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救奴婢,救救奴婢啊!”珠儿哭着喊着,换来却是婉娘那冷漠绝情的沉默。
看着珠儿被两个丫鬟硬生生托了下去,婉娘心中一阵冷笑,前世的她太柔弱太善良了,才会错信了珠儿这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自己的夫君被人抢走,不怨谁,只能说这个男人是个负心汉,但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珠儿会背叛她,污蔑她。
如今有整她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整个晚上珠儿都未合过眼,手指疼得她那是眼泪都快钻出来了,她一个晚上痛吟着,吵得一旁的丫鬟都没法安睡,被翠香说了一句,她只得趴在床上,狠狠咬着被褥吞咽着痛吟。她这是到了半辈子霉,摊上了这么个小主,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哪里得罪了大姑娘,大姑娘为何要对她这么狠。
到了凌晨时,姚妈妈走进了丫鬟们的寝室内,看了眼还未合眼的珠儿,见她脸色甚是苍白,心中早已了然,轻轻的推了推珠儿的后背,小声嘀咕道:“珠儿,姨娘让你去趟她屋里。”
珠儿十指肿了像猪蹄一样,瑟瑟发抖着,随着姚妈妈一路往杏芸院走去,心里不安的打着鼓,柳姨娘怎么会突然要见她一个三等丫鬟?
到了柳姨娘的住处,只见屋内的摆设几位的奢华,桌子、椅子、床皆是用上好的檀木制作而成,比起大夫人那简陋的屋子,简直是没法做比较,柳姨娘虽是妾室,但因家世显赫,吃的,穿的,用的,皆比姨娘们好。不管是大夫人或是姨娘们,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彼时,柳姨娘正慵懒的侧卧在贵妃椅上,端着香气扑鼻的花茶,凤眼紧闭,身上披着一件雪裘毛毯,丫鬟拿着木椎按摩着她的腿,这小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快活,可惜她就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想方设法的要将婉娘和大夫人这两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
姚妈妈领着珠儿走了进来,看了眼正在看在闭目养神的柳姨娘,对着正在按摩的丫鬟罢了罢手,上前亲自为姨娘拿捏着肩膀,低声道:“姨娘,珠儿来了。”
良久,柳姨娘慵懒的睁开凤眸,看了眼珠儿,缓缓搁下手中的茶水,清脆的撞瓷声在幽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沉吟道:“珠儿。”
珠儿对着柳姨娘福了福身:“是,姨娘。”
柳姨娘看了眼珠儿红肿的双手,皱了皱眉头道:“听说你得罪了三姑娘,受了罚?姚妈妈!”
姚妈妈触到柳姨娘递来的眼神,会意走进雕花衣柜前,从柜子内取出一瓶药递给了珠儿,“这是姨娘给你的薄荷药膏,可以减轻你手上的疼。”
珠儿听着柳姨娘和姚妈妈的话,突然眼睛有些湿润,一股酸意哽在喉咙里,她怎说也是大姑娘屋里的人,大姑娘不但冷眼旁观看她受罚,就连瓶药水都没派人送来,她没想到柳姨娘会对她这么关心,比大姑娘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呢!能怨谁,只怨她跟错了主。
“多谢姨娘的药,奴婢……”说着声音就越发的哽咽了。
柳姨娘叹了一声,伸手扶在姚妈妈迎来的手背上,走近珠儿,看向那双红肿的手,道:“哟~这大姑娘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帮你说说情?怎说你也是她屋里的人,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瞧你这双手,都肿成什么样儿了。”
珠儿死死的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圈,“怨不得姑娘心狠,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三姑娘,受罚是应该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很是委屈。
柳姨娘伸手牵着珠儿坐在椅子上,拿起姚妈妈递来的药,为她敷着药膏,“珠儿,你姨妈曾是我房里的婆子,前不久告老还乡了,你现在在上官府也没有什么亲人,又受大姑娘欺负,我真是于心不忍啊!你可曾想过来伺候我?”
珠儿一脸儿受宠若惊,柳姨娘言下之意是要她来姨娘屋里做事,府里的丫鬟们都巴不得来柳姨娘屋里当差,逢年过节柳姨娘给的红包比起那些姨娘、姑娘要厚多了,倘若她真有这个造化来伺候柳姨娘,以后就不用看大姑娘的脸色,她当然愿意啊!连忙跪在地上:“能伺候姨娘,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
“来伺候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嘛……。”柳姨娘神色黯淡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珠儿抬头看向柳姨娘,莫非她改变心意了?连忙道:“姨娘,只要您肯收留奴婢,奴婢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闻言,柳姨娘与姚妈妈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第二天
婉娘盘膝而坐,右手执着黑棋,‘叩’地一声落在棋盘上,只见棋盘上黑棋锋芒暗涌,将白棋团团包围住,她笑着道:“琥珀,你输了。”
琥珀起身端起翠花递来的茶水,搁在婉娘桌前,“姑娘棋艺进步了如此神速,奴婢真是甘拜下风呢!”
