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愤怒的抬起头:“你到底要我招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对他,他现在是百口莫辩,他虽不是百分之百的澜陵,但绝对不是他口中的什么奸细,他要他招什么?
“真正的公主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我就是澜陵!我就是公主!你敢这么对我,我……我……”随风哇哇大叫起来,真想揍扁他那张浪费的俊脸!
随风还没说完,就被廉苍从地上拽了起来,禁锢在怀中。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随风忘记了挣扎,傻傻的看着他。
“还想抵赖?今天如果不将一切好好招供,就送你去刑狱。”廉苍继续威胁道,“啧啧,这么漂亮的肌肤,如果弄得伤痕累累,本王还真不忍心,不如让本王先享受享受……”
说着,廉苍故意伸手掀开了随风的衣服,修长的手指肆无忌惮的抚摩了细致的肌肤。
随风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立即紧张起来,扭动着身体逃避着廉苍的侵犯:“放手!”
随风的挣扎让廉苍浑身一紧,一股热流窜到身下,喘气声忽然加重起来,他收紧了双臂,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别动!”
廉苍沙哑的声音和紧绷的身体让随风一愣,他是现代的年轻人,再纯情也不可能对性爱一无所知,他发现自己的挣扎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便立刻停止了扭动,僵直的任廉苍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廉苍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扫过他敏感脖子,让他忍不住颤栗起来,他忽然的安静,让廉苍诧异的放松手臂,低头查看怀里诱人的美丽佳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廉苍温柔的低语。
随风差点迷失在廉苍的俊美与柔情中。
“随……随便你问多少次都好,我都是澜陵!”
廉苍皱了皱眉:“如果将你扔到大牢,那里的酷刑不用一个晚上就会要了你的命!”
见澜陵无动于衷的偏开头,廉苍一把抓住他的手,喃喃道:“这么漂亮的双手,到时候要一只只的钉上竹签,如果仍不招供,就会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浇上滚烫的盐水……”
随风被他描述的酷刑吓得心惊肉跳,缩了缩手,打了个冷颤:“你……你少吓唬人!”
“吓唬人?这么说,你想试试?”说着,仿佛已经作出了决定般,拖着随风朝殿外走去。
随风使劲的往后退,拖着廉苍的手,不让他前进:“我,我就是公主!你怎么可以把我送去受刑!你怎么可以象曹操一样,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
廉苍愣了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说的好!对于奸细,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一劳永逸!”
随风见廉苍仍然要拉他去受刑,急得脱口而出:“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真的是澜陵,不,不是完全的澜陵,不是,你停下来,一下子说不清楚!”
廉苍停了下来,放开了澜陵的手:“什么叫做不是完全的澜陵?”
随风知道今天只有全部讲出来廉苍才会放过他,委屈的揉了揉酸疼泛红的手臂:“这个身体真的是澜陵的。”
于是,随风从头到尾将经过讲了一遍,知道他可能不相信,甚至以为他在撒谎,或者胡言乱语,但是他的确是那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廉苍不信的话,他也没办法。
听完澜陵的叙述,廉苍沉默了,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移魂之说,但澜陵死而复活却是真真正正的摆在他面前的,他也听太医说过,澜陵的确已经死去,却突然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如果她是骗人的话,不会编这么离奇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澜陵公主已经死了?”
廉苍的平静接受,让随风有点转不过弯来,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话来说服他,结果现在一句也用不上,让随风有点措手不及。
“嗯,按照那个魔妃的说法,应该是澜陵死后才让我进入她的身体的。”
“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
“随风,那日放诗灯时,我就告诉你们了。”
廉苍的确记得,在那诗灯上有大大的“随风”两个字。
他喃喃念道:“随风……”
“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以后,你就是澜陵,这里没有随风这个人。”
随风点了点头:“哦,知道。澜澈呢?也不可以告诉吗?毕竟,澜陵是他姐姐。”
廉苍望着他半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公主殿。
随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满满的信任,也许是他手中沉重的权势,也许是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也许是他偶尔流露自己却选择忽略的感情……
第二日,公主殿的禁令便被撤去了,随风看着晴朗碧空,暗暗下定决心,从此刻起,自己就是澜陵,就是索尔的长公主,随风早在那死去的一刻消失,现在她是获得新生的澜陵,她清楚自己拥有的幸福,也明白自己要肩负责任。
澜澈看着迎风而立,仰望苍穹的姐姐,忽然觉得她仿佛准备随风而去,那种恐惧将他紧紧扼住,几乎不能呼吸。
他不顾一切扑了过去,从身后紧紧将澜陵抱在怀里:“姐姐!姐姐不要走!不管,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澈儿!”
澜陵回过头来,轻轻叹了一声,将澜澈拥进怀里,温柔安慰道:“姐姐不是早就答应澈儿了吗,姐姐不会离开澈儿的,除非……”
“除非?”澜澈抬起清澈的大眼睛。
“除非,澈儿要姐姐离开。”澜陵望进那双清澈见底没有杂质的眼睛,放慢语速缓缓说道。
澜澈有一刹那的怔愣,怯怯的问道:“姐姐生气了,对吗?”
“澈儿,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什么都可以解释清楚,只有一样是永远也无法清楚明白的,那就是心,人心会产生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作为一个君王,你也许已经失去了获得单纯感情的机会,姐姐希望你抓住该抓住的感情,不要让权利、地位、财富蒙蔽了双眼,用心去体会你已经拥有的情谊,你才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澜陵回过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澜澈,翩然离去。她不知道澜澈会明白多少,毕竟,作为一位君王,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将来他得到的东西也许在世人看来很珍贵,但谁又知道他将失去的东西甚至更多、更珍贵呢?
