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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里,云淼宫的马车在主街上走过三回,鲜血滴了一路,艳红铺了半个街面,眼神好的都看见车里装的是什么。主街的店铺明智地休业,小摊小贩闭门不出,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衣衫褴褛地窝在墙角麻木地等待死亡。

解忧板着一张冷脸坐在寝殿大门外,面前一口热水沸腾的大锅,一排寒气森森的刑具。她直白地告诉所有人,她家大小姐火气正大,心情极差,能窝家里的就别出门,能跪着的都别站着,谁要在这时候触她眉头,就别怪她不尊重生命,来一个死一个。

唯一不二站在解忧身后摆脸,看人都用斜的,看物都用瞪的,连想来安慰一下的步善才都没给好脸色,她俩年纪更小,心里更没底,身为丫鬟如果没了主子等于没了全部。

解忧早已为自己打算谋好出路,但她还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她知道她家大小姐总有一天会跑了,但未免太过突然,突然的没一点征兆,甚至没给她留一句话。难道她是累赘,难道她会拖后腿,带她一起走简单地只要一句话。

解忧抬眼看看天色,声线阴冷地吩咐再往街上泼次血,再往锅底加两捆柴,她暗里叹口气,不知道该和谁去倾诉心里的不安。

百米之外,步善才沉默观望,秀美轻锁,楼子期摇着扇子站他身边,慵懒至极。俩人难得平心静气,谁也没揭谁的短。

步善才单纯的觉得傅离人火大是为了仇止和祝家小姐订婚的事,除此之外他真不懂傅离人有什么可以不爽的,你家大业大,父亲是高官,背后有靠山,你既不用为生活奔波,也不用养家糊口,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不过心里真不是滋味:“仇止真有那么好?”

楼子期闻言,执扇遮了半面:“善才公子所说的仇止,可是华夏第一才子仇止?”

善才微微侧首,却并未看他:“我不认为我说的是别人。”

楼子期悠哉地弹弹扇面,觉得现在谈这人多余,但不谈无聊:“怎么说呢,啧啧,倒是与他有过几面浅薄的缘分。”拜傅离人所赐,场景都类似正主遇上情夫。

善才垂眸,声音轻飘飘地没有底气:“他这个人,如何?”

楼子期认真地想了想,——啪——地一声合了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掌心:“温文尔雅,俊逸出尘,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惊为天人——”

子期突然顿住:“是不是说得太虚伪了。”还很没诚意。

善才侧眉,拿眼角斜斜地看他:你也知道。

楼子期几步踱到他身边,默哀加叹气,还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反正他比我们俩都强,这点从喜欢他的女人的数量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虽然他的脸没有我美,身材也没有我好,可情窦初开的少女们都极容易被他吸引,寂寞闺中的少妇也多痴迷于他。

他也没你这么沉闷,这么无趣。对付女人他相当成熟老练,经验丰富,尤其会哄女人开心,向来吃完就扔,扔完再找,绝不拖泥带水,最重要的是——”楼子期掩面,笑音古怪:“傅离人曾经为他去死。”

步善才僵了下,这句是事实,傅离人当初为了仇止跳城楼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想不知道都困难,在那之后又生出许许多的故事,多半是傅离人为了仇止如何如何,笑话似的。可如今想想,那个人曾经至死不渝地爱过谁的事,哪里也不觉得是可笑的。

“你信啊?”楼子期摇着扇子给他扇两下风,傅离人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

善才皱眉看他:“信什么?”

楼子期拿扇柄敲敲手腕,转口道:“仇止是不错,翩翩浊世公子,样貌好,体格忧,才学一流,貌似家世也不俗,加上那另人无法抵抗的浪漫情怀——噢——”楼子期托腮梦幻:“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爱上他的吧。”

“是吗?”有点酸。

“别吃醋,虽然没什么好处,但只要你开口,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爱你一下。”

善才拨开他搭肩上的手,脸上的笑意浅浅淡淡:“不必。”省着吧。

楼子期又嬉皮笑脸地挽上她手臂:“别这么冷淡嘛,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崇华帝君把仇止赐给傅离人了。”

善才张大嘴。

“注意形象。”楼子期合上他的嘴,继续道:“以傅大小姐对仇止的旧情,难保以后不会专宠仇止,所以我们俩要结成统一战线。”

“干嘛?”明显还没缓过来。

子期眉眼一横“争宠呀,你就不怕失宠。”

善才哑然,右手瞬间缩进袖子里握住一方小小的铁牌。

楼子期抖开折扇,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再送你一个消息,傅离人可能不在宫里。”

步善才愣愣地看他:“那在哪里?”

