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在一旁说道,“凤儿,这位是孙伯,老太爷打仗的时候,孙伯就是老太爷的前锋,后来老太爷没打仗了,孙伯就一直陪着老太爷。”
炎欣凤点点头,脸色的笑容不变,“凤儿在此,见过孙伯。有劳孙伯带路。”
童氏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都在要点,方才的那句也点明了这孙伯在老太爷面前的身份,因此炎欣凤对他十分尊敬。
孙伯含笑的双眼中不禁露出点点赞叹,暗想老爷子的这个外孙女还是不错的。
炎欣凤随着孙伯进入正屋,就听到大表哥张亦儒温柔的说道,“祖父,您看,表妹这不来了吗?”
炎欣凤闻言,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张亦儒一手扶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他身着暗青色镶金边长袍,一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气十足。
这便是她的外祖父张国公了。
“外孙女拜见外祖父,外孙女一直没来拜见外祖父,请外祖父责罚!”炎欣凤双膝一跪,双眸含泪。
见到日日想念的外孙女就在自己的眼前,张国公这个上过战场的硬汉也忍不住两眼一红,装模作样的胡乱擦拭一番,然后将炎欣凤给扶了起来。
“乖孩子,是祖父的不是,如果不是祖父当年有眼无珠的以为炎仲之那个混蛋会好好对待你娘,也就不会害的你一人在相府受苦了。”张国公说着满脸的自责,一手拉着炎欣凤的手就不愿意松开。
炎欣凤摇了摇头,“凤儿没有受苦,您看,凤儿如今光鲜亮丽,是炎家的嫡大小姐,若非凤儿之前……凤儿以为外祖父你们不要凤儿了,才一直没有上门……”
童氏双眼也是微红,听到炎欣凤这么一说,心中又是一软,“傻孩子,那些日子是因为你外祖父身体不适,不然早就将你从相府给接了过来了。”
“是啊,后来祖父身体好了想将你接过来,可是炎相却多番推辞,不仅不让我们接你,还不让我们见你,实在是可恶。”张亦儒温柔的声音也微微变异。
炎欣凤见这张国公的一家代表都对炎仲之表示很不满,心中稍稍的到安慰。
“外祖父身体不适?现在可好?都是凤儿无能,竟然不能代替母亲伺候在外祖父的身旁。”想来,外祖父好了之后想接自己到张国公府,那个时候估计自己要么是被虐,要么是已经到了赢家庄,而炎仲之没有办法把自己交出来,所以才不让张国公府的人见自己。
这个该死的炎仲之,之前还想放他一马,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凤儿,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父亲,你母亲也不负责任,竟然舍得丢下年幼的你,我苦命的儿啊!”张国公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整个正屋的丫鬟下人见自己的主子忍不住哭了,也纷纷跟着在哪里低泣。
炎欣凤以为张国公是说她的母亲不该丢下刚出生的她就死了,却不知道张国公的话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她忙不迭的安慰,虽然自己的鼻尖也是酸酸的,眼眶红红的。
“好了好了,外祖父,凤儿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流眼泪的,您曾经可是征战一番的英雄,哪能这么轻易的掉眼泪啊!”炎欣凤一边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一边打趣说道。
张国公被说的老脸一红,赶忙的擦掉那湿湿的泪渍。
“说的也是!”张国公低头假咳一番,有点不自在的摆弄着手边的玉佩,“今日见你气色红润,想来也是还好,等等——”
张国公虽然已经快要六十岁,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尖锐无比,只见他雪白的眉头蹙在一起,双眼紧盯着炎欣凤的衣袖。
那被炎欣凤抬起来擦拭眼角的衣袖,一节破旧的里衬衣露出了一点,而张国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儿媳妇,你带凤儿去内堂看看。”张国公用眼神示意童氏。
童氏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是看到了炎欣凤的衣袖,而炎欣凤一愣,忙不迭的将手放了下来,脸色露出一抹尴尬。
张亦儒迷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拉着一脸尴尬的表妹走进了内堂,他不解的问道,“祖父,表妹怎么了?”
张国公看了看四周的丫鬟,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只留下了孙伯和一直跟在炎欣凤身旁的青柳。
“那个炎仲之不是人,竟然敢如此苛待我们的凤儿!”
张亦儒惊道,“表妹不是说她过的不错?”
张国公一手狠狠的拍向红木茶几,茶几微不可见的震了一震,“那只不过是凤儿为了不让我们担忧说的谎言,你没看到刚刚凤儿……虽然她外面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可里面的衬衣,竟然是连我们张国公府最下等的婆子都不穿的粗麻。”张国公说着又是老泪纵横。
“欺人太甚!”张亦儒怒道,“我要去找表妹问清楚,如果炎仲之是如此对待表妹的,那我们就将表妹接到我们府中来,难不成我们张国公府还能少了表妹的吃用不成!”
说着就抬脚要去问清楚。
“胡闹!”张国公虽然眼睛还微湿,但思绪却清楚的很,“你这么去找凤儿问,你要将凤儿的脸皮往哪里搁,凤儿今日来什么都没说就表示不想要我们担心,你这么一闹,凤儿岂不是更加尴尬。”
张亦儒一张俊俏的脸悠然的黑了下来。
“看来是时候在朝堂之上给炎仲之一点压力了,不然他会以为我们张国公府的人太好欺负!”张国公捏了捏手中的龙头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