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开始,落梨呢百无聊赖的跟着看了一会。感觉到肚子是真的撑不住了,看看席上的人,都看着歌舞,没人动桌上吃的,她也不好意思。好在她有备而来,偷偷拿出弄玉准备的吃的,往司炎后面缩了缩,还很义气的拉拉司炎袖子偷偷给他一份。两人开始在底下不动声色吃了起来。一旁的景略,斜眼看看,没有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动了下身形,刚好把他们档得更是严实。
席间目光都投入到婀娜多姿的美丽的舞娘们身上,也没有人更多注意他们。好不容易他们吃完,歌舞表演也告一段落,
皇后示意歌舞退下,看向皇上道;
“不知道这些,燕翔太子们还满不满意?”
皇上闻言,看向芸莫太子他们,道;
“不知各位觉得这歌舞如何?”
燕翔回答;
“十分精彩,大开眼界。”
皇上点头道;
“如此甚好,甚好。”
皇帝话音刚落,一旁的游水千城的摇着头到;
“只是,哎!”
所有目光看向他,只见他又叹口气,道;
“只是歌舞虽好,却不尽兴啊!”
皇后看向他,道;
“不知如何三皇子才算尽兴?”
他立马换上满脸笑容,彬彬有礼道;
“只因听闻小王爷这样精通音律之人,却无缘欣赏到,感到很遗憾啊!不知小王爷可否赐教一二?”
景略还未开口,一旁的即墨王爷道;
“本王也是觉得扫兴,适才听闻燕翔太子之言,却无法欣赏到三皇子的才艺,真是可惜啊?不知三皇子,可愿意让皇上和在座各位见识一下。”
游水千城闻言,一笑道;
“既然王爷由此雅兴,在下就献丑。不知皇上此处可有琴?”
太监马上拿来一把做工考究的古琴,放在三皇子席上。三皇子笑笑,道;
“果然是皇宫之中,千古名琴‘飞瀑’。”
说罢手轻抚一下,发出清脆声音,调整一下。双手开始在上面拨弄,一串串优美的旋律,从弦上发出。席上鸦雀无声,坐在落梨旁边的司炎,也忍不住点点头。
落梨看着司炎,小声嘟囔道;
“虽然他是有那么两下子,要不然不会这样自信在众人面前显摆,可我还是觉得司炎你弹得最棒!”
司炎道;
“嗯,你真这样认为?”
落梨很坚定的点点头。这是景略在一旁冷冷的道;
“司炎,看来他与你不想伯仲。”
落梨白景略一眼,道;
“司炎更厉害。”
司炎拍拍她的头道;
“看来我们的感情,让你把我提升了。”
一曲完,众人立马掌声不断。丽妃娘娘更是赞不绝口,因为她本就擅长音律。游水千城一一笑着谦虚回应大家的称赞,忽然看一眼景略,然后恭敬对着皇上道;
“不知皇上可否让在下也领略一下小王爷的曲艺。”
皇上笑着看向即墨王爷,道;
“亲王,你看这可是三皇子的小小要求。”
即墨王爷道;
“既然如此,那落梨你作为景略高徒,你就应该出来替景略分忧。”
落梨忽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名字,感到一震。待搞清楚叫自己干什么更是一脸惊愕。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躲,越躲不掉。她有些犹豫该怎样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景略开口道;
“王爷,三皇子既然点名叫我,我怎能退缩?”
说罢款款起身走了出来。落梨此刻对景略感激涕零,心里呼了一口气。一旁的王爷,嘴角含着一丝让人寻味的笑意,心道;景略啊,父王不把落梨推出来,你怎么会乖乖出来就范。不过就算你就范,本王也还是得继续推波助澜啊。
景略走到中央,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一只箫。即墨王爷看着景略道;
“景略,本王曾听闻你和司炎、落梨三人箫、琴、笛合奏一绝。今日何不让皇上和各位来使也一起听听?”
景略扫一眼即墨亲王,道;
“王爷,我若拒绝呢?”
即墨亲王起身,脸上带着笑意,一边往景略身边走,一边道;
“那也没关系。”
这句话说完,在景略身边停留一下,似乎在景略耳边说了些什么。景略脸色有些冰冷,虽然还是那样站着。王爷拍一下景略的肩膀,然后走回自己的席位,和身边一位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立马跑去,对着皇上嘀咕。然后太监退下。
落梨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会成为待宰的羔羊。心道;王爷啊,王爷您老怎么就老把我往案板上推呢?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您了啊!
