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皇子以及家眷都被欧阳君傲软禁在了宫里,名义上是请他们回宫团聚,实则是在暗中控制他们,断了他们在封地的一切势力。所有皇子中,只有欧阳容熙没有,只有几个他的妃子而已,欧阳君傲一直都在等欧阳容熙,可是却一直都等不到。于是就开始有谣言,说欧阳容熙独霸燕国养兵蓄锐,要起兵谋反了,朝堂上也开始议论纷纷。
而就在这时候镇南王也率着自己的大军离开了南门,驻扎在了最近京城的城池里,说是为了替欧阳君傲缴清剩下的余党,护京城门户的安危,但是事实就难说了。
镇南王一离开,天朝南门的门户就相当于没有人镇守了,无数来历不明的游牧人开始进入南门,一时间南门乱得很。几乎是门户大开,尤其是燕国通往天朝的门户。
燕国被天朝一举战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其他的小国之间,各小国的反应各不一,有一些快速的像欧阳君傲示好,而有一些却是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话了,说是堂堂天朝竟然进行无义之战,为了自己的野心将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简直有违当初欧阳君傲许诺的相安无事的诺言。有些小国开始联合起来,开始不再对天朝的诚服了。
短短的一个月,天朝就好像是变了天一样,阳光被浓浓乌云给遮住了,越来越严峻的局势让文武百官们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了,每一天四处传来的奏折都堆积如山,都是一些边境不安的报告。每一天的早朝,大臣们都开始对欧阳君傲危言耸听了,欧阳君傲却一点都不在意,不但没有一丝的举动,而且还要在这个时候封后。
当欧阳君傲在朝堂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咋开了锅,文武百官几乎都已经是听错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皇上居然要封后?而且要封的女子还是一个连身份都不清楚的女子,很多大臣一下子都极力的反对,可是欧阳君傲容不得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决定了封后大典之期。大臣们开始怀疑欧阳君傲还是否是那个当初那个野心勃勃的欧阳君傲了,很多的大臣都开始觉得欧阳君傲老了,有些事情都开始已经糊涂了。
可是不管大臣和后妃们怎么觐见,封后大典之期还是如期的定了下来,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短短一个月经历最大起伏的就是深处后宫的庐妃了,自己的儿子有了谋反的嫌疑;而自己的父亲带兵驻兵京城口,意义不明;而她最最在意,几乎是花了一辈子才得到的地位马上就要失去了,她苦心经营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夺取了所有,她死都不甘心。可是她不甘心又怎么样,别说现在欧阳君傲再也不会听她劝,就连见她一面都不会了,庐妃现在的身份是很边缘的,随时都有可能从后宫最高的掌权之位重重的落下,成为谋反之身。短短的几天,庐妃一下子就老了好多,风华的容貌也多了许多的苍容。
兰儿置身于这暴风中间,看着慢慢混乱的一切,看着她周身的人和事物慢慢的扭曲。兰儿面上带着面纱,遮去原来的容颜,在欧阳君傲的宫里享受着最高的待遇,还没有被封后,却已经是皇后的待遇了。
白色面纱之后,眼睛透过白色的面纱朦胧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是冷漠的冷笑,偌大一个皇朝却经不起这样小小的考验,除了欧阳君傲以外,谁都是经不起考验。
距离欧阳御殷的刑行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兰儿利用她准皇后的权力知道了如姬的下落,如姬作为欧阳御殷的宠妃被赐予了和欧阳御殷一起上路的待遇,现在如姬还被关在天牢里面。兰儿很想去如姬,有些话她还要问一下。
趁夜,兰儿乔装成天牢送饭的小太监,来到了如姬所在的牢房前,牢监打开粗重的铁链,推开黑色的铁门,转身对乔装的兰儿说道,“这一顿是她最后一顿了,你就让她好好的吃一顿吧。”
兰儿压下太监的帽檐,轻轻的点了点头,弯身走进了牢房里面,后面的铁门又被掩上了。牢房里面很暗,只有一点点的火光,而且也很冷,兰儿在那细小的火光前看到了穿着白色囚衣的如姬,如姬半坐着正看着烛火发呆。如姬没有转过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小桌,示意兰儿将饭菜放在上面。
兰儿放下饭菜,走到如姬的身边,蹲了下来,因为如姬的腿已经不能动了,裤子上面还有早就已经干了的血迹,如姬她也受过刑了。如姬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兰儿,当看到兰儿人皮面具之下的眼睛之后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是随后就消失了。
“我猜你也会来的。”干裂的嘴里,如姬轻轻的突出几个字,她的声音沙哑的可以,好像好久都没有喝水了一样。
“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兰儿坐到了如姬的对面,面对着如姬问道,兰儿在听到欧阳御殷谋反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就是叶天宇和如姬,欧阳御殷为人粗枝大叶,虽然脾气暴躁,但是绝对不会是做出谋反的事情的。叶天宇将如姬放在欧阳御殷的身边也许早就想好了要借用欧阳御殷来进行谋反的。
