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时已是斜阳偏西,齐家大门敞开着,门口依旧站了几个卫兵,端着枪一脸肃穆。
齐放携同君卿走进门,她发现左侧的小花园中或坐或站着几个陌生的军装男女,见她和齐放进门就纷纷看了过来,各种眼神都有,还窃窃私语。
“来者不善。”君卿眯了眯美眸,笑容却更为柔和,她低声对齐放说:“你瞧,你大哥都已经有这么多实力派的支持者了,你还不赶紧的?”
“夫人教训的是。”齐放背着双手,笑眯眯文绉绉地说。
“……”要不是这在外面,君卿很想一脚踹过去,叫你丫酸我,叫你丫提前喊我夫人!
只这对话的片刻,那几个军装男女就一道走了过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君卿对这几个齐家大少的拥护者不感兴趣,左右是不会对她有直接影响的。于是她没心没肺地朝着齐放浅笑,说:“我先去洗漱。”
齐放眼见着她被一众侍女簇拥着离开,连头都懒得回一个,再看那几个快走到面前的人,登时有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萧索感,他心里的小人咬着手帕嘤嘤哭泣,面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和那些人周旋了起来。
女孩子都爱干净,但出门在外君卿也不会太讲究,是以身上不免有些风尘仆仆。她直奔齐放的院子,却在客厅里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张婉茹还是一身白裙,头上带着一朵大白花,君卿猜想这白花的造型可能是白莲花,不过也不知她带着这白花做什么,只是为了装饰呢还是家里谁死了?
君卿的注意力跑了一圈后又绕了回来,她抬手摸了摸眼下的泪痣,心想,很快你这头上的白花就会起作用的——为了你的父亲。
“你找谁?”君卿开门见山地问。
可那张婉茹却好像她说了一句十恶不赦的话似的,一下子就惨白了脸,哆哆嗦嗦地流下眼泪来,她怯生生地看着君卿,凄楚可怜地说:“我……我找齐放……”
君卿脸一黑,心中吐槽不止,这女人到底是像谁啊,她记得张雄(张婉茹她爹)虽然是个阴险卑鄙的,但好歹在空军里也算个人物,怎么生出的女儿却这么奇葩?
“你哭什么?”君卿问,又说:“你找齐放是来找他哭的?他对你始乱终弃了?我怎么记得刘青航才是和你有关系的那个人?”
“我和刘青航没关系!”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突然拔高了声音,喊得那叫一个尖利。
一下子屋内的侍女仆人们都傻眼了,这位张二小姐刚刚不是还可怜得跟白莲花似的么,怎么一下子说话就这么中气十足了?
张婉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一愣之下哭得更加梨花带雨,两行泪就这么直直地流了下来,让君卿觉得神奇的是这货怎么哭都没把装给弄花!她可是看出来这女人虽不像她姐姐一样喜欢浓妆艳抹,却必要的眼线、假睫毛都是不可少的,并每每要把自己的脸涂抹得比脖子惨白许多,这么个哭法那妆也没事,看来她化妆品防水性能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和刘青航是清清白白的,他虽然在追求我,可我喜欢的是……”说着,那依然在流泪的白莲花突然羞涩地扭了扭,羞答答地说:“我喜欢的是齐放。”
“……”君卿面无表情,心道,这是小三向正妻示威的节奏吗?她扫了一眼张婉茹的肚子,那里面不会已经有不知是刘青航还是齐放的种了吧,这才急吼吼地过来挑衅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君小姐!”张婉茹提高音调,将声音削得尖细,上前两步抓住君卿的手就跪了下来,哭求道:“君小姐,求求你成全我和齐放吧,我是真的爱他,我不会威胁你的地位的,我只是想和他幸福地在一起,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让我跟着他好不好?”
“……”我怎么对你了?
君卿在心底吐槽,然后冷淡地抽出了白玉似的右手,她皱着眉看了看手背上几道破了皮的红痕,不悦地将张婉茹踢开一点。
她自有分寸,所以下脚不重,但张婉茹却好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尖叫声往后面的大理石地面一扑,继而又苦大仇恨地嚎叫着扑过来抱住了君卿的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过奢求了,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爱齐放啊,求求你成全我们吧。你一定很生气,你打我骂我吧,我一定不会还手的,只求你成全我的爱情啊。”
在这位脑残女的口中,君卿俨然成了一个狗血言情故事中的坏女配。
周围的下人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再也忍不住地窃窃私语了起来,那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的小眼神不要钱地往君卿和张婉茹身上扔。
到此时,君卿是真的黑了脸。混蛋齐放,老娘纵容着你顶着老娘未婚夫的名头在外面花天酒地就够仁慈了,你他妈竟然还处理不好一个被你玩过又丢的女人!废物!烂南瓜!