“琥珀,你是不是觉得我对珠儿太过苛刻了?”婉娘一粒一粒的收起了棋盘上的黑棋,轻声道。
“珠儿为人单纯,善于被人利用,倘若被有心人所利用,对姑娘处境极为不利。”琥珀食指落下了一枚白子,抬眸意味深长的看向婉娘。
婉娘悬着黑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看了眼棋盘上白子将黑子围得水泄不通,笑道:“这盘棋表面上是白棋势在必赢,但是却不见得黑棋会输。”说着,她落下了一枚黑子,堵在了白子外。
琥珀伸手想起盘子内拿白棋,却发现只剩下一颗白棋,而婉娘的盘子内却有五颗白棋,她这才浑然醒觉,转而抬起头,深视着婉娘,“姑娘这步棋走得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是吗?”婉娘落下了一抹黑棋,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否肯配合下完这盘棋。”
棋还没下完,就听见从屋外传来了很多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只见姚妈妈领着一群婆子走了进来,看了眼琥珀,走近婉娘浅浅福身:“给大姑娘请安。”
琥珀站起身,朝姚妈妈唤了一声:“姚妈妈。”
婉娘落下了最后一颗黑棋,嘴角勾起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余光淡扫了眼姚妈妈身后数十名婆子,挑了挑眉:“姚妈妈,你不去伺候姨娘,带着这么多婆子跑来我房里作甚?”
姚妈妈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道:“回姑娘,老太太屋里丢失了东西,是皇贵妃在老太太六十岁寿辰送的的凤凰朱钗……”
“混账!”婉娘双眸蕴起一层寒冰,硬生生打断了姚妈妈的话,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水,清脆的撞瓷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瑟瑟作响,给人一种略一使劲,冷冷扫了姚妈妈一眼,漆黑如墨的眼里浸满锋芒,冷然道,“按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偷了祖奶奶的凤凰朱钗?”
姚妈妈先是怔了怔,大姑娘果真是变了不少,她冷笑道:“哟,姑娘可别误会老奴,老奴也是奉了老太太的意思来搜东西的,这不!一会子还得去其他姑娘、姨娘房里搜呢!请姑娘别为难老奴,老太太若是问话下来,对您没好处,您若真没偷,就让老奴搜搜。”
婉娘当即冷笑一声,说是来搜东西,又有谁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呢?“也罢,我行得正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搜就搜去吧!”
“谢姑娘谅解。”很快,姚妈妈收敛起脸上的恭敬笑容,面色一正,对着随来的婆子厉声道,“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
“是。”婆子得令,抡圆了膀子上前便在柜子、枕头下、梳妆台上搜了起来。
琥珀看了眼婆子忙碌的身影,转眼看向一脸从容不迫的婉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勾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姑娘,请用茶。”
婉娘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良久,婆子们走了过来,对着姚妈妈摇了摇头道:“没找到。”
姚妈妈眉头皱的死紧,这怎么可能?莫非珠儿那死丫头没按照姨娘说的做?突然她视线落在衣柜内一个锦盒内,她上前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稻草人,上面写着老太太的全名,稻草人头顶上还贴了一道符,符里不知鬼画着什么,心想这一定是珠儿事先放在里面的,便对着婉娘质问道:“大姑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画咒符诅咒老太太,哼!枉老太太这么疼你,你却这样对她,走!我们去找老太太禀告此事。”
婉娘见姚妈妈拿着稻草人要往屋外走去,眼里笑意浓厚,姚妈妈的脚绊到了她伸来的腿,跌跌撞撞的跳了两下,双手一推,将桌案上的花瓶打碎了。
看着姚妈妈倒在碎片上,新血直流,婉娘心中一阵冷笑,随即站起身,绞着手绢跺了跺脚委屈道:“你这个狗奴才,这稻草人哪里是画咒符诅咒祖奶奶,是我去太佛山求来的平安符,为祖奶奶祈福的。你不但诬陷我诅咒祖奶奶,还将爹爹送给我的仕女瓶给砸碎了,走!咱们找祖奶奶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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