如姬轻轻的苦笑着,“其实你不用问,你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是的,其实兰儿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确认她还是无法确定下来。兰儿伸出手摸上如姬的腿,想看看可否医治,可是却被如姬制止了。
“不用麻烦了,明天就可以结束了。”
“……你……”兰儿看着一副解脱模样的如姬欲言又止,兰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原以为叶天宇会有安排,会救如姬,可是她错了,如姬明天就要死了。
如姬脸上没有多余的悲伤,只是安静,如姬对兰儿说道,“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何处才是我们的归宿?以前我以为他是,可是我只是他手里的棋子;做了妃子之后,我以为那是我的归宿,可是我又错了,像我这样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的女人,唯一的归宿就是死了,永远都不会有幸福。”
兰儿有些听不明白如姬的话,如姬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有了欧阳御殷的孩子……”如姬在说话的时候嘴角有着丝丝的甜蜜,“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是他让我开始犹豫,犹豫着我是否该为自己做点什么,第一次有了拥有的感觉,我真的很想就这样做欧阳御殷的妃子,将孩子生下来,然后看着他长大……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布的局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走的,就算我犹豫,也无碍改变什么。不是他不救我,而是我背叛了他,他是不会救一个身怀敌人孩子的人的。”
兰儿看着如姬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竟然有了如姬和欧阳御殷的孩子,一个注定不会出生的孩子。
如姬抬起头看着兰儿问道,“你千万不要像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棋子就要做棋子的本分,别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即使你动心了,也不要做什么。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就远走高飞吧,去追求你想要的,做一个真正有人疼的女人,不再有欺骗,不再有阴谋。”如姬真心的说着这话,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可当初饿死在街边,这样至少死得很单纯,现在的她背负了太多的罪孽,就算是死也无法挣脱了。是她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一切都毁在她的手里,她现在只想死了,如果活着只会备受自责的煎熬,她没有勇气去忍耐,只有选择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你……真的对欧阳御殷动心了?”兰儿不敢相信如姬说的话,如姬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女人该有的东西,尤其是在我无助脆弱的时候,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欧阳御殷不是一个会体贴的男人,可是他率直,他的喜怒哀乐都写脸上,不用费心不猜,和他相处久了,就慢慢的离不开了,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吧。兰儿,再坚强的人都是会有脆弱的时候,尤其是女人,你忍了太多,会一个人承受不住的。”
如姬和兰儿都是出自绝色坊的人,如姬也算是知道兰儿经历了什么,兰儿所经历的比她多的多,她也知道兰儿所忍耐的也一定多的很多。
“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我一定会等一切结束的。”兰儿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她是不会轻易的就软弱的。虽然她也很想可以只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毫无顾虑的去追求普通女人该有的,可是她的过去和现在的处境毒不允许她有丝毫这样的想法。
如姬见到兰儿如此坚定的说道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兰儿,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以前的如姬对叶天宇也是这么坚定的,即使叶天宇将她送给别人,可从未有过动摇之心,她始终相信,像叶天宇这样通透的人一定会明白她的心的,可是她为他做了那么都换不来他认真的一眼,一次次的坚强,在一次次的冷漠之下慢慢的瓦解,如姬是真的身心都累了,不想再过没有自我的生活了。她开始渴望有一个人依靠,开始渴望有人会疼惜她,欧阳御殷给了她想要的,虽然时光很短。
