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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转。

在那漫天烟火中,烟萝傲然挺立的身姿如同临霜而立的秋菊,湖光潋滟的笑意在刹那芳华中展现。

也就在黑衣人围攻而上的瞬间,一道素白的绸布如闪电般飞串入包围圈,迅速的缠绕上烟萝的腰身。左右不过是个刹那之间的时速,犹如随风而舞的纤弱身影便立马消失在了众人眼眸之间。

当烟火燃尽化灰,当香气消退,山道之上,有的只是层层叠叠倒地不起的黑衣之人以及站立在场面面相觑的众铁衣。

那原本该是为众人所围困的清雅女子已然不知所踪。

“二小姐……”小可双手低垂,双眉拧团,淤积胸口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稚气的面庞之上尽呈灰败之气。

寂静的夜色里,两枚紫色的信号弹在墨黑的夜空响起,兀鹫长嘶,直破夜幕。

……

“侯爷!”慌乱中的牵牛卫中将急急破门而入,向着深夜依旧同着归云山庄文先生谈论着江湖动向的殷念远单膝跪地疾呼。

烛火因着门扇大开而在纱笼中激烈晃动了下,将殷念远那张冠玉般俊雅的面庞照射的明晦不定,如幻影一般,让人看的心惊。

“方西南上空燃升两枚紫色紧急求援信号,德馨公主遇险!”

“遇险?!”文先生闻言,心下微微一凉,双眉稍有锁起。

转眼看向殷念远,见到的只是殷念远平静无波的面部表情,听到的只是殷念远淡然以对的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只是轻飘飘的三个字,殷念远便已挥手让中将出去,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去。

或是是惊诧于殷念远这个太过平静的表情,或是怪异于殷念远毫不在意的语气,所以中将在出去将门合拢之后,文先生便忙对着殷念远问道:“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殷念远微微抬眼看了眼文先生,端起茶杯,优雅的将茶叶拨开,轻轻抿了一口,很是享受般合起双眼静静品味。

“你早已料到德馨公主今夜会发生此事?”文先生不得不如此怀疑。

殷念远淡然而笑,漫不经心的回道:“徐州已乱,出事是必然,不出事才是偶然。”他这话说的玄乎,让人听的犹如云里雾里。

“既然如此,你还让德馨公主去往万德?!”文先生不由凝眉,虽然他并不喜欢德馨公主这号人物,但也不会将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放入危险境地中去。

殷念远眉峰微微一挑,未直接答复,反而回问道:“对于鸢尾组织你现在知道多少?”

文先生知道殷念远话中有话,一阵汗颜道:“惭愧,所知有限,未及于你。”殷念远的人脉关系本来就及其庞杂,在朝在野,是正是邪,三教九流全有他的人脉关系,虽说平时是看不见他与谁联络情感,但一到关键时刻,那些人也不知打哪冒出来,顷刻就出现在他左右,归云山庄曾试图通过殷念远运用起这些关系网来,可是全都失效。

殷念远点了点头,又接着问:“对于今日玉清堂之事你怎么看?”

文先生沉静了半晌方接口回答道:“今日玉清堂之事,表面看起来似乎是重创了鸢尾,破除了鸢尾诡计,然而却并非如此。所谓的重创,只是将江湖的势力给打压了下去,而提升鸢尾的威慑力。江湖各派人心惶惶,互为猜测,人心必然消散。”他没说,今日之事,其实是朝廷既得利益最大。

殷念远雍然一笑:“的确如此。今日之事,不论成败与否,都是鸢尾得利,要下出这么一个连环套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此时若鸢尾趁机发难,只怕江湖的腥风血雨在所难免。”殷念远平平分析,“而且依照今日事态来看,鸢尾之水可不是一般地深不可测。再者,敌暗我明,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清楚的很,若不想处处受制,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转明为暗。”

“德馨公主此行是……?”文先生心惊。

“转移视线。”殷念远淡淡的回道。

“不会有危险?”文先生追问。

殷念远静静看着手中茶水,许久之后才敛起双眸,缓缓吐出两字:“或许。”

“那你……”文先生已然不知该如何接话或是问话了起来。

殷念远轻瞥了眼文先生,放下手中茶杯,站立起身,一步步向窗口,探手轻轻将窗扇推开,看向窗外夜色,平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文先生顿然心中生寒,僵硬的张了张唇,方感叹般地道:“十数载的官场浸淫,你性情似乎越发的薄凉了。”

“是么?”殷念远不以为意的一笑,只是笑未达眼。

夜风清冷,更何况乎是雨后的夜风。窗外的上空虽然依稀看见点点闪烁的星光,然而大部分却依旧是为云层所遮盖了去。有风无月的夜里,流转着更多的是阴凉。

“如果德馨公主因此而出事了呢?”文先生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殷念远不予回复。

“朝廷对武林虎视眈眈也不是一两日了,德馨公主若无事,那么江湖暂无近忧,但若德馨公主一旦出事……”文先生顿了顿,“朝廷是否将正好以此为借口,趁今时今日武林人心散乱之时围剿各大门派?!”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箭在弦,他已不得不做如此猜测。对于殷念远而言,武林是兴是亡他本就不大关注,时至于今的他,关注的或许更多的是朝廷的既得利益的多寡。

殷念远回转身,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面容,亦将其所有的心绪给掩埋。

“你的最终目真的只是为除掉鸢尾这么简单?”他从来就没有理解过眼前之人,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后更是如此。

殷念远摇头,淡淡然道:“我说是,你信吗?”