君卿在心里骂够了,就又踢了踢这女人,可这女人像是疯了似的就是抱着她的脚不肯放。
张婉茹哭得凄惨,她死命抱着君卿的腿,述说着自己对齐放的爱,和恳求着君卿成全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地位,还同时要君卿原谅她,任打任骂,扮演着善良又可怜的女主角。
张婉茹瞥见周围下人的神色,心中得意,但随即她就觉得头上一凉,只听这个美得令她嫉妒的女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放开我的腿,我刚出任务回来,裤管上可都是别人的血。”
张婉茹全身一僵,像是见鬼一样迅速松开了君卿的腿,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君卿见此,微微冷笑,然后抬脚往里面走去,顺便对后面那个看戏看得很哈皮的男人说:“处理好她,别再有下次。”
躲在门口的男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已经很小心地放缓放轻了呼吸,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呢,果然是她的实力比自己更高吗?直白一点说,那就是他打不过自己的小未婚妻?!对于这个残酷的认知,五少表示既没面子又痛心,见君卿离开,他才咳嗽了一声自然地跨入了客厅。
张婉茹看到齐放,眼前一亮,知道他是看到刚才的事情了,她得意地想,这下子那个不要脸勾引她的齐放的女人的真面目被齐放发现了吧,齐放一定会和贱女人解除婚约,然后来追求她的!
齐放冷眼看着张婉茹,见她又要开始装B掉眼泪,深知这女人的脑残个性,他也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温和了,直接道:“我对你没兴趣,别再纠缠我,否则我不介意让青航把你的裸照发出去。”
张婉茹惊恐地看着齐放,她伤心欲绝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什么裸照?你不要污蔑我!刘青航是在追求我,可是我爱的是你啊,你不要生气,不要吃醋了,我是全心全意爱你的。”
我擦!这女人的段数果然强大!
齐放被恶心地一脸血,他叹了口气,想他戎马一生(?),征战天下(?),以无耻无赖(!),奸诈卑鄙(!),狡猾多端(!)的好本事在齐家,在部队,在军部混得如鱼得水,只有他坑人的份,哪有别人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这女人太强大了,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恶心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自我感觉良好,又很喜欢文绉绉一番的男人终于在心里感慨完毕,他清了清嗓子,说:“青航玩女人的恶劣习惯我知道,只要你和他上过床,你的裸照一定会存盘在他的电脑里。不要告诉我你没和他上过,这种事情打个电话跟青航对质一下就行。好了,最后一个警告,不要再纠缠我或者我的未婚妻,我的手段你不会想要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请人出去。”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下人听的,他们都是看主子眼色吃饭的,见自家少爷果真厌恶张婉茹,就立马板着脸把人给赶了出去。
君卿洗漱完走出房间时,就看到那桃色绯闻满天飞的男人倚靠在他门前,笑得格外妖娆,但隐隐地,那笑容里总有点心虚和讨好的意思。心虚什么,讨好什么,君卿没有深究,她只是一边整理着挂在身上的真丝披肩,一边往外走。
齐放快步跟上,见她头上插着他送给她的那根桃木簪,顿时心情飞扬了起来,几步追上去后他就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指还不安分地在那柔软的细腰摩擦了几下,一边又遮掩似的引开她的注意力:“北漠基地工程浩大,军部对它很看重,那里连兵工厂和军械研究所都有,听说那个最新的核潜艇计划都会在那里实行。这一次大哥在北漠基地的建设中功不可没,你说父亲会不会因此给他升军衔啊。”
“将军的心思我可猜不准,不过如果齐环以他28岁的年纪成为齐家这一代中最先成为少将的人,那么你在齐家即将慢慢高升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卿卿,我怎么觉得你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齐放噎了一下,然后黑着脸问。
君卿抿嘴斜他一眼,随即又灿烂一笑:“我这是在鼓励你好好发奋图强,多多表现,赚取军功,早日坐稳上校的位子。”
“你这鼓励方式可真特别。”齐放干巴巴一笑,道:“不过效果不错,你成功刺激到我了。”
“很好。”君卿露出“欣慰”的神情,点头道:“在齐环和大夫人给你下绊子绊死你之前,你得争气点。”
“为了夫人,在下一定会竭尽所能,一路过关斩将,无论来者是何妖魔鬼怪我都……”齐放又装起文人酸腐了起来。
君卿掐了他的腰一把,痛得他放开了手后就大步离去了。
家宴之前还有普通的宴会,都是来给齐环接风洗尘的,君卿只要和齐放一起去过过场露露面就行。
他们刚刚走进宴会厅,一个身材壮实,笑容可掬的青年男人就端着酒杯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那正是齐环,而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妻子。
齐环今年28岁,妻子就是关玥娘家的一个直系小姐,叫关盈。他们育有三个女儿,儿子却一个也没有,索性齐环情妇多,在自己家里就养着好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都是给他生了儿子的。