眼前的兰儿让如姬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也许绝色坊的女子注定只有这样的一个结局,她们表面华丽无比,而内心却是虚无的可以,她们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的命运也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的。
如姬一直都知道兰儿是一个特别的人,无论是在绝色坊的众女子之间,还是在叶天宇的眼里,可是却没有想到兰儿的坚定是那么的不可动摇。本来如姬是想用自己的教训来告诫兰儿,现在看来,兰儿是不需要了,每一个人都有注定的路要走,如姬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如姬抬起手,解开了白色囚衣的衣带,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撕下一层布,从衣服的隔层里面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羊皮纸,递给了兰儿,“这是叶天宇一直都想要的,我犹豫了没有给他,现在我将它给你。”如姬没有一个亲人,在绝色坊也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当死前再见到兰儿的时候,如姬莫名的对兰儿多了很多的亲切感,也许她不希望死了也没有一个可以知心的人吧。兰儿虽然与她没有多少的情义可言,但毕竟都是同命人。
兰儿接过还带着如姬体温的羊皮纸,上面画的好像是一个密室的机关暗道。
“这是欧阳君傲放置九天玄玉的密室的机关详图,那密室非常的隐秘,又四处布满机关,就连靠近都很难,如果没有这张地图是绝对进不去的。”
兰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地图?”兰儿她查了那么久连什么密室的位置都不知道,而如姬怎么会有这样一张详细的机关地图。
“这张地图是大皇子花了很多心血叫人绘制而成的,可惜他还没有得到九天玄玉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在他死了之后欧阳御殷偷偷的得到的。”
大皇子欧阳彦鸣从小就体弱多病,也因为这样而失去了太子之位,其实他心里一直都不甘心,他一直都想得到九天玄玉,传闻九天玄玉可以医治百病,让人延年益寿,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暗自招拢各方的能人异士和死士,不断的暗自去查那放置九天玄玉的密室,花了很多年才有了这张地图,不过可惜最后他还是没有如愿。
“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打九天玄玉的主意……”
“叶天宇也一直都想要九天玄玉,只可惜没有办法去得到,即使知道密室的位置,也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兰儿问道,“如姬,你为何要给我,而不给叶天宇?他得到这地图或许会救你。”
如姬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地图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你好像比我更有用。”救与不救对如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不想再活在叶天宇的笼罩之下了。
兰儿拿着那张地图,还想说什么,但是要说的话在如姬那释然一笑之下消失了,在面对死的时候,为什么如姬的笑里却还有幸福的感觉,兰儿实在是不明白。最后还是在如姬的催促之下,兰儿离开了天牢,怀里紧紧揣着那张九天玄玉的密室的机关地图。
兰儿一夜无眠,她去见如姬是怀着还有有救的希望的,兰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不希望如姬就这样死掉,兰儿心里有着难以言语的失落感,如姬说她自己是兰儿的例子,兰儿听得懂如姬话语里的细微的关心,这是作为同崖人最后的共鸣了。一夜思绪,黑夜慢慢的褪去,第二天的凌晨如期而至,披着淡薄的外衣,赤脚走在冰冷的地上,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外面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明明就快要天亮了,可是为何却比黑夜还要冷?
内室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是伺候兰儿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看到兰儿只穿一件淡薄的外衣站在晨露很重的窗口惊讶了一下,赶紧上前拿起披风想要给兰儿披上,可是被兰儿轻轻一扬手阻止了。
“有事吗?”
“皇上请您过去。”宫女低着头说道,宫人们都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女子,她现在可是皇上最重视的人了,没有一个人感怠慢。
兰儿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细微的波动,“知道是何事吗?”
