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斐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瞬间掩去脸上的惊惧,一脸淡然,拿过帕子掩嘴笑道:“原来是信阳郡主,信阳不用太感谢我们,大家是同窗嘛,关心点是应该的!”
郑斐月镇定的说完,一副‘我就是咒你了。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挑衅的看着顾黎,她懊恼的想着刚才自己怎么会被顾黎吓住?简直可笑!一定不是!只是被顾黎没死给惊着了!这不是害怕!
郑斐月如是安慰着,这个理论渐渐的说服了自己,看向顾黎的目光更加有底气。
绿禾目光阴冷的从三人脸上扫过,在郑斐月身上稍稍停驻了多一会,垂首低眸,似在思量着什么。
蓝林死命瞪着郑斐月,心里大骂不要脸的小贱人!无耻至极!圆嘟嘟的脸徒然出现一抹阴沉,释放出不知名的锋芒。
绿禾眼光瞬间扫向蓝林,看到的却是一张如往常般憨厚的脸,狐疑的眨眨眼,暗叹自己果然想太多。
蓝林眼角暗瞟了绿禾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瞪着郑斐月。
顾黎没注意身后两个丫环的暗流涌动,她脚步不停的走向那三人,款步姗姗,环佩叮当,尽显优雅飘逸。
郑斐月不由一怔,她真是讨厌极了顾黎这副绝世清华的姿态!明明只是凡人,为什么总要作出一副仙人的疏离感?为什么总是把别人衬得就跟地底的泥一样污浊不堪!
柳氏姐妹二人有些忐忑,她觉得眼前的顾黎有点邪乎,那盈盈走来的步子好像一下一下重重的踏在她们的心上,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黎在三人身边微微站定,嫣然一笑,如春风拂过夏末最后一抹浮躁,眼底却冰霜一片:“是啊,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好意的!”
‘好意’二字咬的很轻,仿若风吹不见痕迹般浅薄。
柳洁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顾黎友好的笑笑,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伸手将柳洁额前的碎发拢向耳后,淡然的收回手:“瞧,头发都乱了呢!”
柳洁一僵,抬眸看向顾黎,在看见顾黎脸上的天真之后眯眯眼,心下不齿自己被如此蠢洁的顾黎吓住!
顾黎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不紧不慢的掸了掸裙子,迎着从窗柩外漏入的阳光慵懒的眯了眯眼,整个人似是镀上一抹光华。
小姐们陆陆续续的进来,见着顾黎愣了一瞬后纷纷行礼,顾黎颔首继续晒太阳。众人也不强求,各自回了座位准备上课。
“假清高!”
旁边传来一句冷叱声,顾黎纹风不动继续晒太阳,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郑斐月,她实在没兴趣跟半大的小姑娘拌嘴,拉低格调!
据记忆上来看,郑家只是在先帝在位时才发家,其根基并不稳健,这也就罢了,这个郑家还不受当今皇上的喜欢,属于半雪藏状态,唯一还算风光的也就是郑家有个女儿位列四妃之一,顾黎冷笑,真不知道这个郑斐月哪来那么大的优越感!
周遭的小姐们眼观鼻鼻观心,看书的看书,玩指甲的玩指甲,反正就当没看见这一幕,郑德妃的侄女她们得罪不起,忠义王府的郡主她们更得罪不起!
被无视的郑斐月怒了,她更加得寸进尺:“有些人啊,就是假清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么?也不怕摔下来!”
顾黎动了动有些麻的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晒太阳。
绿禾虽然觉得郑斐月那张嘴委实该撕了,但郡主没吩咐就不能动,她很有眼色的给郡主捏着发麻的腿。
蓝林原地站着,一脸愤懑的模样。
就像是用力一拳下去本以为会打得对方鼻青脸肿,却没想到只是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无力,郑斐月脸色铁青,见对方永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彻底爆发:“顾黎!总有一天本小姐会撕掉你脸上那一层仙人皮!虚伪!”
