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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添福并没有看向伊莎,只是径自淡淡地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全交给你了"。

Nana点头,其实除非是老板反对的事情,否则一向的决定权都是交予她手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觉得nana是女人的缘故,花语雨对秦老板的唯人任亲也不吃醋,只是笑嘻嘻地卷着手肘看他们商议大事,像一个弥勒佛一般祥和,毕竟他的职位也有他要独裁的东西。

伊莎静静看着秦老板,只觉得他非常的高傲,以及--说不出的霸势,有时候霸势并不一定要表现在外在的一些事情上。

Nana灵活的双眸又转向伊莎:"来,莎莎,愣着干什么,切蛋糕"。

伊莎连忙拿起放在蛋糕边的长餐刀,慎重地剖了下去,把一个好端端的蛋糕愣是切成了四五等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有时候艺术品就是被人拿来破坏的,人们从中得到破坏的快感,然后再酿造下一个艺术品。

虽然气氛诡谲,但切蛋糕的时候她还是默默地许了一个愿:希望自己的演艺事业风调雨顺,还有妈妈,师父还有许多帮过自己的人都身体健康顺顺利利,然后依照na姐吩咐,把蛋糕外沿的火光一一顺过去吹熄。

秦老板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很少主动去参与一些事情,包括说话,反而是花语雨主动得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电动娃娃,哪里需要他,他就"叮"一声冒到哪里,随时滔滔不绝,他们主仆两人的性格,也恰好是一种互补吧。

也许只是因为伊莎的身份地位不够高吧,殊不见龙潮大哥也得不到老板的几许多余的笑颜,伊莎想。

Nana在一旁说:"伊莎,你自从出娘胎就是叫这个名字么,如果愿意的话,帮你换一个艺名也可以,不过你名字本身还是蛮响亮的,最重要是念得顺口"。

想起妈妈说的这个名字的典故--"已傻",伊莎不禁微笑:"我就叫这个名字吧,是爸爸替我取的呢,英文名是Isebella",少女的纯朴诚挚表露无遗。

秦老板忽然开口说:"好名字,我女儿叫Francise,也是我帮她取的,现在大了,翅膀硬了,还嚷嚷着要改名字呢"。

还是第一次听到秦老板说完这么长的一个句子,不仅是伊莎,就连nana和花语雨也各自朝他看向了一眼。

秦添福又趋出手臂,拍拍伊莎瘦削的肩膀说:"好好干,老板看好你"。

紧接着他起身点燃一根雪茄含在嘴中,缓步朝房外走去,花语雨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跟随多年的花氏已经深知,老板这样的举动就代表着他要去拿车离开了。

伊莎疑惑,老板还没吃蛋糕呢,就这么…走了?

Nana在一旁说:"他今天算坐得比较久了,每次有新人进公司,他都会赏脸来坐一下,不一定吃东西或者喝酒的"。

原来这样,伊莎更加暗暗决定要争气,不是为了要讨好秦老板,而是总不能做一个混混沌沌得过且过的人。

还是很佩服na姐,那么铁杆的手腕和灵活的眼色,虽然自己不是志在从事管理层,也得向她好好学习。

伊莎由衷地说:"na姐,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Nana却嗤嗤地笑了:"像na姐?唉,像na姐有什么好的,一天三餐,全部都是枪林弹雨中混回来,不过你以后也得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我们的事业就和烈士没什么两样"。

有枪林弹雨那么夸张么?一般的人不都是说演艺圈是一个五光十色锦衣华食的地方?伊莎径自想着,但却也恭敬聆听,前辈的经验不可忽视。

也许非要到她一只脚踏进了这个世界良久之后,才知道,枪林弹雨都不足以形容当中的深沉。

Nana的纤手把切好的一碟蛋糕移到了伊莎的面前:"吃吧,傻妞",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随身的一个名牌烟熏色软皮手袋中拈出了一个崭新的红包。

"给你,回去请妈妈吃顿好的,也庆祝你进公司"。

伊莎慌忙摇手道:"不不不",为君效忠,受君之禄,自己还没开始为公司干活,怎么好收下这份银两?

"拿着吧,过几天你就要开始辛苦卖命了,到时候可别怪nana姐少给了你的那一份",这个小女生还是略显青涩稚然,要在演艺圈这个恶孽世界打滚浸淫,磨练成精还不够,非得磨练成魔,才能彰显出一两分成就。

伊莎这才慎重地双手接过了红包,她深知收多少钱,就要办多少事,以后的路,她当然不会理所当然地觉得是一帆风顺。

"你还太小",nana忍不住伸手爱怜地抚着伊莎头发茸茸的脑袋。

如果不是公司需要新生代人才,如果不是自己身兼猎头职务,像这样的小女生,还真的应该是处于搂着书本吃冰淇淋偷偷躲在房里和男生聊电话的时光的,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伊莎毕竟是伊莎,即使流离,即使颠沛,也有她自己的特色是别人不能代替的。