“小的不知,只是皇上那里催得急,请小姐让奴婢们给您更衣吧。”宫女低着头回答道,她不敢抬起头去看兰儿的脸,现在兰儿的脸上没有面纱,只要宫女稍微移动几步便能看见,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个小姐一直都是带着面纱,谁都不知道那面纱之后的脸是什么摸样的,也没有人敢去看个究竟。
兰儿为自己带上面纱,转过身走到了内室换衣的地方,宫女马上就开始给她更衣了,兰儿打扮完,就被人领上了马车,马车不是去欧阳君傲的宫殿的,而是去宫外的,兰儿心里疑惑不已。
“这是要去哪里?”兰儿在马车里问道,可是马车外的太监只是说道,“请小姐宽心,很快就到了。”
马车除了宫,在京城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停了下来,马车的车帘被人掀起,“请小姐下车,已经到了。”
兰儿满身走下了马车,看到的竟然是刑场,而现在刑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欧阳君傲高高的坐在他那金灿灿的皇位之上,文武百官也走在场,在刑场中间跪着的欧阳御殷,还有如姬,兰儿的脚在下了马车后就变得很沉重。欧阳君傲看到兰儿到来露出了笑容,看着兰儿,要兰儿去他的身边。兰儿迈开沉重的脚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欧阳君傲身边的位置上,兰儿的出现引起了很多的目光,那些目光很复杂,有审视,有试探,有嫌弃,甚至还有恨意……
“朕等你很久了。”欧阳君傲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能笑着对兰儿说话。
“为何要我来?”为何要她来看欧阳御殷行刑?还有为什么欧阳君傲会亲自来监斩?欧阳御殷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你那日说的君王的资格还不完整,今日朕就要你亲眼看到什么是一个真正的君王,君王还有一样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无情,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是有威胁的人就要毫不犹豫的除去。朕要你明白,朕是最出色的君王。”
欧阳君傲说完手轻轻的一挥,一旁的监斩官开始宣读欧阳御殷的罪,监斩官说了很多,说来说去都只是让人们知道,欧阳御殷是一个不忠不孝之人,犯了忤逆大罪,死罪难逃。
欧阳御殷仰着头跪在行刑台之上,听着监斩官说着他的罪孽,嘴角有着讽刺的笑,看着欧阳君傲冷漠的脸,欧阳御殷轻轻的笑出了声,所有人都以为欧阳御殷是傻了,到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监斩官念完了欧阳御殷的罪状,等候欧阳君傲的发落,欧阳君傲看着欧阳御殷说道,“你笑什么?”
欧阳御殷仰天大笑着说道,“哈哈哈……不好笑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要杀你的亲生儿子了,哦,不,也许在你眼里,只有欧阳容熙一个儿子,我们几个都只是你的摆设而已。”
“你要对朕说的就只有这些?难道就没有一点忏悔?”
“我为什么要忏悔?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何错?哪里比不上欧阳容熙那个缩头乌龟?!”欧阳御殷大声的质问着欧阳君傲,他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欧阳君傲的眼里就只有欧阳容熙,不管他做得多优秀,欧阳君傲多不会多看他一眼,那个连自己的身份都要抛弃的人到底哪里好了?
欧阳君傲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悯,也没有一丝的不忍心,仿佛马上要死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朕所有孩子当中就数你最愚钝了,到了现在你还都不明白,只有朕给你们安排的路才是正确的,可是你偏偏不走,偏偏要选条死路。”
欧阳君傲说完就向监斩官看了一眼,监斩官很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声的说道,“行刑——”
话落,两个身材魁梧的侩子手拿着大刀走上了刑台,站在了欧阳御殷和如姬的身侧,大口的喝下烈酒,喷在了大刀之上,大刀在阳光之下泛着幽冷的光,映照着欧阳御殷脸上的嘲笑,如姬脸上的冷静。
兰儿不愿不看那一幕,闭上了眼,可是耳边传来了欧阳君傲的声音,“给朕睁大眼睛看着,背叛朕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朕不让兰儿错过这残酷的一幕。
兰儿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侩子手手起刀起,看着在最后的时刻欧阳御殷低下头,向如姬看去,那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而如姬却回以了最灿烂的一笑。兰儿看见如姬动了动嘴,好像是在对欧阳御殷说些什么,太远了,兰儿根本就听不到,只看见欧阳御殷脸上先是震惊,随后是很释然的一笑,这释然的最后一笑永远的留在了欧阳御殷的嘴角。如姬眼里满是泪水,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即使是鲜血满地也不能遮住他们脸上最后的笑。
