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慌忙将其搀扶起来,也动情说道:“我虽贵为贾府千金,然姐妹孤零就我一个,若不是与妹妹相识相知,我的诸般情怀又与谁诉呢?后你又随我嫁到了林府,不幸遇到了这刁蛮难缠的婆母,幸得有你助我一旁调停点化,方让我过了此劫,以后才得以和夫君顺心度日,和谐相处,说道谢,理应我该谢你才是呢!”
小菊道:“姐姐多礼了,我等交心姐妹还是将这客套话少说两回吧,这越发显得生分了呢!”
贾敏也附和道:“正是呢,我只说妹妹今日是怎么了?反倒与我客气起来了?”
小菊低头思忖了会说:“理应这话是该说的,要不日后必要后悔!”
贾敏听她这话越发离谱,怎么今日竟有这番感慨之词呢,将她这番言语在心里反复斟酌几回,到有些明白了,遂说道:“妹妹这番心意,我自能理解,定是妹妹害羞,才说这一番话点醒我吧?其实,妹妹的终身大事,我与相公早就思虑几回了,但妹妹此等标致聪敏之人,又岂是那市井庸俗之辈配得的?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才是呢!”
小菊听此言笑道:“姐姐有这份心,妹妹我早在意料之中了,先前我本无此心了,我只想侍候姐姐终身,以报姐姐对我的知遇之恩。然看到姐姐与姑爷此番世间少有的深情挚爱,自是万分羡慕,遂也开了那寻情觅意的念头。”
贾敏道:“妹妹所言极是,这番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今日此话题即开,倒不如妹妹将那心中之想一并说与我知道,我才好猜度着为妹妹寻觅那有情有意的郎君才是呢!”
一番话说得小菊只将那脸颊红了一片,羞道:“这番心思在我心中徘徊郁结也有些时日了,不过见姐姐正为子嗣一事愁肠百转,遂只得将其暗埋心中罢了。”
贾敏听此话,略显不安,忙问道:“莫非妹妹早有意中人了吗?”
小菊直言道:“正是。”
贾敏问道:“那人又是哪个?”
小菊道:“说起来,姐姐也知道呢,姐姐只往前想便是了!”
贾敏只在记忆中搜索一回说道:“难道是那行走江湖的侠士段云飞么?”
小菊羞答答地低头道:“不是他又是哪个?我此生此世非他不嫁!”
贾敏道:“只是那年他将我二人护送回林府后就音信皆无呀,妹妹此番只向哪寻他去呀?”
小菊道:“姐姐有所不知,自那时起,我与他便两情相悦,因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必要创建一番事业,遂我才与他定下这五年之约。截至今年,刚满五年,若我不赴约,岂不成了那薄情寡意之人。”
贾敏问道:“你与他又定在哪里呢?”
小菊道:“西子湖畔。”
贾敏心下还是感到有些担心说道:“如若他不应约,妹妹又该如何?”
小菊咬牙道:“我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我小菊许了心的人,我只一心认定他定不会负我,如若不幸我瞎眼错认了他,就和该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贾敏见这话说得坚决,遂忙一阵劝说,然小菊只一副去意已绝之态,少不得只思虑着如何为她准备行装了。小菊又将贴身带的一个玉坠掏了出来,交与贾敏手中,说道:“我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与姐姐相见,这块坠子是我自小带着的,就送与姐姐那美丽乖觉的小女儿吧!愿能给她带来吉祥如意。”说罢,又将那女婴抱在怀里,好一番依依不舍,又问道:“姐姐,可曾起名字?”
贾敏道:“还未曾思及此事呢!”小菊遂笑道:“我见此女肤若美玉,眉心若黛,长大后定是个倾国倾城,脱俗若仙的奇女子,不如就叫黛玉可好?”贾敏只将这二字细细推敲一回,又联想了自己的那个梦,也觉这黛玉二字正合适不过,遂笑道:“好妹妹,这个名字可是奇好,你这学问越发大了呢!”
一时二人又将那临别体己话又说了几句。见林如海回屋来了,小菊就道别出去了。贾敏又将刚才二人所叙之事尽数告知了林如海,林如海少不得又为小菊感叹一回,夫妻二人皆知小菊的脾气,她决定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又见贾敏满月之时,就是小菊与段云飞相约之日,故贾敏便紧着着小兰安排小菊的嫁妆等物,林如海便紧着备下车马。
不觉到了小菊出发之日,贾敏并小菊二人心下只是心酸,但皆都忍着不让眼泪淌下,又将那保重的话说了几遍,小菊见贾敏把东西准备了那么多,只推托着不带,因说道:“我与他都是随性之人,断不会为这凡尘俗物所累,姐姐便让我带了去,也是一个浪费,不如还与姐姐留下吧。”遂只带了些许盘缠并两三件衣物,就在两个老成仆人的护送下,坐车而去。
小菊走后,贾敏虽思念,但因得了爱女,又有夫君相伴,便也未觉哀伤。而小菊这此一行却埋下了伏笔,日后定有一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