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仍没有声音。
这是怎么了……
她面上略变了色，语气紧张起来，“谨哥哥！说话？！”
半响的沉默，良久，电话那段传来于谨嘶哑低沉，听来颇为痛楚压抑的声音，只有三个字，却如雷贯耳，“妈……走了。”
坐在段沐誉身边的葛丕霎时石化了，面色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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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久才确认自己刚听到了什么。她手轻轻捂在嘴上，泪水悄悄从眼眶中划落。身旁的段沐誉隐约听到手机内于谨的话，垂了眼，把葛丕拥入怀中。
葛丕浑然不觉，她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身边还有谁。
一时间和于谨多年积累出来的感情，让她的心纠痛难忍，心疼的感觉，对于谨的心疼。她再清楚不过这件事对于谨意味着什么，知道这对他的打击有多致命。
她用力平稳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于谨的声音鼻音很重。
原来那天那个未接的电话是这个缘故……她明白了。
这是他不能承受之痛。于妈的命是他用自己的卖身契换来的……那是他的妈，也是他的命……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你在哪里。”
“上海……” 他气若游丝。
“哪里？”她追问。
“我在……守灵。妈明天上路……”
葛丕莫名的火气上涌，不可遏制，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对着手机吼道，“他妈的！我问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龙华……殡仪馆。”
葛丕一字一顿道，“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不要来，不要你来，我不要看到你！”电话那边，不知为何，一向内敛从容的于谨居然失控的吼了起来。
葛丕听也不听，扣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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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后，她身子发抖。
她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前段时间，于谨还告诉她于妈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以后应该没有后患。
现在乍然听到这噩耗。连她都无法接受，更不用说是他。
她心乱如麻，电话里她能觉查他已几近崩溃。
原来他前两天已经尝试联系她，可她那时大意了。
直到今天，他一定是实在无法承受，才又打了她的电话。
她再明白不过，如果他有一点点可能能熬得住，他也不会联系她。
从他结婚起，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没有脸面再见也好，别的原因也好，他是没打算再和她见面。
他是个极自制，极内敛的人，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以，他断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联系她。虽然他吼着不要她去，但这个电话本身就是他的求救信号。
她粗枝大叶，她或许不懂任何人，但她懂于谨，和他认识十多年，他的心思，她懂。
正如几年前，他为了父亲接近周捷蕊，虽不光彩，但她能理解。后来为了救于妈，他走上那条不归路。他对她不辞而别，虽然她憎恨他的懦弱，但她也能理解他。
他和她之间，恨有之，怨有之，念有之，记挂和疼惜……皆有之。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无论如何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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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门心思要尽快赶到于谨身边。
到上海的最后一班飞机是什么时候？11点？现在已经快晚上9点了……
她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被身旁的段沐誉用力一拉，重又跌坐回他怀里。
眼前的人，面有戾色，她能看出他心里的不痛快。只是她现在管不了，在乎不了那么多。
她复又站起身，想甩开他的手，未果，眼前的男人脸色却更阴郁难看了几分。
“你，一定要去么？”他声音冰冷如霜。
“嗯。”刚才在橱房还温柔似水的小女人，这时却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心里更憋气了。难道她对他，只是当那个男人不在时的临时替代品么？只要那个男人招招小指，她就不管不顾的要贴上去？那自己算什么？！
他暗叹了口气，竭力压抑胸腔内不断翻腾的滚滚怒气，“今天晚了，你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现在就去。”她小小的身子挺的笔直，口气中前所未有的坚决。
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仍拉着站在他身侧的葛丕，另一只手悄然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里。“一定要今晚去？”
“嗯。”她看着他，毫不妥协。
他气得微微发抖－－－－他的女朋友要三更半夜，奔波千里，去追寻另一个已婚男人！
他真想把她按到怀里暴凑一顿。
“我和你一起。”他青着脸，这是他退无可退的底线。
“不要。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别人？原来在他心里，你不是别人。所以，他的脆弱，可以，给‘你’看？”他停了一下，“既然这样，如果我不许你去呢。”他看着地面，面色冰冷。
“管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她心急中，一时口不择言。
这句话真是十足伤人，他的戾气终于被她成功的激了起来，他一扬手，把她重新拽回到沙发中。
他的脸逼近她面前，怒气再掩饰不住，他的手铁栲一般禁锢着她，眼神中怒火熊熊。
“好的很。那么，他呢？他有这个资格么？”他的脸就在她眼前，气息喷在她面上。
“不管你的事。”她倔强的扬起小脸，“放我走。”
旁边的玲妈实在看不下去，上来做和事佬，“听阿姨的，今天确实晚了。明天一早再去也一样的。”
玲爸也说，“是了，半夜三更，你一个女生赶路不安全。”
葛丕的泪不由得滴答直掉，“他等不到明天，他已经撑不住了，我了解他。”
“告诉我，他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身边的男人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
葛丕泪眼迷朦，“我只知道他现在不能没有我。我只知道，我要去那里，陪着他。”
看着她伤心落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段沐誉心里的怒气散了，空余满腹无奈和辛酸。
他手一扬，放开她的手，仰面靠在沙发背上，颓废的用手扶上额头，“你走吧。我曾答应你，什么时候，你都有离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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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拿着包，站起身，在玲爸玲妈惊诧的眼神中向门边冲去。
忽的被人一拦，未及回过神，脸上已经PIA的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耳边同时响起段沐誉厉声的斥责，“玲玲！”
葛丕吃惊的看着玲玲。
对方一脸蔑视，“你，太过分了。他对你好，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毫无顾忌的伤害他！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你的身份，是他的女朋友！你了解他多少？你想过要去了解他吗？还是，你只是把他当作寂寞时消遣的备胎！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对他又有多轻视，你知道吗？真喜欢那个男人，你就为那个男人守到底，等到底！喜欢我哥，就一心一意对他！两个男人你都舍不得放手，有你这么无耻的女人么？别的男人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在我哥生日时甩下他！养条狗还能喂得熟，这几年他对你如何？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不知道珍惜吗？你这条喂不熟的狗！滚！”
葛丕掩着被她打的生疼的脸，一时说不说话来。
她愣愣的看着玲玲，她之前几乎以为玲玲已经是她的朋友，此刻她才明白，这个女生能是她的朋友，只是因为这个女生在爱屋及乌！
这个女人爱着段沐誉，所以为了他，做了她的朋友，现在她伤了段沐誉，这个女生就会这样的，跳出来，维护着这个心底里爱着的男人。
她的心一纠，颤声道，“将心比心，我和谨哥哥认识了十多年。算起来，比你和木鱼儿认识的辰光还要长许多。如果今天是木鱼儿需要你在他身边，你就是在天边，难道你会不赶来吗？”
玲玲怔了一下，神情复杂。
玲玲下手时可是没有半分客气，葛丕的脸火辣木麻，“木鱼儿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只是，人非草木，难道有了木鱼儿，我就不能保留一点儿和谨哥哥的情谊么。在谨哥哥需要我的时候，我陪在他身边，就是罪无可恕么？”说完，拉开门，她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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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耶！涓漪回归罗～～～来冒泡泡罗～～废话不说，上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