兰儿呼吸都颤抖了,她知道如姬最后对欧阳御殷坦白了,把一切都坦白了,而最后欧阳御殷也是原谅了如姬,在生命的最后如姬得到了一个普通女人该有的幸福了。
烈日炎炎,兰儿却是浑身寒冷,眼睛酸涩得很疼,兰儿拼命的眨着眼睛,让眼前的一幕变得模糊,她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去想。
欧阳君傲亲眼看着欧阳御殷身首异处,面无表情,百官们都低着头,各自心思各异,观刑的百姓都不忍心去看那残忍的一幕,一个不大的刑场上,却是有着千万个不同的表情,但是那些都是真实的,只有兰儿还要装得什么都无所谓。
兰儿一动不动的坐在欧阳君傲的身边,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注意她,带着很复杂的情绪。南宫越在看到带着面纱的兰儿的时候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即使兰儿不再是一身洁白的白衣,即使兰儿脸上带着面纱,但是南宫越却是在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自从和兰儿不欢而散后,南宫越一直都很不开心,不愿看着同样伤心的欧阳容熙,于是想出来散散心,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京城。在南宫越的心里始终还是想见兰儿一面,也许是心有所想,南宫越很快就见到了兰儿,在欧阳御殷的刑场之上,兰儿以例外的身份坐在了欧阳君傲的身边,这一刻南宫越终于知道了,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欧阳君傲的新后是谁了。
实在是无法理解,实在是无法接受,兰儿竟然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和欧阳容熙就像是丑角一样,可笑的很。南宫越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挥去心里所有的庆幸,心里不再有对兰儿的可能了。冷漠的转过头,欲离开,刚转身走了一步,看到周围的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南宫越顺着众人的视线再次看向刑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兰儿被欧阳君傲拉着走下了高座,走到了刑台之下,邢台之上还有刚刚被看透的尸首,只见欧阳君傲握着兰儿的手,将兰儿的手放在了还没有干涸的血团里,欧阳君傲嘴角有着莫名的笑意,在兰儿的耳边说着什么。
“是不是很暖?”欧阳君傲在兰儿的耳边是这样问的,兰儿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沾着欧阳御殷和如姬血的温度,灼得兰儿的手狠狠的抖着。
欧阳君傲嘴角的笑越浓了,靠近兰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听说你见过她了……”
兰儿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欧阳君傲,却只看见欧阳君傲嘴角的笑。
“朕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你要明白不会有下一次了,她的血感觉怎么样?要知道那还是有身孕的女人的血呢……”
兰儿极力的压下心里的恶心感,嘴唇已经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不知道欧阳君傲到底知道多少。
“小妖孽,你是朕看中的,也是最有资格的,千万不要让朕失望,让朕失望的唯一下场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好好合作,下一次这里流的血就是你的了。”欧阳君傲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残酷的话,他在警告兰儿,也是在给兰儿宽容,欧阳君傲很懂得如何去控制一个人。欧阳君傲说完就放开了兰儿的手,摆架回宫了,只留下兰儿还是这样一个人站在行刑台前,没有人去扶兰儿,兰儿自己也早就动不了了。
兰儿就这样站了很久很久,所有人都散去,兰儿还是这样像木偶一样的站着,直到手上的血慢慢的凝固,干涸变成了红色的粉末,深深的嵌进了兰儿手心的纹路里。
“咳咳咳……咳咳咳——”兰儿蹲下身子,开始剧烈的咳嗽着,不管是她手上,还是她的呼吸里都充满了血的味道,欧阳君傲就是一个魔鬼,一个真正的魔鬼。
远处的南宫越看着这样的兰儿,开始有些心疼了,她又是这样咳嗽了,想要上前去,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去管兰儿的事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即使是痛苦的吗,也是她自己选的。南宫越最后深深的看了兰儿一眼,毅然转过身离开了,谁也救赎不了谁,唯有自己。
就在欧阳御殷死的消息出来之后,宫里的庐肥,宫外的镇南王都开始了动作了,还有远在燕国的欧阳容熙,欧阳御殷的死就好像星星之火,在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