对于丈夫的这种行为,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在意,但关盈痛苦也没办法,这种男人的劣根性在大部分齐家男人身上似乎都很明显,很少有齐家男人会在娶妻后就不沾花惹草的。他们能给原配妻子的保证就是在法律上和地位上,妻子一定是当家女主人,有管着后院的权力。
在这些齐家媳妇儿中,关盈大概是比较惨的那个,因为她生不出儿子,也就是说,以后继承齐环家产的人一定跟她没关系。好在她还年轻,还有机会生,加上有个做堂姑妈的关玥撑腰,她也不至于太狼狈。
“好久不见了,五弟。这位就是君小姐吧,果然真的很标志。”齐环笑着从侍者端着的盘子上拿过两杯葡萄酒递给他们。
君卿淡淡地点了点头,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果断无视关盈投射过来的眼刀。啊喂,你家男人只是礼貌性地称赞我一句而已,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她不知道的是,关盈之所以看着她的目光那么不善,是因为曾经有许多次婆婆兼堂姑妈的关玥明里暗里地说关盈比不上君卿,不会讨齐天毓的欢心。所以每次看到君卿,她心里就忍不住厌恶她。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是啊,有大半年没见了,这两年大哥又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咱们兄弟几个当真是聚少离多。”齐放也笑。
两人毕竟是兄弟,五官有那么一点相似,他们都在微笑,只是一个笑得温和,一个笑得妖孽,但笑容深处都不是什么友善的意思。
“是啊。”齐环感叹一句,道:“特别是三弟,一走就是三年,连春节也不曾回来,为了咱们国家的海防事业也是鞠躬尽瘁了,父亲对他可是满意极了。”
这是在挑拨离间呢。齐放暗道,随即眯着桃花眼一笑:“父亲以前就很欣赏三哥的能力,也挺喜爱他的。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可是拍马都赶不上三哥的。”
潜台词是:三哥我是赶不上了,但大哥我还是能比一比的。
齐环的笑容微微一顿,齐放就笑得更灿烂了,他自然地自己接下去说:“不过说到喜爱,父亲也挺喜欢我家卿卿的。”
“这一点我刚回来就听说了。”齐环睁着眼说瞎话,他就算不知道M国又研制出了什么新武器,也不可能不知道齐家的事情,这位颇受父亲宠爱的海军上尉,他怎么可能是回来时才听说的?“大家都在说父亲很喜爱君小姐,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听说还是位厉害的军械师。齐珍那丫头早上时还跟我撒娇,说父亲比宠着她还宠着君小姐。这份喜爱,在咱们齐家可是独一份了。”
君卿饶有闲情地端着香槟酒杯看着两兄弟互掐,那刀光剑影看得有滋有味,可突然一不小心的,她就躺枪了,并且身边那位大少奶奶发出来的眼刀更厉害了。
“大少说笑了。”虽然心里觉得踏过了不少草泥马,但君卿依旧绷着一张俏脸,平平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也不解释,更不谦虚一把。
齐环一愣,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在他看来,这君卿的确很受齐天毓宠爱,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但他刚刚说得那些是比较夸张的,若是传出去,特别是传到父亲耳朵里,就会以为是她恃宠而骄了。在这种情况她竟然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就算了?这也太理所当然了吧,她这是自信于自己的受宠程度,不会让齐天毓因此心生不满,还是嫌身上的宠爱太多,没脑子到了一定的地步?
不过齐环理智地选择相信前者,或者说他更相信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父亲,能被父亲看中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没脑子的。
不过,这君卿实在是自负了。作为齐天毓的长子,齐环自认对齐天毓的了解最深,那样一个冷漠的男人,即使对自己的子女也不会有和颜悦色的时候,更何况君卿只是个没血缘关系的未来儿媳妇。
齐环心中不屑地这样想,但晚上家宴时,这个认知就会被打破。
“大哥。”一身军装的齐钰从门外走进来,他先是朝着齐环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无视了齐放,对君卿说道:“清清,听说你这次任务遇到了海盗,没有受伤吧?”
“没有。”君卿微微蹙眉,顿了顿后说:“谢谢关心。”
这种礼貌客气的回答,齐钰显然是不满意的,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会沉下脸,但现在他时刻记着是自己愧对君卿,他必须把人给哄回来,所以压着心头些微的难受,继续道:“那就好,海盗这些年越来越猖狂,父亲命我下个月就带队去肃清北太平洋上的海盗,清清想和我一起去吗?”
君卿从来不会嫌任务多,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取军功的机会,但是这一回,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想再和齐钰有太多瓜葛。
齐钰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失望了一下。他几乎是纵容着对她说:“不想去也好,省得伤了你。”
齐环看看齐钰,再看看脸色发黑的齐放,顿时觉得有内容!