Nana轻蹙眉头按下了手中的电话:"喂?老板?乔予丽被派到外地拍摄去了,那么急着找她干嘛,不行,那个合同是有规定不能无故旷工的,好好,我看情况再说"。

像是习惯这套台词似的,nana一气呵成说完这番话。

伊莎在一旁默默听着,虽然听不太懂nana话中所蕴含的诸多含义,但是初经世事的她,却隐隐约约从nana的神色中,感觉得到这不是一件很善意的事。

而且,是老板打来的电话呢。

Nana挂了电话看伊莎一眼:"丫头,你还要什么吃的,给你打包带回去,na姐有事要先走了"。

一旁的服务生乖巧地把餐牌递了过来,示意让伊莎点餐。

伊莎粗粗看了一下餐牌上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的各种奇巧名字,最后说:"给我一份酒酿圆子吧",妈妈蛮喜欢吃的,说是吃了胃和肚子都会觉得暖和起来。

之后伊莎又提出补充了一打曲奇饼,

Nana俯身说:"确定不要了吗?怎么就点那么少",她旖旎秀丽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斜斜地泻了几丝在伊莎的肩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味。

伊莎摇摇头,平时吃的都没那么多呢。

"那好,na姐先走了,有什么事联系我,明天的签约记得不要迟到,司机会来接你的"。

像是不放心似的,nana一再叮嘱,每次进了新人,开始打点的时候,都会变得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宠。

伊莎又点点头,她也有点不舍得呢,忽然握住了那双雪白的手:"na姐"。

"干嘛",nana笑了,又像哄撮似的对伊莎说:"明天见了,傻孩子,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能让许多艺人都心甘情愿叫一声"妈咪",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朝着na姐袅袅远去的身影再轻轻摇了摇手心,伊莎惘然,看着偌大的房里,壁灯依然辉煌,大屏幕液晶电视依然莺歌燕舞,华丽摆设依然充满精致用心,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刚刚的喧嚣熙攘,仿佛一下子不复存在。

没过短短的一会,服务生就又快步小跑了进来,把热腾腾的酒酿圆子和包装好的曲奇饼放到了伊莎的面前:"伊小姐请慢用",马上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隔天上街,会不会铺天盖地每有一个人就走过来称呼自己:"伊小姐"。

毕竟年幼,对于这样的待遇,伊莎还是深感心里舒熨的。

没过一会儿,场景就又置换到了龙氏兄弟夜总会的门外街景,伊莎慢慢地走着,刚从这个富窖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不像初来乍到的时候那么诚惶诚恐了,对那些眼光所及的金灿灿光芒也习惯了些,可见自己的"适应能力"也很强,伊莎自嘲地笑着。

接下来她要去一个地方,虽然灯火初上,已经很晚了,但并阻挠不了伊莎加快的步伐和决心,她认得那个方向,是她之前每天练功都定时定点迈着脚步前往的那个熟悉区域。

醇厚的晚风暖暖地罩下来,不偏不倚带出了手中所拎的酒酿圆子的香味,沿路洒下一片醉意,月色如初,不断地跟随着伊莎的步伐,伊莎走到哪,它就跟到哪,无论人做什么事情,在哪里,月亮都是不会改变的,它每天都是微笑地看着人们行进,然后又走到各式各样的地方,比家里人还要家里人。

到了,伊莎按捺住激动的心跳,加快脚步从那波光粼粼的河边一直跑到了那个熟悉的地下室入口,咦,灯没亮?平时无论是什么时候,师兄弟们多少少少一般都会有人驻守在那里的。

伊莎屏声静气,又走近了一点,大声呼道:"师父,阿简,师姐",逐声唤去,却都没有人应,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么?

伊莎急了,手中的餐点几乎要一个拿不稳,又不顾其他叫了起来:"师父",一声紧接一声,还是没有人应。

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人在,伊莎喃喃自语着。

这时候一阵苍苍脚步声由远及近,伊莎惊喜地回头,却看到河边看守水塔的老人,他在这里已经驻守了十几二十年了,一身象征着特有威严的蓝布蓑衣从来不轻易下身。

"姑娘,别叫了,白师傅带着徒弟们到外地巡演去了,说是要走中国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老人絮絮地说着,带出一阵急剧的沉声咳嗽。

伊莎失望,垂下了头,那么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了,这一别,难道真的注定要天涯海角么。

共患难,却不能共风光,这是什么道理,自己满心盼望的,也不过是能见到师父和阿简他们一面,阿简那个小子一定会对着满满一盒的曲奇雀跃欢呼的,他无论做什么事情,永远都是那么开心,学他说的:"只要能赚到,就不会是损失本钱"。

好不容易算是有一个机会,算是混了那么一点出身,却在回来想和栽培自己的恩者分享这个消息的时候,再也寻不到旧人影踪。

伊莎用手背轻轻印掉眼角不经意洇出的一方泪酸,把包装精美的饼盒子递给老人:"赵伯伯,请你吃的",平时也难得见老人一回,他履行职责的辛勤不会下于地下室这班不分日夜的习艺者。

老人却摆摆手:"年纪大了,咬不动很多东西,有空常来看我就好"。他蹒跚的身影踽踽消失在河际,当今世上,像他一般忠诚又始终如一的捍卫公共财产者又有几个?

伊莎恍然若失,也沿着另一边河际慢慢起步离去,心情就像吹得零零碎碎的河风一样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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