“我哪知道。”知道就不在这儿对着你无聊了。楼子期耸耸肩,对人对事都不太上心:“不如你出去找找,我把这次表现的机会让给你,哎,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至少听完我讲话吧,什么素质——”傅离人什么烂眼光。

步善才早没影了。

子期站了几秒,面无表情地靠回廊柱。天南雪北,空清海澄,储凤阁中的墨莲开得正好,木棉枝头已经堆花。他看过四季美景,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老了一岁,无聊,没有傅离人的云淼宫安静得无聊。

——————潇湘——————

涅不凡走近,灭绝依着软榻,眼神飘在某处,一动不动。

涅不凡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灭绝视线没转,思路没断。

涅不凡除尽衣物,独自迈进浴池,入水无声,灭绝没当他存在。

她想过一些事,模拟了几遍现场,桥段很老,但不见得不好用,有现成的台词可以套用,角色分配几乎不用动脑筋,戏路是她最擅长的悲情,道具使用至关重要,关键人物关键时刻的出场仍需推敲。灭绝想了一会就间接性发呆,她不擅长面面俱到,时而临场发挥,时而脱章跳结,不过只要结果让她满意,过程如何如何并不太重要。

灭绝闭上眼,再慢慢睁开,异世的孤独与疲惫第一次令她难受得窒息。她对生活的要求不算高,可来了这里之后就低到只是活着。她小心的试探,摸索着前行,一直防备着暗处横生的石块,可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船,避过了石块却掉进了深坑。她难道就没火,凭什么她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她碰了他就得赔上性命,他碰了她却连个说法都没有!

滚你的,她烧船的心都有了,同归于尽搭上这么些人命她也不亏。

涅不凡走出浴池,水汽氤氲里看不清面目,他兀自取了棉巾,慢悠悠地擦干了身上的水珠,随后批了一件黑丝寝衣,无声地在灭绝身边落座。

灭绝没管他,继续想自己的计划,他都不出声,她何必先找没趣。一旦涅不凡体内残余的春情清了,她的死期也就到了,看得出来,涅芊很擅长八成以前常做,涅寻不会亲自动手但明显幸灾乐祸,涅不凡除了冷眼旁观不做他想。杀她没什么不对,涅不凡是名人,绯闻即使需要也必须高端,她是个意外,所以必须死,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然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如果是她也不会放过自己——

“云,灭绝。”

灭绝轻挑眉梢,大概表示她听见了。之前那个‘如果让这个男人爱上她’的命题再次浮现脑海,但这次三秒不到就被卡了,就算有可能,等这男人有表示,铁树或许都开过三回花了,她靠自己更实际,她必须让这群人动手杀她并相信她死了。

涅不凡看着她抵在脸颊边的手,语气平淡得失真:“在想什么?”

灭绝连续看他三眼,还似有点不确定:“您在和奴家说话?”MD,没看见她正忙吗。

涅不凡没动,语气也没变:“是。”

灭绝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他就不会再出声了:“您洗完澡了。”墨发披肩,衣衫微拢,睫染水汽,唇色潋滟,看起来,挺勾引人。

“是。”

灭绝点点头:“噢。”噢完继续想她计划里的纰漏,没事的时候也能一动不动地坐一天。

涅不凡动作极慢地往她身边挪了两厘米,灭绝没把心思放他身上。

涅不凡慢慢压下身子,披散的长发滑落肩头,一丝一丝地落在灭绝身周,灭绝极快地看他一眼,快得就是走个过场。

涅不凡气息平顺的垂首,唇心在她嘴角碰了一下,灭绝瞬间盯住他,眼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发春?!

“在想什么?”涅不凡自然地继续,表情没变,眼神也没变。

灭绝没感觉地随他:“死法。”

涅不凡停了动作,看进她的眼,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彼此的气息,皮肤的温度,眼神里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感知的清楚。

可涅不凡没多少变化,灭绝也懒得换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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