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伶囹以为,这个名叫宫泫的男子既然有那么大的本领,那么应该会带她直接奔去国外吧……按照她看过的为数不多的言情小说的套路来说。
没有想到自己浑浑噩噩地坐上了车,这个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地就开上了高速公路。方向是,新疆。
这是莫伶囹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的结果。
“你要带我去哪里?”脑子里原本的幻想突然又被更加可怕的猜疑所取代,这个男人,不会想要把自己卖了!?
“你又在乱猜什么!”宫泫了然地笑了笑,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却并没有点破。
“你怎么知道我是乱猜?谁知道你这个人会不会把才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就这么卖了……”
宫泫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虽然知道现在的她根本没有那三年的记忆,但是依旧无法习惯她这样不相信自己的旁敲侧击。他原本做好的觉悟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开始慢慢崩塌,慢慢侵蚀自己的无力感让宫泫越发想要不顾一切告诉她——
他是宫泫,那个她缺失的三年的共享者。
“怎么了?”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让宫泫有些异样,莫伶囹这才甩开刚才的疑虑,劝说自己去相信这个让她有意外安全感的男人。
“没事。我只是有点意外,你在坐了我的车将近两个小时,已经完全离开了北京的情况下才突然发现这个疑虑。该感叹你终于注意到了,还是该说你,警戒心太低了?”
警戒心太低?这样的形容出现在那个在墨家大宅里生存了多年的莫伶囹身上,绝对是不可能的搭配。她的警戒心强到除了自己谁都不信……当然,除去那个自己信了却又狠狠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承晞以外。
“我……”她只是太伤心了,伤心到怎么坐上的车,怎么又被这个男人带离酒店的统统都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模糊。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委屈,觉得不甘。
可是,也只是这样而已。她没有让宫泫停车,也没有提到承晞的名字。哪怕,多么想狠狠骂他一顿,发泄自己的怨气。
然而这样的发泄方式,不属于莫伶囹。太多年的隐忍,让她已经学会了把悲伤把暴虐把愤怒统统压在心底让它们随着时间慢慢被消化掉。
“放心。我只是带你去一个,适合现在的你的地方。”宫泫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柔声说。
“嗯。”莫伶囹终于只是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北京到乌鲁木齐是多远的路?那是横跨整个中国的距离,几乎从最东到最西。哪怕是开着一辆高级的悍马,还是注定这路途就是几乎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走走停停,一路上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大草原,青海湖,莫高窟,戈壁,绿洲,沙漠这些渐渐随着地理位置渐渐变化的独特景致让莫伶囹惊喜万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还有太多缺失的部分,隐约记起最初离开墨家大宅的时候自己想着一定要多走走看看,却最终为了那个单方面的约定困住了自己。到头来真是得不偿失。
还好还好,她不过十八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无限的可能性的。
莫伶囹没有问过承晞为什么明明开着那么高档的车,明明忍受不了脏乱每到了大点的城市一定会买上一大堆新衣服给他和自己,却还是要拉着自己去住最普通的青年旅社。甚至很多的时候他们是和许许多多年轻的大学生一起,挤在小小的房间里,两个人睡一张床的上下铺,莫伶囹睡上铺宫泫睡下铺,她每次睡觉前都习惯性地看一眼底下的宫泫才安然伴着大学生们的聊天声入睡。
原来习惯是这样容易养成的事情。
原来依靠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莫伶囹感觉到这个男人隐晦的温柔。他的话其实不多,但是每每被自己无意的话伤到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很毒蛇,一阵冷嘲热讽。然后又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懊恼地绕着弯讨好她,
这样带着小小吵闹的旅程,让她惊喜之中却有带着安定感。
“是戈壁!”终于沿路的风景变成一望无垠的苍凉戈壁的时候,莫伶囹知道他们是真真切切地进去了西北的地域,忍不住兴奋地惊呼道。
“第一次见到?”宫泫依旧目视前方稳稳地开着车,语气却是被她感染,放柔了几分。
“是啊!”莫伶囹笑着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赞叹地说,“毕竟以前看到的不是城市的车水马龙就是郁郁葱葱的山野,这样苍凉的景象,真的没有见过。怪不得以前都是说塞外,说西域,到底有这么大的不同!”
“喜欢就好。”宫泫每每看到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莫伶囹就会心情放松很多,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莫伶囹。褪去所有的刺,仿佛这才是最真实的她,不过十八岁的小女孩。
“宫泫,你都没有工作么,陪我这么久。”莫伶囹突然问道。
“当然有。不过我现在,休假中。正好也想要到处走走,所有就顺便拖上你当个伴儿。”宫泫毫不在意地解释道,自然不可能提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墨莲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可是他收到那些联络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起身看着睡在他上铺的莫伶囹发呆。这段旅途,是他欠她的,所以不论牺牲什么,他都要完成。
为了那个该死的墨莲,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所以,不能再有第二次。
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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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宫泫和莫伶囹,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他是男二。虽然是我很喜欢的男二,但是也是注定只能默默守护的角色。因为周一到周四都是晚上的课,所以都是自动更新。这文也开始进入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