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被他吼得回过神来,但嘴角却依然忍不住往上翘,伸手解了随风的穴道后,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随风一得了自由便骨碌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扯得伤口一阵巨痛,鲜血流淌得更加厉害了,他咬了咬牙,抬头发现慕容昊完全没有自觉,眼睛仿佛长在了自己身上,让他怒气又涌了上来。
“喂!还看!还不过来帮忙!”算了,现在没功夫,也没力气教训他,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古代的三贞烈女,被看到了身体就要寻死觅活的,最重要的是马上止血处理伤口。
随风的话让慕容昊收敛了笑容:“等等,我这就让侍女过来给你包扎伤口。”
“不!”随风激动的差点跌下床去,慕容昊一见,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不用!你帮我吧,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随风觉得既然被慕容昊撞破,不如跟他合作,就像青妍一样,大家互相利用罢了,反正他是女的,即使娶了青妍对慕容昊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的,而且这样一来,等于是帮他打败了情敌,到时候他还可以坐收渔利。
慕容昊看了他片刻,没有拒绝,只是犹豫的问道:“我帮你行吗?你是……”
“我知道我是女人,不用你重复!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你的眼睛吃了点豆腐吗?我都不不在乎了,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想让我失血而亡?”
随风的一番话仿佛刺激到了慕容昊,既然人家女方都不在意了,他还怕什么?于是,他手脚麻利的解开了随风的束胸布,形状娇美的柔软越入眼帘,如果不是那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差点让慕容昊失去控制,想伸出手去亵渎。慕容昊闭了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躁动的情绪,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伤口,发现其中右手臂的伤最深最重,是直接刺中,深入血肉的,其次便是左胸前那道划伤,可以想见,当时有多么的危险,如果不是侧身让过剑锋,那就不是简单的划伤,而是直取心脏了。
慕容昊温柔的小心的清洗着伤口,每当随风由于忍痛而轻轻颤抖时,他就控制不住的停下了动作,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出现,帮他挡下那些攻击,而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忍受这么多的疼痛。
“你……就不能……干脆点吗?这样来来去去的……想让我……痛死……吗?”随风微喘着有些咬牙切齿,幽怨的瞪着慕容昊。
“对不起,我有些……下不了手,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清理完毕,慕容昊取来漠诃的疗伤药,轻轻覆于伤口,清凉的感觉马上缓解了随风的疼痛,低头一看,那药果然有效,血立刻就止住了。
“这个药真不错!”随风松了口气,酷刑终于结束了。
慕容昊拿起刚刚从随风身上滑落的小瓷瓶,打开木塞闻了闻:“十月。”
随风一惊,伸手便将瓷瓶抢了回来:“没人教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慕容昊看着浑身赤裸的随风紧张的护着手中的瓷瓶,心里渐渐泛起了酸意:“你接近青妍就是为了这个药?谁需要这个药?”
随风没有回答,拉起被子盖住了身体。
慕容昊突然觉得有些愤怒,一把拉住随风的右臂:“说!是谁?”
“啊!”随风被他粗鲁的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叫出了声。
慕容昊的心突的跳了好几下,轻轻放开了手,小心的替随风拉好被子,坐在了床边。
“告诉我,是谁?而你,又是谁?”慕容昊放缓了语气。
随风知道早晚他是会问的,先前想好的说辞已经可以派上用场了,他将上一次对青妍公主编的谎话对慕容昊又说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他从容恪的兄长变成了姐姐。
“你是说,青妍公主已经知道你不是容恪世子?”
“嗯,但她并不知道我是女子,她以为我是容恪的哥哥。”
慕容昊讽刺的笑着对随风说道:“你真以为她不知道你这个哥哥的真假?她既然查得到你不是真的容恪,恐怕早就知道你不是男子了!”
慕容昊的话点醒了随风,随风一点都不担心青妍知道自己是女子,因为她顶多只能查到自己什么人也不是,但她一定已经知道自己在骗她,而光这一点就足以让随风担心了,万一她不再与自己合作,不给自己阎罗令的解药,他该怎么办?
“放心吧,她只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你是谁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只要你名义上是容恪世子就够了。”慕容昊仿佛看出了随风的忐忑,因此安慰着他。
随风诧异的望向他,他回了随风潇洒的一笑,惹得随风不自在的撇开了头,不敢与之视线相交。
“你到底想怎么样?”随风决定秉持一贯的作风,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你想知道?”慕容昊笑得奸诈。
随风的鸡皮疙瘩全部都竖了起来:“你想怎样?”
慕容昊看了随风片刻,突然倾身欺近,随风吓得往后一靠,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床栏上,疼得他头晕眼花,他伸出手抵在慕容昊的胸前,想将他推离,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徒给他增添了笑料。
“其实,我对这次的联姻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不太希望让连赫得逞而已,所以对于你的出现是再好不过了,不用我出面,又可以让连赫吃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但是……”慕容昊又向随风贴近了三分,笑意突然敛去,严肃而认真的面容让随风忍不住跟着他失了神,“但是,也是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也扰乱了我的心,所以……我要你赔……”
随风无意识的接口:“赔什么?”
慕容昊笑出了声,胸口的震动从随风的手掌一直传达直脑中枢,立刻让他羞愧起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耍着玩!
“麻烦你自重!我还是伤员呢,你这样压着我,会加重我的伤势!”随风又用劲推了推慕容昊,却依然没有办法撼动他半分。
“呵呵呵,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我说的不够清楚?”慕容昊笑得更加放肆了。
随风终于愤怒了,手脚并用,也不管伤口会不会因此而迸裂,直接将慕容昊从床上踢了下去,而慕容昊并不狼狈,只是顺力站了起来,却依然俯下身体,将随风固定在了双臂的范围内。
“你到底想怎样!”看着他那幅得意的小人模样,随风怒吼着。
慕容昊好脾气的缓声说道:“不想怎样,甚至我可以帮你拿到二驸马的位置……”
随风冷嗤了一声:“当我白痴吗?”