他从小就和三弟齐钰斗得最厉害,所以对他也很了解。这个男人看着一身正气,是个标准的为国为民的好军人,实则冷酷无情,对不在意的人或物都会理所当然地无视或残忍对待。他总是一脸冷肃,不苟言笑,这么多年来,齐环何时见过这样一个三弟,他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微笑,表情柔和得几乎不可思议;他竟然能够用这样低柔的声音和一个女人说话,好像怕自己大声一点就会吓哭对方一样;他竟然主动提出邀请,被人拒绝后还不生气,甚至好声好气地纵容着她?!
这样的三弟,太诡异了。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们五弟未来的媳妇!叔嫂关系啊!算是乱(和谐)伦么坑爹!这是在演家庭禁爱啊魂淡?
其实,莫说齐环没见过,齐放也没见过,他看了一点也没觉得诧异,只微微皱眉的小未婚妻,心里一下子就被醋给淹没了。瞧君卿这表情,她和齐钰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已经习惯了齐钰这样对她好了吧。
的确,君卿早就习惯了,但她现在不接受,所以她皱了皱眉,不吭声。
“怎么君小姐总不说话?是有什么事不高兴吗?”冷不丁的,关盈就出了声。君卿偏头看去,她声音很温柔,长得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但同时也缺少了军门世家子弟该有的气势。
关盈实在看不过君卿那故作冷淡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必须绕着她转似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平民,曾经还是个孤儿,如今被收养了,养母也不过是个有钱一点的寡妇。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公主了吗?装个冷漠端个架子就能让这么多王子都围绕着你?
只能说,关盈心理越来越不平衡,所以想太多了。
关盈故作关心,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没人会觉得这话不对劲,反而会觉得她的确是在关心人。但齐环、齐钰、齐放是谁,都是玩阴谋诡计,和人虚与委蛇的高手,加上这话关系到了君卿,他们当然都长了个心眼。
这里是宴会厅,是给齐环接风洗尘的,是一件高高兴兴的事情,关盈这么说,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她怎么不满齐环呢。
齐环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看了妻子一眼,心里有些不耐烦,一个生不出儿子来的女人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而且手段拙劣。(优优:喂,后面这句才是你的重点吧。)
齐钰脸一沉就要说话,齐放哪能给他机会,立马就搂着自家小未婚妻的肩膀,笑着说道:“她没什么事不高兴,我家卿卿就是这性格,对不亲近的人不太爱说话。”这句,主要针对齐钰。“不过我以为大嫂和卿卿认识了不少时间了,该知道她性子冷的。”意思就是你现在这就是专门在找茬!
关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尴尬的时候,张婉瑜到了。
张婉瑜还是一脸的浓妆,不过看着还行,她走到齐钰身边,和一圈人都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就连对君卿,那都是温柔得很,好像两人是好朋友似的,一点也没有她们单独相处时的态度。
有张婉瑜加入,关盈就挽回了点面子,她舒服了,就帮着张婉瑜说道:“婉瑜也有二十三了吧,这什么时候才结婚呀?”
张婉瑜害羞地看了面无表情的齐钰一眼,然后低着头没说话。可等了很久她也没有等到齐钰说话,不禁抬起头看,却见齐钰专注地看着君卿,一时怒急攻心,差点绷不住那张温柔的脸。
齐钰招来侍者,低声吩咐了他几句,不一会儿侍者就拿来了一杯鲜榨橙汁。他拿过橙汁把君卿手里的香槟交换了出来,还柔声道:“说了多少遍了,不喜欢就拒绝,你不喜欢香槟,就别委屈自己。”
齐放见齐钰和君卿这么亲密,心里就老不爽,不过也没有当场发作。可听了齐钰的话,再见他意味深长地望了自己一眼,他顿时就炸毛了,丫丫个呸的!你这混蛋想抢老子未婚妻还有理了?敢说他是君卿不喜欢的那盘菜!
什么叫做“不喜欢就拒绝”?这不是明摆着在说卿卿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就拒绝他!
SHIT!挖墙脚也不是这么来的!太无耻了!
君卿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她的确有很多不喜欢的东西,但在外面,她不会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只是拿着不用罢了。齐钰这种一如既往的口气让她心烦,她捏了捏手里的橙汁,那酸酸甜甜的气味儿就飘了上来。
纠结,这到底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对于一个执着于橙汁的人来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齐放看着这女人竟然认真地看了橙汁一眼,似乎是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捧着玻璃杯就喝了起来!
喝你妹啊!
齐放想掀桌,混蛋,谁来管管这吃货,能不能不要为了一杯橙汁就落未婚夫的面子啊!
有人愤怒有人笑,齐钰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