文先生凝眉沉默,显然是不信的。

殷念远见状,轻笑出声:“若是不是,你又要费思量,揣测背后目的。如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文先生不语,而殷念远挂在脸上的笑却越发阴冷了起来。

“看来我还真的要顺应你的猜测而行事了。”殷念远冷哼一声,轻击三掌,对着迅速出现的牵牛卫下令道,“按原计划执行。”

文先生目瞪口呆,连忙追问:“你的原计划……”

殷念远轻瞥了眼文先生,负手离开,淡漠道:“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只是这四字,文先生就不禁要冷汗涔涔了起来。如你所愿,是如他心中之祈愿,只是针对鸢尾而无其他目的,还是如他心中之忧愿,背后另有他思呢?

文先生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着。

……

灯火辉煌的宫殿中过,右护法薷西急急手举一条染血的布条飞速走向向着宫殿之上俊美异常的白袍祭司,跪地稽首,恭声道:“禀祭司大人,果然不出祭司大人所料,邬二小姐出手了!”

“出手了?”白袍祭司回身,眉眼似月,修长的手中钩起薷西手上的染血的布条,细细查视着,“看来殷念远是要准备全面进攻了。”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传令沙穆琦,原地带命,不得擅自出动!”

“是。”薷西连忙起身。

“另外,传告众教,华阴噬天,准备祭月,攻拿华阴山!”广袖飞扬,染血的布条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脱离修长的手指,飞至半空扑哧一声,燃起一朵幽兰的火焰。

“得令。”薷西急速躬身后退十步,一个旋身,飞速离开殿宇。

看着薷西飞驰而去的身影,白袍之人唇角缓缓挂起点点笑痕,只是那样的绝艳的笑容背后,却是令见人浑身胆寒的阴寒,慢慢眯缝起的美眸中已然犀利如利刃。

火烛摇曳,布条燃尽,只留下点点布灰依旧在殿内起伏飘荡。

远方夜色依旧一片漆黑,没有星空的夜晚,分外觉得阴沉。

……

德馨公主被人劫持……

德馨公主是在去往万德的官道之上被人劫持的……

德馨公主就是因为要到万德县施医赠药所以被人从半道上劫持了……

德馨公主医术高超,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病痛可以难住她,所以要医治万德瘟疫根本就不再话下,只是有心人怕万德将摆脱这场瘟疫,所以特意将德馨公主给劫持走了……

德馨公主虽然被抓走了,但却还是留下几个能够让万德百姓脱离苦海的药方……

如此般的消息以着比瘟疫传播速度还要快上几十倍迅速在整个徐州乃至整个大绥大地传播了开来。

原本一直想方设法要逃离开万德境内的百姓有史以来的安静了下,等待救治。原本有人煽动说德馨公主的失踪只是官方的一个诡计,为的是让大伙安心在万德等死。然后事实毕竟胜于雄辩,因为许多人都看到那一个个浑身是血,满身伤痕的铁衣护着一车车的药物走入城门。他们也亲眼看到到知府大人及一干御医再听闻德馨公主被持之后满目惊慌与满脸的颓败,也是公主失踪,这些人的日子也将不好过,若是公主有个万一,作为一州之长的知府,可不仅仅是掉钨砂那般简单了。

再者因为德馨公主带来的药物的原因,已渐有人病情好转了起来。所以对于周边的流言,众人更是坚信不疑。对于那些别有居心煽风点火之人,愤怒的万德百姓是直接将其扭送官衙。

万德开始慢慢归于平静,可是江湖乃至是整个祁绥却开始极度的不安了起来。

西戎王妃皇家佛院雷音殿无故失踪,西戎王雷霆震怒,下令暗中彻查。诸多线索直指明席王妃失踪与中原绿林人士有关,只是前往祁绥调查的暗影侍卫却是无一生还。一国之母被掳,是为奇耻大辱。五月初二,西戎大举兴兵,屯兵祁绥边境,逼迫祁绥送还西戎王妃,边关战事摧急。

朝堂帝王为之震怒,一方派使者与之斡旋,一方命肃亲王查询西戎王妃下落。

然朝堂帝王之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乎是在同一天内当朝官员,接二连三相继出事。先是西江提督武宪霖被人暗杀教场,再是闽州监察御史徐光冲闽江畔被人谋杀,尸身随水流一直冲向下游浅滩,文化县令喻海衙门审案时被收监犯人当场刺杀、文化左轻侯薛樉府中被杀。如此一不能单一的看做是偶然事件了,若非不是有组织有预谋,又怎会如此巧合?

如果这些仅仅只是让帝王怒形于色,那么接下来于五月十五发生之事责任让帝王怒气冲天了。皇家陵园内,先帝陵寝竟然莫名被人给盗墓,不知何处而来的野狗将先帝的骨骸叼啃的到处都是。而这所有的一切,又直接指向了武林各派人士。

江湖与朝廷,朝廷与外族全瞬间进入了紧张的对峙状态,战火一触即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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