“呵呵…大司马家的小姐就是这样粗鄙无礼么?要不是知道这是学堂,我还以为是在市井上呢!”外面走进来一位袅袅娉娉的姑娘,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冰清玉洁,我见犹怜。
顾黎差点要笑出声,这是拐着弯骂人家是泼妇啊!郑斐月这下不得气疯?抬眼扫去。
果然!
头顶都要冒烟了!
郑斐月柳眉倒竖,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阵懊恼,怎么这个燕哑巴也来了!燕哑巴不喜说话,不喜和多人同处一屋,可不知怎么的跟顾黎关系倒是不错,常常帮着顾黎,一开口能哽死个人!
就象现在,不动声色的就被对方给骂了。偏偏你还寻不到错处!爷爷说的那句文人难缠果然是对的,眼前这个学士府出来的燕哑巴就是!
燕子衣正眼不瞧郑斐月铁青的脸,朝着坐在一边掩嘴偷笑的女子走去,语气熟稔:“你啊,怎还是如此可欺?”
顾黎见躲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子衣。”
燕子衣,殿阁大学士燕恭的孙女,燕贵妃的侄女,性格冷清,自小不喜与人相处,却跟原身是好友,这段他人难以理解的友情让无数人大跌眼镜。
顾黎不想跟燕子衣相处,一点都不想!顾黎可以压一根腌萝卜赌这女孩绝不是简单的人,她与原身又相熟,若被发现的话会被当成妖异烧死的!
燕子衣家就没有蠢的人,她爷爷是齐国第一智者,她死去的爹燕弥之少年高中状元,她死去的娘吴氏未嫁时被奉为齐国第一才女,据说她哥哥燕子姬的智商到了恐怖的地步,可能是慧极必伤,自小药不离口且不能出门。
综上所述,顾黎已将燕家众人划为拒绝来往户!
阿弥豆腐,燕家人速速退散!退散!
“咦?”燕子衣停滞了一下,狐疑的看着顾黎:“阿黎,我怎么觉得你很排斥我?”
顾黎闻言一惊,拉响警报调整到最高戒备状态,打起所有的精神应对:“子言,没有啊,可能长时昏迷刚醒来有点不习惯。”
“哦?是吗?要不是这张脸我还以为不是你呢!”燕子衣漫不经心的说着,转身在隔壁的椅子上坐好,慢悠悠的翻开书本随意的看着。
“什么是我不是我的?想什么呢!”顾黎嘴上平淡的回着话,心里忍不住骂娘,她就说了!说的多对!多不好对付的人啊!
顾黎想了一下决定把燕家人划为SSS级危险人物,普通等级已经无法代表他们这家人的危险性!
燕子衣听着顾黎的抱怨,眼睛闪过不知名的意味,转瞬不见,调皮的向顾黎眨眨眼:“我逗你呢!”
顾黎不为所动,以为卖个萌我就相信你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夫子夹着书本进来了。转过身来端坐好,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样。!
先生扫了学堂一圈,见着顾黎在诧异了一下,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表示问候,顾黎微微扯出一抹笑算是回应,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先生,年咏达,十九岁,谷州人士,提前入京为来年的科举做准备,恰逢明慧学院于先生请假,故成为学院助教,‘助教’就是现代人口中的‘临时工’。因信阳的才女之名对其比较欣赏,平时多有关照之意。
年咏达清清嗓子开始讲课,音色清润,如沐清风,通体舒畅。
顾黎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她是觉得这声音真好听,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然她怎么这么越听越想睡觉呢?
她忍不住扶额,困啊!真的困!两眼皮子已经打战三百回合叫嚣着要合二为一。
顾黎顿了一下,计上心头,她伸出两根细嫩的指轻揉着额头,眉间轻蹙,嘴唇紧抿,偶尔溢出几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似在忍着什么不适。
果然!
“郡主,是不是不舒服?”绿禾见着郡主脸色不对立马上前询问,至于上课时保持安静的说法,绿禾表示关她屁事!她只关心自家郡主如何了!
绿禾的声音不算小,特别是在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响亮,众人全都注视着这边,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略含关切,有人事不关己,芸芸众生,千姿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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