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带着他们穿过明灯高挂宫门,沿着雕梁绘栋的长廊往下走着,几乎五步看到一楼、十步路过一阁,经过七转八弯、数不清宇阁飞金、高楼广厦终于到了一座金碧辉煌,气势雄浑的大殿门前,殿前上写着“长乐”二字。一位拿着拂尘,穿着皂红色袍子,说话有些尖细‘白面无须五旬男子对着王爷行李,道
“亲王爷,皇上早已在内等候。您请。”
王爷,道;
“有劳吴公公。”
然后带着众人进殿。殿内很大,落梨站在门口,竟然看不清楚皇上五官。走到殿中央,王爷带着他们向皇上行礼。落梨不便抬头再仔细研究皇上长相,只得低着头,跪在地下。
许久了,终于有人说起来。落梨才随着众人起身。旁边出来几个年轻的皂红袍子,把大家带到一旁的坐位上。落梨听从安排的坐下,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耳旁响起一个听着就威严的声音,道;
“景略,经过这些年磨练,而今学成归来,本皇一定要替你祝贺一番。”
景略有些公式化的礼貌,道;
“多谢皇上。”
王爷在一旁道;
“皇上,这二位洗老先生信中所提之人。这位司炎,文武兼备,琴艺也很不错。这位是落梨,自幼在钟梨山长大,姑娘家不爱习武,但是满腹才情。”
司炎和落梨赶紧起身,再给皇帝行礼。落梨心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这动不动下跪要命,果然还是不该来啊。
又是跪了半天,皇上才道;
“起来吧。一直跟随洗老先生身边,想必定不俗之处。”
司炎和落梨又被人扶着起来,往旁边坐下了。
皇上,道;
“自从国内安稳,边境平静,亲王怕是也多年不曾上马了吧?”
王爷,道;
“哈哈,是啊。我也老了,怎比当年啊!”
皇上,道;
“本皇听闻几位皇子们近日在‘武阳殿’内切磋武艺,要不我们也去看看。估计你们现在也不饿。”
王爷,道;
“好啊,臣可是听说皇子们武艺精进不少啊。”
客气完了,自然是在皇帝带领下浩浩荡荡前往‘武阳殿’,落梨走在后面,终于得以机会可以抬头了,脖子都低痛了,看没人注意,扭扭头。脑袋歪成九十度的时候,正好对上回头的景略,立马把头扭正,白他一眼。景略放慢脚步,走到她旁边,道;
“说了叫你不要来?”
落梨,嘟囔道;
“又不是我一定要来的。”
景略,道;
“来了就好好呆着,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出风头。”
落梨,道;
“我像个爱出风头人吗?躲还来不及呢。”
景略,道;
“最好这样。这里不同钟梨山。一不小心就招惹麻烦害人害己。”
落梨,冷笑道;
“您这是关心我呢,还是怕我招惹麻烦连累到你呢?若是前者,就谢谢关心。若是后者,就请放一百个心,我对麻烦这东西,避尤不及更不会招惹。也连累不到您。”
两人小声吵着,不知不觉来到‘武阳殿’。原来这是个练武场,殿内摆着各式兵器,殿外就是个很大跑马场。
殿内有七八个二十左右年轻男子,还有两个较小约摸十一二岁的孩子,均一身习武装打扮。落梨也不知道该给谁行礼,在旁边公公们的指挥下,乱跪一顿。然后再由着公公们把自己扶起,领到她该坐地方。趁着大家客套寒暄的机会,偷偷的吧这皇帝和皇子们看了个清楚。
皇帝果然长得跟他声音一般很是威严,表情严肃,大约五十左右年纪,长得不及王爷俊美,却五官却另有一番坚毅。落梨觉得他更像位征战沙场之人。
穿着象牙白袍子,衣服上上绣着许多仙鹤,腰间一条墨绿色的腰带的,年约二十六七岁,气质内敛,看上去在这些年轻人最老成,应该就是大皇子。这些年轻人中,有位穿宝蓝袍子,腰间一条棕色腰带的男子比较打眼,听人称呼“四皇子”,年约二十一岁,浓眉大眼十分阳光帅气。
看到景略,很高兴跑了过去,只见他对着景略,道;
“景略回来了啊。正好,去年我们都输给你,今年要和你再比一番。”
景略点点头,道;
“好。”
旁边另外一个男子道;
“那就请皇上恩准,我们这些陪练奴才先和景略世子先切磋一下吧?”
