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欢迎的人,也总会被些小人惦记着。
就譬如说这一片的大太监,钱越。
和钱越的恩怨情仇,说来话长了。
远了说吧,小钱子是钱越的心腹,他的死,虽然风声已经过去了,但是还得记一笔。
近了说吧,钱越喜欢的一个宫女,前几天来给她告白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祸水呢?这话一准儿没错。
不过这也不能怨那宫女。
钱越这人不检点,对食都五个了,还要往别的宫女身上伸爪子。一个又老又丑的太监,和他这么一个阳刚清丽,洁身自好的少年比起来,瞎子都知道到底该选哪个。
输在她身上,钱越输的不冤。
没可比性嘛!
不过,显然钱越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钱越心中,她是在用尽了手段和他抢女人,她就是在挑衅他。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颜韵佳端着食盒,哼着小曲儿,愉悦的打算速度回去开吃的时候,被钱越拦住了路。
钱越屏退了其他的人,阴阳怪气的看着颜韵佳,“哟,比你主子本事大多了,当年你主子可只有吃别人剩饭馊菜的份,你这一来,倒是好吃好喝的都供上了。”
说着钱越就抬手,苍老的指尖沿着颜韵佳的脸蛋划过,从眼角到嘴唇,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
颜韵佳站着没动。
就是个软柿子,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钱越心情好多了,挥挥手让跟着自己的几个太监离得更远。
那几个太监也不怀疑颜韵佳敢对钱越怎么样,在这皇宫最边远的地方,那都是钱越说了算!
“凭着这张脸蛋,勾引了不少人吧,杂家今儿个就为民除害了。”钱越嘿嘿笑着,就看向了井里。“头一回儿堵你,就将这软柿子堵在了这么好的地方。”
“是吗?”颜韵佳笑的天真,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抱怨,“我可是连着好几天都特意路过这里,终于在今天等来了公公。”
钱越面色一变,正想闪身避开颜韵佳,整个人就已经被颜韵佳压到了井边。
钱越是个心狠的,更是个练家子。
几番抖落,不仅没能将身上的颜韵佳抖下去,反倒是在颜韵佳的逼迫下半个身子都压到了井边。
井里是小钱子几人腐烂了腥臭了的尸体。
钱越检查过小钱子几人的尸体,干净利落的杀人法。除了那野兽的咬痕奇怪外,其余几人应当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依着那手法,那人绝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我做的。”颜韵佳压着钱越,嘴唇凑在钱越的耳边,“你敢喊一声,我现在就送你去陪小钱子。”
轻飘飘的毫无重量的一句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钱越先是手开始抖,随后整个身子都无可抑制的发抖。
颜韵佳直接给钱越的嘴里打入一丸药。
那药入口即溶,钱越连吐的机会都没有,钱越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颜韵佳的威胁,就要喊人。只是那五脏六腑中传来的剧痛,让钱越张口的救命变成了一声啊。
当然……这声或许会响彻天地的啊被一块张着霉的臭抹布堵住了。
钱越挣扎着,双目圆瞪,四肢不停的抽搐,甚至连从嘴里拿出抹布的力气都没有。
颜韵佳冷眼看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颜韵佳才拿出了抹布,又给钱越嘴里扔了一枚药。
钱越想也不想就吐了出来。
“解药。”
一听是解药,钱越顾不得许多,挣扎着爬到颜韵佳的脚下将那脏兮兮的丸药捡起来一把就塞进了嘴里。
“每三日复发一次。”
身上的疼痛才缓,钱越还来不及破口大骂,耳边又是带着冷静的话。
钱越在这一瞬在内心以突破自我的速度谩骂了颜韵佳祖宗上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钱越知道自己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软柿子突然变成了刺猬,都是那宫女惹的祸,不跟他,非要跟着这个煞星,哪天被扒了皮,她也不自知!
“很简单,”颜韵佳清浅一笑,“帮我传个谣言。”
钱越这人手段不怎么样,但是嘴巴够大,消息够灵通。颜韵佳将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排查一边,发现,这事儿简直就是给钱越量身打造的。
听了那谣言的内容,钱越心里就对着颜韵佳开骂了。王八羔子,皇家的事儿是能随便议论的吗?皇上那心思是能随便揣摩的吗?这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简单?这他妈简单,他就把自个儿的脑袋卸下来放锅里煮!
“怎么?有问题?”颜韵佳挑挑眉。
钱越眼一亮,刚想说明自己的难处。就听到颜韵佳小小的声音,“三天。”
王八羔子!钱越心中再骂,“没问题。”
生硬的说完,钱越才道,“三天后给我解药。”
颜韵佳提起食盒,“这药无解,必须每三天服一次药。”
“你这是在跟老子耍心眼?”钱越直接拽着颜韵佳的衣领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知不知道老子一根手指头都能弄死你!”
还没说完话,就被颜韵佳不耐烦的打断,“我活着,你才能活着。我死了,你就等着自己七窍流血而亡。你大可以找太医看看,他们也说不出那是什么药。对了,那不是药,是黑苗的蛊,这么久了,我只做了一个,就给你了。”
钱越只觉得颜韵佳脸上那道血痕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钱越缓缓松开了颜韵佳的衣领。
“大家都知道是钱大公公你欺负我,我脸上的伤口就是证明,你欺负了我,心里一定很高兴吧,”颜韵佳回头,嘴角微微弯了弯,“笑一个,这么垂头丧气别人会怀疑的。”
颜韵佳一笑,钱越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
笑你个王八羔子,谁他妈欺负谁!阴沟里栽船,妈的!钱越阴森森的想着,他不信这软柿子的话是真的,三天后自见分晓,要是假的,嘿嘿,他一定让这软柿子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