就在这是,太监淋着几个宫女太监,抬上三张席位摆在中间,其中一张摆上刚才‘飞瀑’。皇上一看全部摆好了,开口道;
“景略,孤也想听一听你们的合奏。”
景略脸色冰冷,略一点头坐在中间席位,司炎看这样子,拉一下落梨,起身往中间走去。落梨呀咬牙,只得跟上。虽然低着头,她仍能感觉被各种目光聚集。司炎坐在那摆着琴的席位,落梨从袖口掏出随身携带的翠玉笛,在空着的位子上坐下来。三个人,曾经在钟梨山上漫长岁月里,早已无数次的合奏过了,只是以往每次都不是这样被硬逼着上。落梨把笛子放到嘴边,头一抬,正对上旁边游水千城的眼睛,对方有片刻的惊异,立马换上那副轻浮的笑容。落梨反倒坦然,本来是不想惹麻烦,既然躲不掉,不如自然面对。
落梨开头,吹了一小段,司炎和景略立马跟她和上。以往每次,都是这样。三人配合默契,技术精湛,时而悠扬、时而清脆、时而婉转、时而欢快、时而激烈……
席间各位听得如痴如醉。奏完半响,大家似乎还在音乐中没有归来。游水千城带头拍手,席间众人陆续回神,跟着鼓掌。
景略带着司炎和落梨,在众目睽睽下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他们本来外形就瞩目,加上王府的地位和刚才表现,不想成为焦点都难。
那墨绿袍子的中年男子,对着游水千城小声道;
“这位小王爷似乎和他父亲一样,难以应付。那位两位我们当日在邀月楼遇到过,原来和亲王府关系如此深?那上次遇见是偶然还是……”
游水千城依然笑着,看着他们三位不语。一旁的燕翔太子,听完后道;
“千城,你见过他们?”
游水千城道;
“回去说。”
终于皇上让人宣布开席了。落梨低着头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挡着嘴和司炎小声说话;
“司炎,吃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我不想待了。”
司炎道;
“听说子时我们才能回王府。”
落梨闻言十分痛苦的说道;
“还要继续煎熬啊?”
司炎道;
“嗯,所以你现在吃饱点,一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落梨叹口气。道;
“都已经这样了,什么情况无所谓了,只盼早点完事,回家睡觉。”
宴席上觥筹交错,落梨有点无聊的用眼睛四处看看,忽然他在席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刻也正看着她这边。落梨用脚踢踢司炎,然后示意司炎向那边看去,司炎看一眼,立马回过头对着她道;
“不奇怪啦,她是右丞相的女儿,当然有机会在这里出现。只是希望她不要在这里甩鞭找麻烦就好?”
落梨有转头去看看,回头对司炎说道;
“我看你对她有成见啦,其实她挺好的。刚才还对我悄悄笑着挥手招呼呢。换上女装很好看啊。”
司炎头也不动的道;
“那你继续欣赏,我没兴趣。”
落梨白他一眼,收回眼睛道;
“司炎我想睡觉,你帮我看着点。”
司炎道;
“嗯。”
落梨挪一下身子,躲到司炎后面,把头靠在司炎背后开始闭目,不一会儿,她真就睡着了。好在他们席位本就靠后,加上是最右边上第一个。司炎挡住旁边,王爷坐在前面,还有景略有意无意的替她再档档,基本上没人能看到她了。
她再度睁眼,正好听到皇上在说;“那么请诸位在这御花园随意观看,等子时一到,我们再来此地一起祭拜月神。”
即墨王爷被皇上叫走,陪芸莫大使们去了,景略也未能幸免。本来司炎和她也差点叫走,幸亏景略阻止了。落梨看到众人陆续离席,拉起司炎准备到处走走。
这时一身淡粉色衣裙的小莫,走过来。
落梨仔细打量一下,今天小莫梳着一个可爱的垂挂髻,发上还别着几朵漂亮的珠花。淡粉色的罗裙衬托得她格外的甜美、可爱。
司炎见小莫走过来,欲拉起落梨往别处去,可惜还是来不及。只得往落梨旁边后退几步,保持与小莫的距离。落梨知道司炎怕小莫在这里和他纠缠,于是上前两步对小莫道;
“小莫姑娘,久违了。”
小莫笑笑,道;
“我知道,你叫落梨。对不起上次不小心伤到了你,不知道痊愈了没有?有没有留下疤痕?”
落梨道;
“你们的要很管用,连疤痕都找不到了。知道你是不小心,不用抱歉。”
小莫上下看看落梨道;
“落梨你真好看。只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落梨道;
“说来话长,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小莫道;
“嗯,正好我也无聊。在这里也不知道干什么,不如我们找个安静处聊聊天。”
然后转身看看离自己远远的司炎,道;
“我又不是瘟神,你不用躲我这么远,虽然我们的帐还没算清,但是我不会在这里和你闹的,下次见面再和你算。”
司炎淡淡回道;
“最好没有下次。”
小莫面上布满愤怒,可眼里盛满了委屈,看着司炎道;
“你就这样对我避犹不及吗?明明是你欺负我在先。”
落梨看这架势,只得拉着小莫道;
“你看那边好像没什么人,我们去哪里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上次怎么会出现在蓉城?”
小莫闻言,瞪一眼司炎,然后跟着落梨往那边僻静处走去。司炎考虑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题。原来小莫上次是因为不满意母亲预备将她许配给她表哥,所以才离家出走。她逃出家门,遇到一堆马车刚好装运东西,她混到里面,一路没有目的跟着到处走。这样事闹太大的话,传出去对家族和小莫声誉都不好,所以羽成霖只得带着山青私下查找。最后终于在蓉城找打并带回家。父母怕她再闹事,加上羽成霖的劝说,也只得答应推掉婚事。
落梨有些佩服小莫,身处这样年代,还有这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