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镇国公府里出奇的平静,就连一贯张扬跋扈的二夫人母女俩竟也老实的呆在摘月阁内,未曾迈出一步。
水若馨也并未闲着,和碧儿一同把月娘和重伤的环儿接到箜翠苑养伤,再加上府里大半的奴婢都有伤在身,竟腾不出手来收拾厢房,只得暂时让环儿住进了碧儿的房里。
原本碧儿打算卷个铺盖和月娘一起睡,奈何月娘也浑身是伤,经不住一碰,被水若馨强硬的拉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这云天乐和云天玉倒是隔着一日就来箜翠苑走上一遭,还回回手不落空。
水若馨看着云天玉手中的一个精小巧的珐琅绞银丝的鹦鹉架,哀叹一声说道:“二爷,小女子处可没养鸟儿,这架子在我这没什么用,您就收回去吧。”
云天玉身穿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发丝用上好的玉冠给高束起来,斜飞入鬓的凤眸里带着一抹潋滟之色,让人感到一股春日的和煦:“爷知道娘子没有养鸟,你看,这不是就有了么?”说罢,从身后又摸出两只小东西来。
水若馨好奇的看着这两只小小的色彩斑斓的鹦鹉。只见两个小东西头羽和背羽一般呈黄色且有黑色条纹,毛色和条纹犹如虎皮一般,些许是因为受不了这还未转暖的天气,小脑袋缩在毛茸茸的身子里,发出清脆的:“啾啾”的叫声。
云天玉把鹦鹉放在了架子上,用两头的银链子给锁了,递到水若馨面前说:“如果娘子不稀罕,为夫这就把它们放了就是。”说罢,提着架子就作势朝外走去。
两只小鸟在架子上来回的晃动着,发出惊恐的“唧唧”声,水若馨忙上前一把接过鹦鹉架子,转身就往温暖的房内走去:“这么冷的天,你放了它们这不是作孽么?”
云天玉看着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小鸟的水若馨,眉眼里具是含着笑意。
在一旁干等了许久的云天乐不乐意了:“二哥真偏心,为什么我就没有?”
云天玉凤眸朝着满脸气鼓鼓的云天乐瞥了一眼道:“说罢,你这是又想到哪里去玩儿了?”
云天乐像是翻书一般瞬间阴转晴,嬉笑的说道:“今儿晚上是咱们冬月里的花灯节,可热闹了,不如咱们瞧瞧去?若馨大小姐,你也来吧,听说今年的花灯节可是盛况空前啊。”
“这……”水若馨微低下螓首:前世过惯了有电灯、电视、互联网的日子,而这里到了夜晚除了躺在床上数绵羊,几乎无事可做,来了这么些日子,是从未好好出去玩过。可自从那水长风回府后,这晚上出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穿了水若馨的心思,云天乐说道:“今晚咱们戌时在府里的后门处等着,三声击掌为号,逛了咱就回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如何?”
略微沉思一番,水若馨也觉得此计可行,点头道:“好,到时候不见不散。”
……
入夜后,一轮圆月高挂天际,为大地铺上一层银装,箜翠苑白日里高大的院落在黑夜里更显得空寂无比,再加上月娘和环儿都早已喝了汤药早早的睡下,众人也已安歇,碧儿的心里止不住的打颤:“大小姐,您就别去吧,今日碧儿心里总有些不安。”
水若馨一身男装,反手拍了拍碧儿:“碧儿今儿怎么这么胆小了,早早的给小爷暖床去,保证两个时辰内就回来,如何?”说罢,还轻勾了下碧儿的小巧的下巴。
“小姐就爱和碧儿说笑,碧儿不理你了。”羞红了小脸的碧儿,一跺脚转身回屋了。
水若馨一路小心的摸到后门处,路过花园时,借着皎洁的月光远远的瞧见花嬷嬷领着一个面带硕大黑痣的男子匆匆而过。
来不及细想,门外“啪啪啪”三声响起,水若馨小心翼翼的拔下门闩,溜了出去……
箜翠苑外,花嬷嬷领着一个男子压低了嗓音说道:“给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男子猥琐的嘿嘿一笑:“姑妈放心,难不成侄儿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吗,再说了,上次那个依红院的姑娘,那功夫可是……啧啧…。让侄儿回味无穷啊。”
花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做好了,二夫人说必有重赏。”
进了苑里,男子鬼鬼祟祟的朝着西厢房摸去,用一把柳叶小刀从门缝里慢慢的把门闩给透开,眼见四下无人,快速的侧身闪了进去……
夜晚的南天府门街。
数不清的花灯把漆黑的夜晚给照的如同白昼,这在呵气成冰的日子里,人们都从温暖的屋内走到大街上,姑娘小伙都是穿戴一新,仔细打扮过,想要借着花灯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一路走来,顽童不时的点燃几串炮仗,惊得路人捂着耳朵,跳脚骂娘的躲开,明亮艳丽的烟花在人们的头上绽放出绚丽的五色火花,映的众人的脸上或蓝或紫或红,竟是热闹非凡。
“哈哈哈,快看,那里有个好大的春字花灯。还有那,好大颗的冰(和谐)糖葫芦。”出了门的水若馨,一路欢喜惊叫着指着路边能看见的每样儿事物。
“哪?哪?”每每在一旁接下句的一定是云天乐,两人几乎横扫了一条街。一路走来,两人又吃又买又看,着实过了一把瘾。
剪手漫步在两人身后的身材修长挺硕的云天玉,俊美非凡的样貌让无数的少女怦然心动,奈何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却无比温柔的看着眼前撒着欢儿的俊俏小美男,让众美女的心顿时碎了一地。
三人一边赏灯,一边寻找处可以落脚的茶楼,却没想到各个店家生意都是出奇的爆好,没座儿了。
“要不,咱们到碧湖边去坐画舫可好?哪里一定有座儿。”云天乐建议道。
看了看这人声鼎沸,接踵磨肩的场景,水若馨也着实想找个清静的地儿休息一下,便点头同意。
当三人刚走到碧湖边,正要张口唤船家,只听一处僻静之地传来两声巨大的“噗通”声,似有重物落水,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还隐隐有人呼救之声。
“快,有人落水了!”水若馨拉着两人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