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小宝扭了扭身子,“站好。”袖儿沾了凉水的小皮鞭啪一下抽在他身边。吓得司空小宝一个哆嗦,脸色苍白。试图撒娇失败,再也不敢挑战他娘微弱的同情心了。司空离眼角瞟到,嘲笑的眨了眨,换来司空小宝狠狠的一瞪。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在这里挨罚。
屋子在座的都是家长级别的。司空纵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冷袖儿挥舞着小皮鞭,抽打在身边的地面上。胭儿捧着茶水,偶尔眼中露出怜悯,可惜袖儿火气上来,八头牛都拉不住。于是司空离和司空小宝就惨了。
自从两人被拎回王府,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经历三堂会审。就是冷袖儿坐主大堂,司空离和司空小宝被判有罪。于是进入刑部的审讯范围。就有当前的画面。司空离外衣未来得及系紧,小宝连里衣都没来得及穿,从妓院到马车上,到王府后院。
经过简单的招供,司空离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在妓院醒来,身边还带着这个拖油瓶的小宝。据小宝清晰记忆,司空离带他出去,去哪不方便说。遇到了熟人,就在酒楼里聊了几句,喝了点酒。他自己嘴馋也喝了小半口,后来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在那里了。至于遇到了什么人,两人相视一眼,决定保持沉默。
袖儿听完始末,眼中闪过笑意。沾了凉水的小皮鞭啪啪抽打了兄弟俩几下,衣服上留下清晰的水迹。力道把我刚刚好。痛却不会皮开肉绽。司空小宝的惨叫声在鞭子还没落下时已经响起。刚开始两人还耍小聪明运功抵抗,结果被袖儿戳穿小伎俩。又被剥掉一层衣裳,一对难兄难弟挨着站好,低着头,耳边是袖儿的鞭子声。每一声都伴随着小宝的一哆嗦。刚开始司空离还很硬汉的鄙视小宝的没气节。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小宝的招数真的很灵,明显落在小宝身上的鞭子比自己身上的少。这才用眼神赞赏了一下小宝的聪明。小宝抽抽鼻子,苦哈哈的哼了一声。
“都给我站好,不准运功,在这里检讨。”说完皮鞭往地上一甩,给了两人一个锋利的眼神,率先走出房间。司空纵抬起头打量他两个儿子。司空离和司空小宝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司空纵平静的转身离开。胭儿走在最后,暗自摇头,两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娃,他们唯一的救星就是王爷,结果很显然,他们没看懂司空纵给他们的最后的暗号。
出了房间,司空纵不紧不慢的向着袖儿院子走去。走到一般,却看见袖儿悠闲的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等他。
“说,是不是你干的?”袖儿歪着头,斜视着身边一脸正色的自家相公。除了他,她想不出来为什么司空纵对当时司空离所在房间那么熟悉。
“…”司空纵沉默,直视前方,慢慢走着。
“好啊,你竟然去逛妓院!”袖儿来了泼妇劲,两手叉腰呈茶壶状,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司空纵的衣服,迫使他停下脚步。
司空纵眼中闪过宠溺和纵容,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袖儿却收了手势,正了脸色。喃喃自语道,“原来真是你!”
司空纵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没有承认。怎么她就已经确认了呢!“咳咳…也不全是。”解释一下还是必要的。“司空离最近经常去青楼和人见面。”
袖儿点头,能理解。虽然她想,可能司空离和司空小宝见的人可能是曲冬儿或者屠朱。但是显然这个解释不是袖儿兴趣所在。“你说,是不是该给司空离找个通房丫头了?”袖儿一个人絮絮叨叨继续往前走,这回轮到司空纵走在后面,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司空纵眼中一丝古怪的得意一闪而过,马上换上平静的冰块脸。随在袖儿身后,进了房间。
可怜的司空小宝和司空离。两个人还在浑浑噩噩,却不知道他们家老爹已经把他们卖了。司空离的被卖是有预谋的,小宝是无辜的。不过这事不久后就传了出去,不知道王府里哪个下人多嘴,从此以后大街小巷无论是大汉还是婆娘,八卦的主题都是,“知道吗?纵王府小世子三岁已经随兄长流连花丛楼阁了!”
