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突然草地好像浮动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下,却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小心,有人来犯!”听得这句她不再挣扎,竖耳听四周动静,雨未停,小道却是异常安静,那——是危机。
危机立现。
风带着萧肃,带着凛冽,亦如雨不断四溅,小道上两方人马缠斗不休,赤耀、青玉配合默契,不断逼退敌人攻势,那方蓝闵的风闵剑也不断挥舞,杀气四射,誓死捍卫。
雨声中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忽的只听得那领头男子吹了一声长哨,看的出那嚣张的眉向上一挑,带着讥笑。
“不好,还有厉害角色。快,马上解决!”穆铭着急低喝。
你奶奶的,老娘也想快,该死的几个小罗罗,若是前世,若本姑娘没受伤,用的着和你们缠斗这么久。
说是这么说,手中的鞭势越发地凌厉起来。
现在的景玉是绝地的修罗,现在的穆铭是暗夜的罗刹,而不是救世的仁医。一击一条人命,一招一次绝地反击。
雨势变得迅猛起来,只有无数暗黑人影再不停窜动,要快!
“不行,要来了,景玉你先走!”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
只见身着湿哒哒的男子布杉却依旧风华不减的娇小女子软鞭击空,对天长吼,又一鞭子猛击地面,飞溅起无数水珠,再次和这蒙蒙雨夜相映衬,一下子黑衣人都一晃,显得有些站立不稳。
女子长鞭在挥,草木皆惊,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道边林木尽毁,飞叶成针,齐刷刷射向黑衣人,生路现,包围圈立即出现缺口。
“穆小妞,烂命,快走。”然后左手一小妞,右手一车夫,运足独门轻功,直接溜之大吉,丢下一地黑衣大侠傻眼。
“人呢?”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人未至,声先行。
“都朗,属下办事不力,人——逃了。”黑衣首领双膝跪地。
只见来人一声怒喝,将近处的一个黑衣人一把拖过,然后咔嚓拗断了他的脖子,神情冷冽,连表情也丝毫未有变化,而后略显嫌弃的将那个倒霉鬼丢了出去。
黑衣人立马全数跪倒在地。“属等办事不力,肯请都朗责罚。”
黑煞指尖一划一点,黑衣首领左臂已废。“废物!”
首领大人一声闷哼,“属下知错,谢都朗不杀之恩。”
“你要知道本都朗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一点用处,如若那么一点用处都不见了,那么你也可以消失了。”
“属下明白。”
“还不快去下一站重新部署!本都朗不养废物。”
“是,属下告退。”
所有一切,隐入黑暗。
和黑衣人相隔千里外的景玉此时正硬生生拖着两位奔逃。一边心里暗暗咒骂,靠,老娘才穿来一天,一天哎,先是遇到该死的杀人狂,鬼知道当自己看到那一地尸体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慌,但更多的是深切的愤怒。
因为知道当时的自己无力抗衡,所以她只能看着,她要看清他,她要为那个五岁的小家伙报仇,那个在生前死死抱住自己死去的母亲哭泣的男孩,看着他被杀,她的心是痛的。就在前一刻,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死前却彰显痛和绝望。那是给了自己温暖,一路上对自己十分照顾的赵家众人,他们就那样死去了,不明不白。
她只是小解回来,便看到了那样的鲜红,车架是红的,小道是红的,顺着山道都是殷殷血迹。
不敢看,不能看。
可最后她还是看到了。
男孩正抱着死去的娘亲哭喊,亦如幼童时的她抱着父母的尸体,绝望而无助,“不要玩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玩,玉儿会怕,爸爸妈妈,醒来,好不好,好不好,醒来啊!”
彻骨的疼痛袭来,泪水早已润了满眶。只看到小家伙倒下,背后是一把深冷的刀。她几乎崩溃,又觉得那也是种解脱,不然小小的孩子将要面对什么呢?如她当初面对的,满心满肺的痛么?
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是什么等着她吧?现代的自己呢?景希怎么办?姐姐不能保护你了呢,你要好好的,师傅请您千万要照顾好小希!
我必定也会好好的。
景玉抹抹泪水,随即轻松一笑。
一直注视着她的穆铭看到那释然一笑,感觉那人像是放下了包袱般,整个人轻轻盈盈的,更显靓丽。
虽然眼前的她是那么的狼狈,衣衫尽湿,头发早已在打斗中散开,乌青发丝散落肩头,肩头一处刀伤已经很深,险险避开要穴。衣带断裂,男子长袍松松垮垮,更显她的瘦小。可她却又是那样的刚毅,不论遇到多大的苦痛,眼中眸光依旧晶亮如同星辰。
她是他见过的最坚韧的女子。
她亦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脸上脂粉未施,却早已美的惊心动魄。
她的皮肤细润如同一块上好的温玉,确是如她说的用心保养,眼角眉梢极尽完美。
她的眼中星光璀璨,如同不灭的烟火,又或是那柔柔的月光,温和,却是绝不刺目。
此时的她浅浅一笑,带动颊上的肌肤,两个淡淡酒窝即现。雨水顺着她嫣红的唇畔而下,极尽诱惑。再加上那轻盈的步伐,如燕飞巢,飘逸如雪,真真是绝世仙姿。
“到了。”景玉扔下俩愣哥,看看不远处高耸的城墙。又拍拍穆小妞的肩膀,眸中笑意流转。“前面就是明城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啊。”说完,大步向前。
“等等!”
“呀,不是要我还当你的保镖吧?我可不想过每天刀口舔血的日子。姑娘我功夫底子弱,不经摔的。更何况远山秀水,茂林修竹,一叶扁舟过,潇洒世间游,才是我心之所向。所以,抱歉。”
“可惜我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日子。”穆铭低喃。
“我是说你有银两么?”
“姑奶奶还就是没有银两!”
“蓝闵!”
景玉从蓝闵手中接过银两,呵呵傻乐,掰着银子数的欢快,哎呦喂,这下可不愁没银子吃喝玩乐了。
“景玉,趟若你有麻烦,一定记得来药铭山庄找我!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啊,再见啊!”
景玉方从大堆银钱中抬头,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本非同路人,终是离别意。
遥遥前方路,尚未有归期。
一切的一切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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