“我只要你在结束这里的一切后,跟我回漠诃。”慕容昊终于决定不在逗随风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条件。
随风呆愣了片刻,脑中立刻迅速分析着刚刚听到的话,终于在看向慕容昊那坚定、毫无置疑的表情时,作了个结论:他一定是疯了!再不然就是脑子不清楚!或者神经不正常!
慕容昊看着随风那千般变化的表情,不悦的眯起了双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慕容昊,漠诃王所说的话,谁敢置疑?”
随风呆滞的点了点头,脑子也逐渐清晰冷静下来,灵活的眸子骨碌碌转了转,最后一抹微笑浮现在嘴角:“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一国之君的金口玉言,我当然相信了,只是我还想最后确认一遍,你刚刚是说,只要我答应将这里的一切处理完毕后跟你回漠诃,你现在就会帮我成为漠诃的二驸马?”
“没错。”慕容昊很开心随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在这里做什么吗?那么肯定我要做的事情就那么简单?”
慕容昊自负的笑了:“无论是什么事,到了我慕容昊的面前,我都会让它变得简单。”
真是够骄傲的,这样的话亏他说的出来!
随风诡异的暗自笑着:“行,那就这么定了,你帮我把那些对手搞定。”
慕容昊错愕的望着随风,一下子无法接受随风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一言为定!”慕容昊兴奋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随风胡乱的点了点头,及时的向慕容昊提出了第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多帮我一些忙的话,说不定我就可以更早一点跟你回漠诃。”
慕容昊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不是要什么,而是想你用你在这里的人脉帮我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是那个需要‘十月’的人?”慕容昊似乎对什么都很敏感,一猜即中。
“嗯,他需要‘十月’,非常非常需要,但是当我拿到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随风眼神迷茫的望着一处,没了焦距,仿佛陷入了苦思。
“是他……那个戴面具的侍卫?”
随风突然收回了神思:“是的,帮我找到他,越快越好。”
就在随风思念着廉苍的同一时刻,廉苍亦在心中呼唤着她,靠着坚强的信念支撑着残破的身躯。
阴暗潮湿的地底,一个人快速向监牢的深处前进着,手中的银鞘宝剑在飘忽的火光下闪耀着眩目的冷辉,很快这个人的身影停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阴森的牢房门前。
看守牢房的头目见到来人立刻点头哈腰的行礼奉承着,而那人只是挥了挥手,冷声道:“他招了没有?”
头目瞥了那吊在铁链上的人一眼,不屑的狠毒的说道:“没有,这人骨头硬得很,怎么用刑都不开口,看他中毒这么深,八成用不着我们多大力气,就活不了多久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必须让他把我想知道的东西吐出来!”
“是……小的这就继续拷问,一定撬开他的嘴!”
那人在牢门前站了片刻:“你,去继续问,我在这里看着你问!今晚一定要问个明白!”
头目一愣,立刻一边点头,一边称是。
一桶滚烫的浓盐水当头从那鲜血淋漓的人身上淋下。
“呃……”铁链哗哗的声音在空荡阴暗的走道内回响,那被缚的伤痕累累的人痉挛着清醒过来,由于巨痛而猛然抬起的头再次无力的垂下,血肉模糊的脸颊上,青紫的花纹蛇一般盘绕蔓延着。
“说!那个容恪到底是什么人?和青妍公主有何瓜葛?”
那张恐怖的脸微微抬了起来,虚弱的声音却依然倔强:“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头目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怒喝道:“哼,看来这些普通的招数对你没用,想来点儿新鲜的?”
无人理会他,让他有些暴跳如雷。
“他妈的!来人!把那锁琵琶给老子拿来!”
立即又人将那唤作“锁琵琶”的工具给拿了过来,那是一对五爪样式的刑具,尖锐的五根钢刺弯曲着,像老鹰秃鹫的利爪。
头目一手拿着一个利爪,站在被吊的刑犯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锁住犯人琵琶骨的锁铐,想试试吗?不想的话就快说!”
那人抬起了头,涣散的目光集中到头目的脸上,动了动嘴唇,鲜血立刻从粘贴在一起的干裂唇间渗了出来:“试……试看!”
头目气得浑身颤抖,不再手软,双手利落的朝着那人的琵琶骨直刺而去。
“啊——”沙哑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那尖锐的钢刺穿过了骨血,锁住了琵琶骨,头目又命人将另两条铁链拉了过来,扣在了锁琵琶的另一端,那人为了减轻琵琶骨上的痛楚,双拳紧紧的握住,收拢了双臂,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手臂上。
“怎么样?舒服吗?招是不招?”
浓重的喘息声在这静得空旷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良久,那人才缓过气来,小声说道:“好……我说……你……过来……”
那声音几不可闻,头目一听他终于要说了,一下得意忘形,将头凑了过去。
一丝得逞的笑意在迷蒙的双眼内闪过,那人张口用力咬住了头目的耳朵,用尽全力,甩头一撕,鲜血四溅,那头目的耳朵竟然就这样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啊……”头目鬼哭狼嚎的叫喊着,捂着耳朵,鲜血依然不住的渗出了手指。
那人冷笑着吐出口里的半边耳肉,哈哈的放声大笑,那沙哑干裂的嗓音阴森可怖的回荡着:“怎么样?……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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