随后的半个多月,两兄弟都被禁了足。乖乖呆在王府里,司空离始终没想出是怎么回事,还是袖儿随口提醒了他一句。他才一脸怪异难解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司空纵称病不去早朝的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司空吉在朝中的势力公然上书弹劾太子司空仲。罪名是不思朝政,勾结朋党,培养势力,收受贿赂。并且呈上一份账本,账本中有歧义的部分都被清晰标注。视者一目了然。这也引起了司空鸿的滔天狂怒。刺杀纵王的事还没有消弭,又出现一事,对司空仲的政治生涯不利。
司空鸿摔翻了几本上书的奏折,指着司空仲说不出话来。因为账本上清晰的记录,完全不像作假。而司空仲虽然极力否认,但是拿不出是别人诬陷的证据。朝堂上再次陷入争执。司空吉得意的略微仰着脸,对上司空仲的视线,报复的快感在其眼中一闪而过。
这一举动不光是司空仲措手不及,连着司空仲的人马也有被波及。继纵王刺杀事件之后又一次沉重打击。两派人马唇枪舌战,司空吉隔岸观火。司空仲想解释但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下去。
最后结果是司空鸿一声令下,着大理寺和刑部联合查证此事。有任何事实决不能包庇掩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空仲再一次被禁足在府中。
下了朝,两派人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仇视着离开。司空吉走的很慢,等到司空仲最后走出来。“太子,不是做兄弟的揭你的短,只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泱泱大国不能留下蛀虫食之!”眉眼间的得意犹在,嘴角裂开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言语间的抑扬顿挫声声落在“蛀虫”两个字上。
司空仲比之更加阴郁的面对司空吉。“好,好。你做的很好!希望吉王也是洁身自爱的好皇子,否则…泱泱大国不能留下蛀虫食之!”连说三个好,先是愤怒,后是狠唳,最后是决绝。原封不动的话奉送,说完这些,司空仲再不理司空吉的挑衅,大步离开。
气的司空吉眼中猩红一片。对于司空仲的威胁,司空吉没放在心上。如果他害怕司空仲的报复,就不会站出来弹劾他。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一旦出手了,就绝对不能再给司空仲缓和的时间。眼角的肌肉抖了抖。一边的嘴角向上勾起,冷哼一声。
上了马车,司空吉闭目养神。马车一声长嘶动了起来。赶着马车的正是心腹属下。司空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查到是谁送来的账本了吗?”
“回王爷,昨夜是属下执勤,没有发现任何陌生人。今早却在大门口看到一个包袱,包袱里是几个账本和一些太子和心腹的来往信函。属下见事关重大,马上呈给你了。”
司空吉没有说话。那名属下揣摩着司空吉的意思,“但是听闻昨晚打更的人说,看见一个女子把包袱放在了王府门口的。后来那女子就走了。”
司空吉人在马车中,闻言睁开眼,暗自咀嚼这两个字,“女子?”首先想到的是跟司空仲有仇的女子,或许还是情仇恩怨。心头冷笑,司空仲啊司空仲,枉你自诩风流多情,利用女人做棋子打入我的王府。今日你就败在女子手中。你有今天,完全是你的无情所累,不怪任何人。
司空吉猜对了一般。这件事确实是因为一个女子引起的。而且这个女子现在还在纵王府。倾城跟了司空仲多年,即使很多时候,司空仲谈事情都避开她。但是应酬的场合中谈及的正事也都是机密之事。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倾城是傻的,但是不能否认,破釜沉舟投靠了司空纵的倾城却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自然拿得出来谈判的筹码。
吉王府外送包袱的不过是纵王手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是却成功的把吉王的目光引向司空仲女人的头上。司空纵知道司空吉多疑,对于送上手的针对司空仲的证据多半不肯完全相信。但是如果说是女子所送,真实程度足以司空吉动摇。
外面朝廷上的腥风血雨影响不了纵王府的一片和乐融融。这几日纵往称病不上朝,于是袖儿的房间经常能看到司空纵的身影。袖儿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书房。司空纵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御医。”顾名思义就是为了躲御医,还有就是王府中或有或无的眼线。
袖儿对此表示无限鄙视。司空纵对于袖儿的白眼完全免疫,吃穿照旧。幸福的日子一直到了十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