落梨闻声抬头,看看说话的人,年约二十左右,皮肤黝黑,体格健壮一身蓝色衣裳,旁边还有五个穿同样衣服的年轻人,心里大悟道,原来不全是皇子,还有陪他们习武的人啊,还以为这皇上这么多儿子呢,那也太能……心还在胡思乱想中,忽听到皇上开口;
“亲王爷,你看呢?”
王爷看着皇上,道;
“都是我大庆的未来的国之栋梁啊,切磋一下应该是没问题。”
皇上笑道;
“是啊,这些后生都是大庆的未来啊。王爷啊,看来我们真的是老了啊。哈哈…。”
为首的蓝衣人边往厂中走边道;
“既然皇上同意了,那么小王爷请吧。”
景略一动不动那个的看着场中蓝衣人道;
“何须麻烦,一起上吧。”
说完看向他身后的那些蓝衣人,场上每位闻言脸上都一惊,以往每年这位小王爷都不曾积极的来比试,每次切磋也是皇上点名他才上,况且这些人都是层层选拔出来高手,陪皇子们练习的,自认功夫不容小觑,一下要他们全上,似乎……
蓝衣人面色有怒意道;
“兄弟们,既然小王爷如此看得起咱们,那就一起上。”
旁边的四皇子道;
“景略,你当真要以一对五吗?”
看他神情、称呼似乎和景略关系不错。落梨看一眼一站在四皇子旁边未曾开口的大皇子,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没来由的有些不喜欢。
景略对着四皇子道;
“以一对五不错,可惜不是我。”
说罢转过头对着皇上道;
“他们几位功夫,每年都会切磋,套路我都很清楚,所以再由我上就胜之不武。就让司炎替我就行,还请皇上恩准。”
一边的王爷也道;
“是啊,景略的功夫如何,皇上您每年都有看到,这位司炎虽和景略名为师徒,实则兄弟,一起在钟梨山长大,相差也不过两岁,文武皆通,且琴棋书画样样不俗啊!”
皇上道;
“那就让司炎去喝他们切磋一下,切记点到为止。”
落梨关切的看着司炎,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小声对着他道;
“小心点。”
司炎对着她温温一小,便直直走上场。
落梨有些担心,虽然他知道司炎的本事,也知道景略不会害司炎,没十足把握他不会让司炎冒险。只是她也明白这五个人能在皇宫混也不是吃闲饭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人一担忧,就忘记了别的,她只顾着看司炎的比试,把先前那种见不得世面的胆怯状丢到脑后,抬着头、戚这双眉看着场上局势。表情随着司炎的状况时而担忧时而放松……丝毫没发现对面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终于司炎把场上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蓝衣人制服,落梨有些抑制不住的握个拳头在胸前小挥一下,心里同时叫声“哦耶”。突然想起这是哪里,赶紧双眼四处查看一下,有没有引起周围人注意。还好、还好没人注意,大家都在看场上比武。她放心吁口气,正准备低下头继续研究自己的鞋子,却不小心对上对面一双探究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年约二十三四,身穿浅紫色袍子,腰上系着一条深色腰带的年轻男子,看着打扮估计是哪个皇子,落梨赶紧低下头去,装着未曾看见。
皇上雅兴似乎很高,对司炎也赞不绝口,王爷和景略似乎也在隆重推出司炎,一再让他上场表现。接下来几乎是司炎的个人秀时间,一会儿百步穿杨、一会儿直上云霄。只有表演骑术的时候,景略让司炎退下,上场小露一把。落梨知道,景略是怕司炎骑术不精,坏了先前惊艳的好印象,所以才上场的。
终于这“武阳殿”之行完毕,皇上开金口,前往“御膳堂”用膳,落梨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其实这一路也没她什么事,非得拉上她来干耗着干吗呢,她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面,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拉拉景略和司炎的袖子,他俩会意的放慢脚步,三人落到队伍最后,落梨一脸苦色道;
“一会想法把我捞出去吧,实在是太遭罪了,我脖子都快断了,估计我鞋尖都快被我看穿了。”
司炎拍拍她肩膀,对着景略道;
“我也不想待了,跟个耍把式的一样。”
景略看他们都苦着脸道;
“当我愿意待着呢,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司炎和落梨异口同声的“哎!”一声,看着景略又异口同声说道;
“还再说啊!”
景略看着面前这配合默契的两人,此刻都同样泄气的表情,同样期待看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想说什么,却没开口,瞪眼看他俩一下径直的往前走去。司炎和落梨看着他背影,然后相互看一眼对方,接着又是“哎!”,没精打采的迈着步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