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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然而伴随着闪电和雷声,还有嘈杂的吵闹声在雨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一座老式楼房的花坛边上,被这吵闹声所吸引,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你滚……快滚,丢人现眼……”

  “孩子病了……帮帮……”

  “没你这个女儿……面子丢尽……”

  “……帮帮我,爸……妈,孩子也是你们的外孙女……高烧不退……”

  ……

  吵闹声越来越大,不管是争吵中的人,还是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谁都没有注意到,正处在他们话题中的孩子嘤咛了一声,那瘦弱的小脸上,眉头皱的紧紧的。

  浑身冷意传来,使得楚恬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脑中好像针扎了一般的疼痛,耳朵里嗡嗡作响,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明就里的楚恬显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心脏已经没有了吗,天堂还是地狱,她是不是已经死了?等等,不对!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这些争吵声又是怎么回事?嗯……头很疼,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了……

  “爸,妈,我求求你们,你们就帮帮我,恬恬一直在高烧不退,孩子得住院,钱算我向你们借的,我肯定还!爸妈,就算是我求你们了还不行吗……”抱着孩子,楚华苍白的脸上满是凄苦和慌张,剩下的就全都是为人母的心疼了。

  “没有钱!我楚建业就没有你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你给我滚!马上滚!想气死我不成?让邻居们都看热闹吗……”

  “她爸,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啊?都是你给惯的,反正我楚建业今天就是要和这死丫头一刀两断,你们全都给我回屋去,我看谁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和我老头子作对!”

  “爸……爸……”

  “你别叫我爸!哼,我受不起!”

  “她爸!唉,小华啊……她爸,这雨这么大,你就不行让咱闺女进屋说去吗,孩子还病着呢!”

  “爸,你就让姐进屋吧……”

  “是啊,老楚,有话好好说,这么大的雨,还是让孩子先进去吧……”

  “说的就是啊,孩子还病着呢……”

  眼看着左邻右里一句接着一句,火冒三丈的老人家更是快把鼻子都给气歪了,“进什么进!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还反了你们是吧!滚滚滚,以后都不许你再踏进我这个家门,我楚建业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爸!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儿,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知道我给你丢脸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爸妈,住院费要一大笔钱,我是真的没钱了,你们就帮帮我,帮帮我吧!恬恬要是再这么烧下去,把脑子烧坏了,那可就是一辈子都给毁了!爸,就当我求你,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跪在地上求你了,这样还不行吗?”话音未落,楚华直接跪在雨水里,泪水布满脸颊,神色凄然的恳求着。

  见到这一幕,早就有邻居看不过去了。在这老楼里边住了这么些年,谁还不知道谁家那点事儿啊!这老楚家是行伍出身,楚老头又是个当过兵,平日里更加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过当两个孩子先后呱呱坠地,那小日子也很是美满幸福的,能够儿女双全,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可是谁能想到,这二十年后,女儿长大了,却是未婚先孕,还生下个父不详的孩子。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楚老头深深觉得被亲生女儿给打了脸,断绝父女关系不说,现在竟然还对一个孩子见死不救,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外孙女,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么做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他楚大爷,我今天可真要说说你的不是了。你这心是什么做的啊,这孩子都这么求你了,帮帮忙又怎么了,血亲血亲,那可是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了,这雨下的这么大……”

  “哼!你算那根葱,我老楚家的事不用你管!”匆匆打断邻居的话,楚建业的脸色更是不善。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今天可算是把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不对,是在五年前就已经面子里子都没有了!看着眼前这死丫头,他就恨不得抽死她!

  好心劝解,结果却被堵了回去,邻居大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大雨持续的下着,楚华的心中满是难过和失望,不肯施以援手的父母,还有怀里一直高烧不退的女儿。感受到脖间呼出的热气,还有那一声声闷咳,她的心都跟着疼了。

  “爸,我是你女儿啊!恬恬就是我的命,打从她出生到现在,你连抱都不曾抱过,难道我们娘俩儿在你们眼中,还比不上你的面子重要吗?”愤怒的质问,楚华顾不得酸痛的胳膊,一双水眸中布满了红血丝,也不知是哭的还是累的。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给我马上滚!还愣着干什么,回屋!”感受到别人嘲讽的目光,楚建业更是脸红脖子粗,气的直拍胸口。

  “妈,妈……你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妈,恬恬上次不是还叫你外婆呢吗,你还夸她来着,妈……”见无动于衷的父亲,楚华不得不转换目标。为了女儿,她真的算是什么招儿都使出来了。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楚母又怎么会不心疼?那外孙女她偷偷见过,长的可爱嘴又甜,总是外婆外婆的叫着,每次都逗的她哈哈大笑,现在生病了,指不定得多难受呢!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死倔死倔的老头子,那脾气上来,犟的跟头驴似的!好说歹说也是自己女儿,怎么偏偏就闹的这么水火不容呢!

  然而还没等楚母腹诽完,意外总是发生的那么突然,谁也没有想到楚老头会突然发难,直接就将人给推到在地。楚华同样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个趔趄没站稳,狼狈的跌倒在花坛边上,怀里的女儿也顺势摔了出去。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惊呼。

  “恬恬!恬恬,你怎么样,别吓妈妈啊,恬恬……”连滚带爬的摸索到楚恬身边,然而当看到鲜血顺着那小脑袋瓜流出,楚华瞬间懵了,双手哆哆嗦嗦的将孩子抱起,使劲儿的捂着出血的伤处,急呼道,“帮帮我,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女儿受伤了,帮我送医院,快啊快啊,大爷大妈,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帮帮我,帮帮我……恬恬,恬恬,你应妈妈一声,恬恬……”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咱们快想办法啊,车!车!对了,谁家有车……”

  “我……我,我把板车骑来了,小华啊,赶快把孩子给抱上来……这又是雨的,又是高烧的,孩子可不能耽误啊,张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才不会见死不救的!”早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就有人抓紧时间想办法了。

  听到有人愿意帮忙,楚华二话不说,直接抱紧孩子上了车,又把伞给捡起来,匆匆跟了上去。没有指责,没有怒骂,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再看那所谓的家人一眼,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了。

  直到人都走远了,看热闹的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嘀嘀咕咕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看了楚家三口一眼,又三三两两的回家了。就在这时,楚母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突兀的扯开嗓子,不由分说的抡起拳头就砸向了旁边的楚父,“你这是干吗呀,你说你推她干吗,啊?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你终于眼不见心不烦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孩子都那么求你了……哎呀,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外孙女,还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这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啊……你说你推她干吗?谁让你推她的……”

  “妈,妈,你冷静点……你先冷静点……”抱着楚母的身体,楚卫国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愿看到姐姐和爸妈闹成这样,再怎么说,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啊!下这么大的雨,又出了这样的事,怎能不叫人担心呢!

  “妈,这还下着雨呢!你先跟爸回屋吧,我跟上去瞧瞧,看是个什么情况,回来再跟你说。”匆匆交代完,楚卫国疾步走向了停靠自行车的地方,打着把伞就追了上去。

  任由自家老婆子捶打在自己身上,楚建业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心里颇不是滋味。他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气头上,又看到她们拉扯不清,情急之下才推了一把,事情变成这样,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了!血,很多血,那孩子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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