不远处,澜陵看到廉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向他,她知道,廉苍一定也听到了她的话,这些话,定然对他也产生了冲击,她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与他无语相望,最后朝他微微一笑,擦身而过。
廉苍依然站在原地,虽然那抹倩影早已离去,但她站在花间无语浅笑的模样,他将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那个人已经渐渐渗透到他的血液中,他的心每跳一次,都会感到她生生存在的脉动,他该像她说的那样用心体会这份感动、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吗?
澜陵一如往日,天天早起,到太后的慈安宫请安,太后依然高贵、冷漠,但澜陵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即使她不是澜陵的生母,但她同样养育了澜陵与澜澈。
这一日,由于头一晚与澜澈彻夜交流兵法,起得晚了许多,顾不得吃早膳,匆匆忙忙便赶往慈安宫,周遭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也空旷得不同寻常,没有内侍宫女,也没有守门侍卫,仿佛这是一座空城。
澜陵伸手拦住了春兰与秋菊:“今日太后不再宫中吗?”
春兰疑惑的摇了摇头:“并未听到消息啊。”
澜陵看着这座安静的寝宫,诡异与危险压迫而来,让她不觉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低头想了想:“太后也许不在宫中,我们改时间再来吧。”
春兰与秋菊面面相觑,不知公主为何这样说,但仍然没有异议的跟在澜陵身后离去。
澜陵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感到隐隐的不安,如果说太后还在寝宫内怎么办?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前些时候的间谍还没有抓到,会是间谍潜入了慈安宫吗?还是太后命人不要靠近寝宫呢?
澜陵越想越不对,立刻朝勤政殿奔去,这个时候澜澈与廉苍应该都在那里,问问他们就一清二楚了。结果,勤政殿也空无一人,侍卫告诉澜陵,王以身体不适取消了今日的议政,摄政王也早已离开。
澜澈身体不适?是了,定是昨晚没睡,现在在补眠,既然找不到廉苍,只有委屈他了。最后,澜陵在澜澈的寝宫依然没有找到他,他没有在休息,那么他在哪里?难道太后那里出了事情,他已经赶过去了?不,不可能,宫女侍卫都不知他的去向,也未见调兵谴将的动静,到底上哪儿去了?
澜陵有些不知所措,决定先去慈安宫一探究竟。
“春兰,你去找摄政王,如果见到他,立刻让他赶去慈安宫;秋菊,你去找王,也让他去慈安宫。”春兰、秋菊似乎也感到了什么,没有多问,立即分头找人。
澜陵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太阳也被阴影所笼罩,光芒有些暗淡,让人觉得分外的压抑,甚至有些窒息。
再一次来到慈安宫,依然静悄悄的一片,越近宫内的殿门,澜陵的心跳得越快,那砰砰的心跳声响得让她更加紧张,她伸出手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豁出去,就这么推开门,却又在瞬间停住了动作,她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怒喝声从殿内传来:“不要!”
是太后的声音!
“母后!”澜澈竟然在这里!
澜陵愣了愣,缓缓放下了手,转身走到殿侧,推了推那排巨大的窗门,终于有一扇没有栓紧,澜陵从窗外翻了进去,隐身藏在厚重华丽的幕帘内,却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殿内的一举一动。
不仅澜澈,连廉苍也在,廉苍手握长剑,指着澜澈,脸色暗淡悲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绝望。
“苍儿,不要!”太后声泪俱下企求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失去一切?为什么我一定要这么痛苦的活着?”廉苍的脸苍白而又痛苦,全身都因悲痛而微微痉挛,连手中的剑都有些颤抖。
澜澈冷漠无情的看着他,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出:“因为你姓廉,因为你是他们的儿子,因为你永远只能做我的影子!因为你什么也不配得到!”
廉苍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长剑离开了澜澈的脖子,无力的垂了下去。
“儿子?我谁都不是,我不姓廉,不是苍儿,不是廉王,也不是摄政王,你的姐姐依然是你的,你的母亲也是你的,你的江山更是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的东西当然是我的,只是你老是妄想得到而已。”澜澈冷冷的嗤笑着。
“你的东西?我的父亲为了守护这片江山放弃了爱人、放弃了儿子;我的母亲为了这片江山抛弃了儿子、嫁给了她不爱的人;而我,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人教导要为了这片江山、为了这江山的继承者、为了索尔王而存在!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我的母亲,也不是我的;连我自己都不是我的,全部都属于你!但是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遵守这样的约定?为什么要倾尽全力守着索尔、守着你?为什么?”
廉苍再一次握紧了剑,直逼澜澈,引来了太后又一次高声的尖叫。
“不!苍儿!你的父亲是你的,你的母亲也是你的,是你的啊!之所以要你牺牲,就是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不要骨肉相残,毕竟,澈儿是索尔的希望,索尔的王啊!”太后泪流满面抓住了廉苍的胳膊。
“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廉苍不顾太后的阻止,一把甩开太后的制约,刺向了澜澈。
剑刃穿透身体的声音在大殿上清晰刺耳,血缓缓而下,发出惊心的滴落声,四周一片死寂,太后的惊栗,廉苍的不敢置信,澜澈的惊呼,仿佛越来越遥远。又要死一次吗?澜陵慢慢软倒下去,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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