀害,王爷会怎么样?”
“大师兄会怎样?”
“株连九族!”黄忠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莫十三嗤笑:“骗谁呢?皇帝会把自己也诛了吗?”
“你竟然还在笑!”黄忠目眦欲裂,咬着牙根压低声音道:“王爷非是凤家的人!”
莫十三懵了,怎么可能?大师兄是王爷!皇帝的弟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一把揪住黄忠的衣领,将人举在半空,若敢呼咙本大爷,我杀了你!
“先帝是在民间遇上闵妃的,带她回宫时,她已有身孕。”黄忠悲痛的垂下眼眸,可怜王爷一出世就没了母妃,而父亲是谁,是生是死都未可知!他的王爷怎会如此命苦……
莫十三甩掉黄忠:“黄大爷,跟我去找人!”
黄忠扶着椅子站起身,中气十足的一喝:“来人,全城戒严搜查一切可疑人士!”王妃千万不能出事啊。
这步棋若是毁了,王爷就什么都没了。
马车刚出城门,王府的搜查令已闹得满城风雨。
莫十三带着黄大爷在城中疾奔,忽地发现一路洒落的碎纸屑,眼神一凛,循迹追去。可纸屑只到南街便没了,气得他撞翻了一个路人。
驿站,黑衣人驾着破旧的马车等待主人出现,车内的黎爻不堪痛苦,撞晕了自己减轻折磨。
黑衣人下车,掀开帘子一看,眸色陡冷。
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左右查看,不见主子的身影,寒气森森的逼近黎爻。
只要杀了她,就能毁掉证据,才能保证主子的计划万无一失!
咻——铛——
匕首被一股罡风震飞,没入车门三分,颤抖着发出回音。
“阿饶,谁准你擅作主张?”
阿饶抬头,目露惊恐。马车顶上,藏青色长袍在风中烈烈鼓动。
“主子!”阿饶跪地,不卑不亢道:“毁掉凤小乔的棋子,他必定自乱阵脚。”
“呵呵,我倒是不知,你思虑如此周全。”凤玄飘然落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追随自己五年之久的下属:“杀了她以后呢?跟在本王的身边只怕埋没了你的才华。”他笑声如风,轻柔拂面。
阿饶却是满头冷汗的连道不敢。
“走吧。”凤玄跃上马背,含笑的眉眼陡地一凛,屈指一弹,一抹似光如剑的寒芒瞬间划过阿饶脖颈。
马车绝尘而去,宣扬的尘土之后,是阿饶睁着双眸倒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